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严冬的远逝,春天,这个充满诗意的季节正悄悄地来临。有人将它比喻成一切美好的开始;有人将它视作赞美的歌谣。因为春天,它意味着一个生机勃勃的开始。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田间的人们播下渴望丰收的种子,枝头的鸟儿挥动着幸福的翅膀。自古以来,在一年四季中,人们多于偏爱春天,不仅仅是因为春天景色宜人,处处充满温暖,更重要的是春天给人一种希望。北宋诗人秦观曾这样描述春天“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而我们常人说的最多的应该是那句“万紫千红争斗艳,一年之际始于春”。两者间都充分的寓意了春天里朝气蓬勃的万物正在常人的目不暇接中争奇斗艳,充满生机。
3月9日,涉及调动的战友在这个美丽的季节,带着对未来一颗期待的心纷纷离开连队,我与朱亚洲乘坐由驻地至湖北某地的火车,前往特种部队报到。马一军和排长刘二虎以及汪华东亲自到火车站为我俩送行。
“这次去的可是特种部队,你准备好了吗?”上火车前刘二虎在站台上问我。
“请党和首长放心,我将不辱使命,坚决完成任务!”
“你少跟我油腔滑调,跟你认真说事呢。以为和你开玩笑呀?”
我佯装着一脸无辜的转身对马一军说:“报告副连,请你给评评理,我这是标准的答词,你听像是油腔滑调吗?”
马一军笑了一下转而又立即严肃的对我说:“娘的,我看你就是个吊兵。”
我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朱亚洲然后说道:“报告副连,我不是吊兵。真正的吊兵是不说话的。”
朱亚洲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张子寒同志,我招你惹你了?咋还就把我给绕里头了。咱可是‘四有军人’的代表。”
马一军一脸疑惑。“刘排长,好像指导员还没有讲关于‘四有军人’这节课吧?这小子怎么提前就学会了?”
排长刘二虎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朱亚洲。“那你说说什么叫‘四有军人’?”
“有头脑、有礼貌、有胆量、有耐心。”
“哈…哈…哈…”马一军和刘二虎一阵大笑。听着他们的笑声我感觉到朱亚洲肯定是说错了。于是我也哈哈哈的跟着掺笑起来。
“你还‘四有军人‘呢,我看你小子是有病。”刘二虎笑着对朱亚洲说完又对汪华东说:“你看看你带的两个兵?”
“排长,你可别给我乱带帽子,这‘四有军人’在新兵连时可不是我带的。”汪华东一脸的无辜。
“哈…哈…哈…”站台上又是一阵笑声。
马一军收敛笑容:“好了,车快开了,去了之后要好好训练,要超过你们汪华东班长才行啊。”
就在我们走上火车后,车窗外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马一军的身后。我迅速打开车窗。“兔子,你怎么来了?”
高天笑着说:“喜欢吃兔子头又不是罪,你干嘛没事就叫我兔子啊?”
马一军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天。“你小子私自外出?”
“怎么会呢,我跟连长请假了。”
火车启动了,我冲着高天喊道:“对不起兄弟,以后我再不叫你兔子了。”
高天冲着我一脸的憨笑。“不行!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子寒你让让,我还有话要问副连呢。”朱亚洲将头伸出车窗。“副连,能不能告诉我‘四有军人’到底是啥意思啊……”
10日早上六点三十分火车停靠在湖北省的一个小站—××镇。一眼望去除了这坐孤零零的火车小站,周围便是一座座望不到边的群山。布满在天空中的朵朵阴云,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仿佛走进了无人之境。能在这里生存的特种部队有多么的恐怖,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训练的艰苦又达到何种程度。我们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表情显得非常凝重。在走进特种部队的前夕,我们能深深地感受到对方忐忑不安的心情,除了曾经的好奇之外,彷徨、紧张、一时间占据了两个人的整个大脑。以前,班长汪华东曾和我们简单的讲起过他在特种部队参加集训的经历,不过战友们都一致认为他是夸大其实,纯属子虚乌有。然而此时此刻,我们终于对汪华东的话不再持有任何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就在我的眼前……
出站口停着一辆军用141型敞式货车,车身上粘着“特种兵集训大队接送专用车”字样,从驾驶室走下来一名身材魁梧、留着光头的二级士官冲着我们喊道:“你们是来参加集训的吗?哪个部队的?把调令给我看一下。”
“老班长,我们是某部警卫连的,我叫张子寒,他叫朱亚洲,这是我们的调令。”我边回答他的问题边把调令递给他。
“快点上车吧,把你们俩送到部队我还得回来接从其他部队来的学员。”二级士官显得很不耐烦。
于是我们迅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不假思索地坐了上去。“好了班长,可以走了。”
“你们懂不懂规矩啊?这个位置是你们坐的?我还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吊的兵,敢坐到驾驶室里来。”
“那我们坐哪里?”我不解地问。
光头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说:“告诉你们俩,这里是特种部队,不是你们自由散漫的后勤军,到这里就要学乖点,要学会懂规矩。喏,这是××镇的军用地图,你们必须在上午十点钟前赶到营区报到,不许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否则,就取消你们俩的集训资格,直接返回原部队吧。”
“对不起班长,是我们不好,我们第一次来这里,集训大队在哪个位置、离火车站有多远我们也不清楚,再说,现在都已经七点半了,您就把我们送过去吧,我们坐到后面的货箱还不行吗?”朱亚洲开始苦苦的哀求他,希望他能原谅我们。
“你们俩还是别耽误时间了,等会来不及可不能怨我这个老兵没有提醒你们!”
“不用多说了,集训大队离这里多少公里?”我问道。
“不远,也就30公里,别再跟我废话了,两个半小时,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充足了。”
接过他手里的地图,在确定方向后我与朱亚洲快速走出火车站直奔特种兵集训大队方向而去。一路上,我们一边问路,一边用仅有的体力向前狂奔,当我和朱亚洲气喘吁吁地站在特种兵集训大队的营房前,时间已经将近上午十一点,身边有着同样从其他部队前来参加集训,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军人。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否会因为迟到而被退回原部队的那一刻,我轰然倒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刚刚生绿的草坪,在我的左边是超大的综合训练场,器械,障碍,跑道,静静地感受着春天的阳光;右边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营房前背着行装的战士正在接受点名。那是与我一样刚来集训的学员。我站起来转过身体,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尉,正站在我的面前。一双黑色的军靴和白色的雪花迷彩服将眼前的中尉衬托得无比的英俊与成熟。
“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调令,你就是某部警卫连的张子寒同志吧?我是集训大队二中队的中队长,你可以称呼我的职务,也可以叫我雷杰。欢迎来到我部参加集训,这才刚刚开始,后面真正的训练会更加残酷,你得做好充分地心理准备。”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这种走过场的训练有必要吗?”我说道。
“你放屁,为了国家的安宁与稳定,我们要随时保持警惕,如果平时不练,一旦战争爆发,战场上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军人。我们又怎么捍卫国家多年改革开放的成果。”
我承认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似乎有点太夸张了吧,没有我张子寒,中国就没救了。在日益发达的中国面前,似乎还没有哪个国家敢前来挑衅吧。
“我们不是伊拉克,也不是科威特,中队长同志,你就别忧国忧民了。没有哪个国家会傻乎乎的主动惹我们的。”
“你好象挺能贫嘴的吗?”
“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你的直言不讳。好了,我决定把你分在一班,那是我曾经所在的班级,也是整个集训大队的示范班。从这个班里走出过无数的英雄和成功人士。好好集训,用你的精神和毅力全面接受一次特种兵的洗礼吧!”
眼前中尉的话让我想到了在警卫连时的第一次军人大会上军务管理处的李春林对我们说的话:“这是警卫连,这里曾走出过无数的英雄和人才。”是啊,走出的人的确很多,包括我自己也刚刚走出,可自己就没亲眼见到有什么英雄。看着自己倒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在这片陌生的环境中我什么都不会,一切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与教导。可再想着副连马一军的让我要超过汪华东的时候,想着高天对我的那份情义。我还是以最标准的动作向雷杰敬了个军礼。“报告中队长,本人服从组织分配。”
雷杰大声地喊道:“一班长!”
随后从我身前的营房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回答:“到!”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一个似曾相识的二级士官用标准的立正姿势向雷杰敬了军礼。“报告中队长,请指示。”
“我决定把这名学员分到你班里,请严格训练他。带走!”
“是!”二级士官超服从的回答。
“报告二级士官同志,很荣幸能在您的手下接受训练。”
“请你称呼我班长或者黄志华。”
他上下左右的将我打量一番,然后像牵着一头迷路的羔羊一样把我带进了一班的屋里。接下来是为了刚才在雷杰面前的不严肃付出了200个俯卧撑的代价。
我能清楚的意识到从进了这个院子开始,自己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自主权,一切都得服从班长和教练的命令。就是现在直接把我送到战场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