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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爷出嫁(颜白)

前言

关于这个系列名,呃,各位看官大人你们可以直接无视,因为写的是长安城里的故事,年代又刚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贞观盛世年间,所以就叫盛世长安了,有没有问题?没有,很好,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关于书名,读过诗经的人一定都读过《桃夭》,(没有读过?楔子里有,趁机读一读)“之子于归”这个书名就是直接取自于《桃夭》这首诗的,意思是姑娘出嫁,所以如果哪位看官大人觉得偶的这个题目实在酸的慌的话,就直接念成“姑娘出嫁”吧,很直白,很通俗吧。

第三个问题,此文绝对不是“男男恋”,至于谁是男人,谁是女人,就请各位用你们的火眼金睛去分辨吧。(太麻烦?好吧,文到最后我总是要告诉你们的,泪,这就是作者的悲哀啊)

第四个问题……(拍飞,哪里来那么多问题啊,你是问题宝宝吗?浪费偶们的宝贵时间,小心偶们群起而攻之!)

好吧,鉴于某颜的赘言已经引起了公愤,所以,各位,请看文吧!

楔子

唐太宗,贞观四年春。

立春已过,暖暖三月,长安城内的各色春花陆续开放,万紫千红,将繁华长安,点缀得有如一匹织锦缎。一场春雨未打退万花颜色,反把这满城的亭台楼阁洗刷地越发清爽与鲜明,连空气都透着清新与淡淡的花香,令人无端生出些好心情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朱栏玉砌的豪门大宅的后花园里传来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华丽锦服的小娃娃正站在汉白玉雕的拱桥上摇头晃脑地背着诗歌,粉妆玉琢的小脸上天生一双笑眸,眉也弯弯,眼也弯弯,琉璃似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慧黠。

娘亲说,要背熟这首诗才可以玩,所以他很乖很乖地在背哦,虽然夫子讲第一遍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了,讲第二遍的时候,他就会默写了,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又背了三遍哦,因为嬷嬷说娘亲心情不好,不能惹她生气。

虽然不知道“心情”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娘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饱呢,盛棠老大没吃饱就会大哭大闹,发好大的脾气,常常闹得整个晋南王府上下鸡飞狗跳的,苏二说那是坏榜样,不能学他,所以常常带着我和小夜久在旁边鄙视他,他一看到我们就不哭了,但是娘亲却常常抱着我哭,搞得我也好想哭。

“唉……”小娃娃背着双手学大人似的望天长叹一声,又无力地趴在白玉栏杆上数着桥下荷塘里的鱼。

此刻还是三月,水清无荷,只有几尾锦鲤姗姗可爱,摇晃着或红或黑或白的大尾巴追逐嬉戏,娃娃看的分外有趣,却不知危险已悄悄来到自己的身后。正当他因追寻一尾游进桥面下的红尾巴锦鲤而探出身子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从自己的后背上推来,还来不及惊呼人已跌出桥面向水中栽去。

“救……救命……救命……”五岁的小娃娃还不会泅水,只好在水面上扑腾着喊救命。

三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脉脉春水名字虽暖实际却是清寒透骨,身上棉布的衣料被水一浸更加厚重,直把他往水里拖,连呛了几口水之后,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已变的青青紫紫,他又冷又累终于慢慢停止了挣扎,小小的身子往下沉去的时候,脑中最后的意识是:“娘亲……子归好冷也好累……”

第一章 颜家三少

月华高洁,清晖泻地,已是掌灯入夜时分,然长安城内灯火通明,东西二市不减人息。胡姬酒肆箜篌响,雕楼画栋桂堂东,灯火阑珊下一派盛唐繁华景象。

朱雀大街上,忽有一人一马踏月而来,马身通体雪白,只有四蹄墨黑,马上端坐着一蓝衣女子,随着骏马的飞驰,衣衫飘袂,乌黑的长发在半空中挽起一道涟漪。

行至一座红漆高楼前,那女子忽然手腕一紧,疾驰的奔马嘶鸣一声被硬生生顿住。“雪月勾栏,是这里了么?”蓝衣女子微抬头望着那一块高悬的金漆招牌喃喃低语,一双美目四周顾盼,只见三三两两装扮妖娆的女子娇笑着伴着满身酒气,衣着华丽的男子从门内出来。

这雪月勾栏原来是一处青楼。

女子略皱眉头,但依然飘身下马,抢在守门的壮汉上来阻拦之前掠进了楼内。

“哎,这位姑娘,我们雪月勾栏招待的是有钱的大爷,可不是招待女……”老鸨嬷嬷摇着羽扇眼尖地拦住了蓝衣女子的去路。

蓝衣女子一抬手,一锭亮闪闪的金子便飞入了老鸨的怀中,成功地挡下了老鸨未完的唠叨。“我要见颜三少!”

老鸨被那金子晃花了眼,哪里还管眼前的是女人还是男人,有钱的就是主子。但她似乎仍对那女子口中的“颜三少”极为顾忌,并未直接带那女子前去,而是将她引至一偏厅。

“姑娘稍候,待嬷嬷我前去请示三少。”见女子点头,老鸨笑吟吟地离去,未几,一小丫鬟前来引路:“姑娘,三少有请。”

蓝衣女子跟着那丫鬟来到一院落前,不同于前面的人声鼎沸,丝竹乱耳,此处倒是颇为清净,只有一缕古琴音娓娓绕梁,丫鬟引她上了楼,走至一阁子前轻轻推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贵干?”蓝衣女子一踏进门便听到一个懒洋洋的轻柔嗓音传来,循声望去,只见绰影珠帘后隐约有一满头珠翠的女子抚琴而坐,而女子对面的锦榻上斜躺着一黄衫人,簪发金冠上的明珠隔着珠帘依然耀眼生辉。

但那蓝衣女子显然是见惯世面之人,虽有一瞬失神,马上便恢复了常态,略欠了欠身子算是见礼:“婢子阑珊,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与三少谈一宗买卖。”

“哦。”帘内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那懒洋洋的声音又起,“不知贵主人想与在下谈什么买卖?”

“我家主人想跟三少买一批药材。”蓝衣女子阑珊似是颇为着急,“听闻三少手上有大批杜松、牵丝萝和金钱草……”

“不卖!”未等阑珊把话说完,帘后的人竟斩钉截铁地回绝,“那批药材已有人预订了。”

“可是,那药材是我家主人用来救治距长安城十里之外的石栗庄的瘟疫的,想必三少也有听闻此事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三少……”

“那又如何?本少自做本少的生意,你家主人自去行你家主人的善事,各凭本事,阑珊姑娘又何必强人所难。”帘后黄影浮动,榻上之人站起身来走近帘边,珠玉清脆撞击间,帘后之人已掀帘而出。

乌丝束于金冠之下,金色的发缎漂浮在肩头,浅黄长衣,广袖翩然,长眉如墨,眸如秋水,轻轻一转,便让人想到夜月下的幽潭,泠泠清辉下,微波漾漾,圈圈涟漪却是致命的诱惑。

阑珊却是“啊”了一声,满目惊疑之色,半是惊艳半似惊讶。

“阑珊姑娘……阑珊姑娘!”见对方毫无反应,颜三不由得加重了声音,琴声顿时戛然而止。

阑珊恍如梦中初醒,忙一福身道:“三少见笑,阑珊失礼了。只因三少容貌颇似一故人。”眼前这人,若是着上女装,再梳上相同的发髻,岂不是活脱脱容染小姐再生?!

“哦。”颜三眸光一转,似笑非笑,带上三分讥诮。阑珊面上一红,知晓对方是疑她故意攀交情,也不再多话,只是诚恳道:“石栗庄情况危急,若三少实在为难,我家主人愿出双倍价钱,还望三少成全。”

“双倍么……”颜三背手沉吟,侧头透过支起的窗望着夜色,半晌方道:“既然如此,本少若再拒绝似乎就太不近人情了。药材可以给你,但是本少有一个条件。”

阑珊脸上一喜:“三少请说。”

颜三微微一笑,玉扇轻合:“本少欲与贵主人一见。”

石栗庄。

石栗庄位于长安城十里之外,民风淳朴,一向安宁,可是近日来却突发瘟疫,死伤无数,医者束手无策,为防病情蔓延,朝廷派了官兵前来——屠庄。而就在此时,一辆四匹马拉的华丽马车路过了此处。

此时已近黎明时分,东方泛白。

石栗庄前的官道上传来急驰的马蹄声和辘辘的车轮声,一蓝衣女子策马在前领路,却是带药而回的阑珊。

行到庄门前,阑珊下马走至一帐篷前掀帘而入。

帐篷内,有一人倚案而坐,提笔却并不落字,只是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案上一盏莲花灯不见灯火却是由夜明珠和翠玉镶嵌而成,熠熠发光,照的帐篷宛如白昼。

“谷主。”阑珊轻声唤道。

那人抬起头来,玉面清寒,眸如黑玉,紫玉冠笼住三千发丝,一袭绣着暗纹金丝镶边的黑色袍子,不显阴冷之色,却是扑面而来的冰雪之气,冷酷的干净。

“事情办妥了么?”那人搁下笔询问道,中指之上一枚玉扳指与紫檀案面扣出一丝轻响,戒面上是一支雕刻精细的菖蒲花。

“是的,药材已运至帐外。”阑珊轻轻颔首,并把情况汇报了一遍。那黑衣的男子略勾了勾唇角,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色,点了点头道:“商人重利,此事你办的不错。”目光再放到阑珊身上时眸子中透出一丝暖意来,“你一路奔波,辛苦了。”

“谷主……”阑珊叫了一声,却就此顿住,面露为难之色。

“说。”

“嗯,那个,颜子归还有一个条件……”阑珊音量不由得一弱,看谷主方才的表情似乎对这个颜三少并不喜欢,自己擅自做主不知会不会惹地谷主不快。正自思量间却见自家主子正瞪着自己,索性咬了咬唇豁出去道:“颜子归欲见谷主一面,奴婢斗胆已经替谷主答应了。”

“阑珊……”

未等那黑衣人把话说下去,阑珊便一口截断:“谷主,奴婢会答应是有原因的。那个颜子归,颜子归他长的与容染小姐十分相似,是以,奴婢才……”一向伶俐善说的阑珊竟也口吃起来。

“染儿……”那黑衣人似被那一个名字恍惚了心神,久久不能回神。

阑珊却是一脸慌张地自责:糟了,又惹起谷主的伤心事了。

正在阑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黑衣的谷主却一推桌上的纸张:“生火,熬药。”

阑珊如蒙大赦般地持了药方步出了帐篷,那些原本被派来屠庄的官兵们此刻已被她召集了起来,村口的空地上瞬间便架起了数十只药锅,不一会儿,便已闻到了扑鼻的药香。

然第一锅药还未熬好,黑衣的谷主便召来阑珊收拾起东西要离开。官兵的首领面有难色,方才要劝住他,却见他面色一沉,扯过阑珊手中的药方往他怀中一丢:“照此方,一日两次,三日可除。如不奏效,你尽管屠庄。”

那官兵的首领倒不是害怕这药不奏效,昨日这人初为庄民看症时,已经有病患试过药,那些吃过药的人今日看来已大有起色,只不过从他阻止屠庄到安抚这些庄民一直是由这人主持,此时他要离去,竟如突然去了主心骨般忐忑起来。

“小子休要纠缠,我家谷主肯出手相救,在这里耽搁一日,已是天大的恩泽了,这药方已经开给你们了,难道依样画葫芦还不会吗?”阑珊生怕谷主生厌,忙出口呵斥道。

那年轻的将领被阑珊一喝,不由得满面通红,原本挽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再三谢过。

那黑衣的谷主坐进马车,阑珊却慢吞吞地挪过来,那谷主一掀帘子,喝道:“磨蹭什么,再不走,就赶不上你那个午时之约了。”阑珊一听,欢喜地一跃而起,落在车子上,长鞭一挥,那四匹骏马拉的车子便如飞一般向前奔去。

春日的暖阳已随着日头的逐渐拔高而变得耀眼,长安城内的市集又热闹起来。

“少爷,你真的将那批药材卖给别人了么?”一英俊男子一脸迫切地询问着身侧这个漫不经心左顾右盼的自家少爷,清晨他去仓库点算货物,却发现不见了一大批药材,正以为遭了宵小要报官时却听见守夜的工人说,这不见了的药材似乎是三少在昨天半夜卖人了。

“是呀。”这玉扇轻摇,坦然接受两旁大姑娘小媳妇痴迷眼神的人正是长安四少中排行第三的颜三少颜子归。

闻言那英俊的男子顿时绝望地脸色一黑:“可是少爷,你可知,那药材已经被安庆王爷预定了。”

“本少知道。”自己做的买卖自己岂会不知道。颜子归“啪”的一声合拢扇子,朝着英俊男子的胸膛一点,“怀觞啊,放轻松,这事我回头会跟舅舅说的,新的药材也已经吩咐了孟掌柜去收购了。”说着他又一晃玉扇,掩住了半唇的笑,“人家可是给了双倍的价钱,这种好事难道要让本少往外推么。”

那个被称为“怀觞”的男子无力地叹息一声,似恼怒又似痛恨地道:“做你的管家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差事,我迟早辞了去。”

颜子归蓦地转过头来,一双笑眸仿若两道刀光锐利地扫了过来,曲怀觞心头猛地一跳,眼神不由自主地避了开去,再抬头时,却又见他满目的笑意盎然,仿佛刚才贴面的冷意只是错觉。

“你不会的。”颜子归轻摇玉扇,清柔的嗓音却说出分外的坚决,听在曲怀觞的耳中又是一惊。

颜子归不动声色地将身侧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扇面一掩,盖住一抹冷笑,嘴里却又叫道:“啊呀,怀觞啊,不知道婉姑娘的宴席做好了没有,本少可是分外想念那一道蟹粉狮子头啊。”

曲怀觞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眉峰纠结,面前这个人,看了三年,终究还是看不明白啊。

此时此刻,朱雀大街的另一头,正有一辆四匹骏马所拉的华丽马车穿过人群往一品居的方向而去。

一品居。

长安城内第一酒楼,与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掌勺大厨,乃一豆蔻年华的少女。一品居的小婉姑娘,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由她经手的食材,即使是一片菜叶子也能做出别样的风味。

但是小婉姑娘每月只做十二席宴席,所以若想吃到小婉姑娘的菜,便只有提前预定,普通人,即便是达官贵人一月能订下一桌已属不易,但是颜三少不同,颜三少是小婉姑娘的朋友,所以他一定,就定下了三天的宴席。

“少爷,你真的要在这等那个买主三天?”曲怀觞看着一脸悠闲地喝着茶听着小曲的颜子归惊讶地问道。

“错。”颜子归放下茶杯,拿扇子的手摇了摇,“是三顿饭的时间,不是三天。”他抿唇一笑道,“反正人总要吃饭,也不算虚耗时间,那个人,出手如此阔绰,或许又是一线商机呢。”

“可是,少爷,他如果不来呢?”曲怀觞忍不住又问道。

“没有如果。”颜子归一摸腰间新换的玉佩,笑容满面,“即使他真的不来,我也不亏。”

“可是,少爷……”曲怀觞又待发问,却被颜子归丢了块梅子糕塞住了嘴巴,玉扇一推他面前的茶杯不耐烦道:“喝茶,怀觞,你年纪轻轻,怎么啰嗦起来倒比老头子还要烦人。”又一指那被他从楼下拉上来唱曲的一对姐妹道,“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那一首好曲。”说着朝那姐妹俩一笑,那姐妹俩不由得心神一荡,魄为之勾,弹漏了音符唱错了调子亦不自知。

“咿呀”一声,有人推了门进来,却正是一品居的当家木小婉:“子归,你等的人来了。”身子一侧,礼让进两个人来。

颜子归站起身来相迎,当先一人黑衣玉冠,身后一人正是阑珊。真是……想不到如此年轻啊。颜子归微微一笑 ,玉扇轻合,抱拳作礼道:“在下颜子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询问阑珊,阑珊却言不敢直呼主人名讳,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阔绰的买主到底姓什名谁。

像,果真是很像啊。

黑衣的男子一进门便盯住了颜子归的脸,一盯便恍了神。颜子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我介绍了半日却不见对方答话,一时笑容凝在唇边,宾主四人竟僵持在了原地,直到阑珊拉了拉男子的衣袖小声换了声:“谷主……”

那黑衣的男子方才仿佛恋恋不舍地从自己的念想中回过神来,一双寒潭似的眼却不离了颜子归片刻,抱拳回礼道:“在下端木宗颢。”

阑珊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惊的是谷主居然不用化名而是报出了真姓名,讶的是颜子归居然没有立刻跳起来表示对谷主的万分景仰崇拜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反倒是他身旁的男子眼中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

四人入了座,曲怀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阁下可是敕勒川下圣医谷的端木谷主?”

端木宗颢点了点头,但目光仍是锁着颜子归的。

曲怀觞立刻露出激动的神情,颜子归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人此刻被端木宗颢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心中竟隐约生出一种自己可能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麻烦的绝望。一扯曲怀觞的衣袖,小声问道:“他很有名么?”

曲怀觞立刻给了他一个“你说的是废话”的眼神。

“我要你!”端木宗颢忽然直直地望着颜子归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霎时间,琵琶声停曲声断,阑珊一口茶呛在喉咙里,曲怀觞惊地目瞪口呆。

颜子归又是何种表情?

他笑了,眉宇间似有百花齐放,千朵万朵地笑开了颜。

“端木谷主说笑了吧。”颜子归“啪”一声打开玉扇,掩不住的笑意从眼底化作片片刀刃割向对坐的端木宗颢,而对方却眸色一深,一种更深厚的压迫直压近他的瞳眸。

“在下从不开玩笑。”

“谷主……”阑珊好不容易顺了气满脸惊慌地叫唤着身侧地主子,“三少他……是个男人……”谷主莫不是思念容染小姐思念过了头,现在竟然想拿三少做替身么,可是三少他虽然容颜俏似,却实实在在是个男子啊。

“我知道。”端木宗颢点点头,竟是十分的坦然:“但是,你看他的容貌不胜一般女子的数十倍么?”

阑珊为之语塞,听谷主的意思,好像是要定了这颜三少。

颜子归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施施然地拿起茶壶替端木宗颢续了茶水,慢条斯理地道:“本少一生中,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但是像谷主这样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地那样坦然的人却是生平仅见。”

此言一出,阑珊愤然拔剑,虽然是自家谷主没道理在先,但是谷主岂是能容得他人诋毁一二的。

而她一动手,曲怀觞便也跟着站起,双方形势一触即发,那一对唱曲的姐妹早已吓地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阑珊姑娘莫要生气。”颜子归站起来轻轻一笑,一抬手,一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玉佩便落在桌面上,上头一支菖蒲花占据了整个玉面。

端木宗颢的眸光一凛望向阑珊道:“我道为何你这丫头非要我来此,原来是信物落在了别人手中。”阑珊顿时面上一红,急急地想要解释,却被端木宗颢一扬手阻止,“这次看在你替我找到了他的份上便算了,下次再犯一定严惩不贷。”

那个加重的“他”字听在颜子归的耳中简直就是一种羞辱,但是他还能笑得出来,玉扇一点桌上玉佩道:“此物奉还,后会无期,此处菜肴甚佳,在下已付过饭钱,如若二位不嫌弃,尽可慢慢享受。”说着便转身要走。

“慢!”端木宗颢站了起来,他一开口,阑珊便是长剑铿然出鞘,横在了颜子归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颜子归笑了,笑容异常温柔,可是曲怀觞却知晓那是他发怒前的预兆,心下不由得担忧起来,他倒是不怕端木宗颢真会在这里闹出人命,他怕的是颜子归盛怒而回,颜府上下都躲不过他的怒火而遭殃。

“阑珊姑娘,本少若要从这一品居走出去,没有人能挡得住,你明白吗?”颜子归玉扇轻轻一格,挪开了近在脖间的剑锋,阑珊本也只是摆个架势,被他一拨也顺势垂下了手腕。

“颜子归。”端木宗颢忽然从身上取出一叠银票扔在桌面上,云淡风轻地道,“你开个价吧。”商人重利轻然诺,这些银票的诱惑够大了吧。

阑珊和曲怀觞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这谷主,是认真的!

“端、木、宗、颢!”那个名字被咬牙切齿地喊出,颜子归一掌推开发愣的阑珊,一步跨到端木宗颢的面前,他的身量已算挺拔,但在端木宗颢面前却仍是矮上了一截,“你非要辱我至此么,不错,本少是爱财,但是本少还不会为了这点区区小钱而去做……”娈童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大唐民风开放,一些达官贵人喜好男风也不是什么惊奇之事,但是颜子归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将这种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真是活见鬼了!

“不愿意么?”端木宗颢低头望着他,唉,真是越瞧越像染儿呢,若是绫姨见到他,一定会以为是染儿重生吧。

颜子归再也忍无可忍,脸上真真切切露出了“生气”两个字:“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会放弃的。”

“哼!”颜子归脸上青白交错,终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一回,端木宗颢没有阻拦,而是坐下来,望向窗外,不一会儿,便见颜子归和曲怀觞从窗下匆匆而过。

“有趣。”端木宗颢深如寒潭的眸中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那笑容是由衷而发,化开他眼底的寒意,透出一片温和来。这个人不笑的时候犹如万丈峻峰高不可攀,可一笑起来就便似那暖融融的春风,柔进人的心里。只不过,他好像并不常笑。

未几,有穿戴统一的小二捧着大木盘鱼贯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瞬间布满了整个桌面,端木宗颢夹一筷子蟹粉狮子头尝了尝,点头道:“恩,果然好味道。”再尝一筷之后便对着阑珊道:“阑珊,去准备一下,我们恐怕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了。”

正大快朵颐的阑珊一听,筷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惊呼道:“谷主……您不是来真的吧……”

端木宗颢放下筷子,十分正色地道:“对了,阑珊,你可知刚才那颜子归为什么会说我不要脸呢?”

不是吧!阑珊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谷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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