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早在心里嘀咕开了,马东强和秦进对此事一直保持神秘态度,这让战士们早已按耐不住,但所有人都一动也不敢动。
赵陕雄向局长汇报此事后没有得到允许,突然想起了楚飞南,于是单身来到了医院。
楚飞南和萧辉此时正要收拾东西回山,听了赵陕雄提到的事情,萧辉也拒绝了,叫他给马东强亲自去个电话问问。
马东强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在赵陕雄的再三坚持下,终于点了头,但说道:“你先让那位记者和萧辉他们一起到山上来,但我不敢肯定是否能接受采访,这还必须向上级领导汇报。”
“好,赵队长,那我就原话转告了。”赵陕雄原话转告后,罗海军也才松了口气,余明感激万分,说了一大堆表示感谢的话。
“你不用谢我,能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但是能不能继续采访,那就得看你的运气了,你现在可以跟着这两位战士上山去,希望你成功,咱们后会有期。”
余明又笑着道谢,赵陕雄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再谢了,赶紧走吧。”他内心里不知为什么会对余明这一副书生嘴脸有些反感。
坐在汽车上,余明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一丝昏暗的光芒,当县城在他身后逐渐远去时,脸上的颜色突然慢慢阴沉下来,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这一路上,楚飞南和余明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但对于有关黄金部队的事情,他却只字不提。
萧辉像个木偶似的,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
余明看了一眼萧辉,笑道:“我其实也就随便问问,我知道部队有很多东西都是机密,如果有什么不好说的,那我就不再问了,有什么冒犯二位的地方,那余某在此感到抱歉。”
“哈哈,不愧是记者,你一开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余记者,请你也体谅我们,部队是有纪律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我们得负责任,万一出了事就是大事,所以……”楚飞南无奈的摇头道,“上山后,队长会安排你采访,到时候,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哈哈……这我了解,非常了解,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二位也谅解一下。”余明很有绅士风度的点头说道。
渐渐进入茂密的丛林,一片幽静,汽车在颠簸的山路山慢慢前行。
“老秦,怎么样了,还能继续前进吗?”
马东强在钻井外大声喊道,钻井里传来秦进嗡嗡的声音:“没事,马上就出来。”
晚上的守侯没有结果,第二天,秦进又跟随两名战士下到钻井,借着安全帽上的灯光,果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碎末状的鳞片,这与他的想法基本一致。
可是战士们对这件神秘之事却又议论开了,各种猜测的版本都出现了,甚至有些危言耸听,为了尽快熄灭这种势头,让大家安心,马东强心里越发急噪起来,其实他已经基本知道结果,只是还没有证据,不敢贸然下结论。
“好家伙,这该有多大啊。”秦进不禁打了个冷战,然后示意战士们沿路退回。
“哎哟。”一名战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马东强听见叫声,正在外面担心着,他们便出来了。
“怎么回事?”马东强忙上去扶住了秦进,秦进取下帽子,将带出来的黑色玩意儿递到马东强面前说道,“你看,果然没错,得赶紧想法子,要不会出大乱子。”
马东强脑海中出现一个影子,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传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下井,这是死命令。”
“马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战士们围在马东强身边,马东强眉头扭成了一股,想了想,觉得应该让战士们知道真相,而且这也是早晚的事,于是才说道:“洞里藏着一条蟒蛇。”
“啊——”战士们闻言大吃一惊。
“马队,这蟒蛇白天怎么不在?难道就晚上回井里睡觉?”张魁疑惑不解的问道,马东强看了秦进一眼,秦进回答道:“这种蟒蛇名叫黑蟒,生长在高寒地区,它们的习性就是早出晚归,但他们是草食动物,一般不食肉,除非被侵犯。”
“所以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允许再下矿井,谁敢违反,就是不被蟒蛇吞了,老子也饶不了他。”马东强表情严肃的说道,“大家都准备一下,养足精神,今天晚上咱们来个猎杀行动。”为了战士们的安全,他只得出此下策了。
战士们明白这“后果自负”的分量。
“好,晚上咱们打牙祭。”张魁接过话突然说道,战士们也欢呼了一声,马东强冷眼说道:“大家养足精神,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张魁,你小子先莫高兴,还说不准是谁给谁打牙祭呢。”人群中传来一战士的嘀咕声。
“萧班长,还要多久才到?”余明睡了一小觉,一觉醒来,发现汽车还在颠簸中。
萧辉感到眼睛疲劳,打了个呵欠说道:“快了,绕过这个弯就到了。”
余明“哦”了一声,眼睛在车窗外扫来扫去,像在搜索什么似的,一边还说道:“你们下次山也不容易的,挺费劲啊。”
“恩。”楚飞南应了声,突然停下车来,本来在睡觉的萧辉也被惊醒了。
“哎,怎么了?”余明问道,楚飞南好象没听见似的,跳下车去,打开了车头盖。
萧辉看了余明一眼,然后也跟着下了车。
余明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眼神空洞得一望无际,在夜色中四处游离着,他看见车座前面有一块方形的平安符,刚想伸手触摸一下,楚飞南突然打开了车门。
“哦,好了?”余明吓得一哆嗦,忙收回了手,楚飞南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小的举动,心底有些疑惑,既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平时最讨厌一些偷偷摸摸的人,余明刚才这动作使他起了反感之心,也许曾经是一名狙击手的身份,对于任何细节的理解,他都不同于常人。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楚飞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这《北方都市报》我还真没见过呢,带了样品没,让我也翻翻?”
“不好意思,出来时太匆忙,不过有机会下次来倒可以……”
楚飞南心里想要看一下记者证,但又怕失于礼貌,于是说道:“其实我挺羡慕当记者的,只是自己抗枪倒可以,拿笔杆子就差得远了。”
“你这话说笑了,要不咱俩换换?”余明套近乎似的说道。
楚飞南一愣,立即笑道:“可以啊,求之不得。”但他在心里说道,老子平生最讨厌像你一般文绉绉的家伙,要我跟你换,除非世界末日。
“呵……萧班长,要不你给当个见证人,我们就换着来几天?”
楚飞南从镜子中看着余明那表情,突然想用一个词来形容。
萧辉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余明表情尴尬的继续说道:“你们成天与黄金相伴,谁不羡慕你们。”
楚飞南似笑非笑的说道:“余记者这话可说得在理,但……也许你对黄金部队了解的不多吧。”
“这个……呵呵,说实话,非常少,我查询过一些资料,但……实在少得可怜。”
大家都在笑着瞎聊,不过,楚飞南这笑很假,借着余光,他发现余明的笑容很僵硬,藏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溶洞河位于秦山北岸约五十公里,河面宽阔,水流湍急,一眼望去,整个河流在两山之间,像一条明亮的银河。
在河流中间,有一群赤裸的男子,此时正在河水中忙碌。
他们是一群淘金者,正在溶洞河内寻找金子。
溶洞河从秦山脚下流过,经过长年累月的冲洗和沉积,金砂溶入河水中,吸引了大批的梦想者。
但是,几个月前,有一股黑恶势力渗透到了该地区,为首者正是“黑狗”。
在河岸上,几个背着枪的家伙正来回巡查,时而吆喝几声,空旷的山谷中传来几声鸟鸣,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冲天而起。
“谁敢给老子偷懒,老子一枪毙了他。”
那些在河流中挣扎的人,曾经都是给自己干活,能找到金子,那就完全是属于自己的,但是现在,谁要是敢找到金子不上交,或者私自藏金,那下场会很惨。
“爹,等干完这一次,咱们就逃跑。”在河流中间,一对父子正在窃窃私语,他们半年前从河南来到这里,也找到了一些小金砂。但是前不久,当这伙人渗透过来后,先是抢走了他们以前找到的金子,然后将他们牢牢的控制起来,谁要是敢逃跑,被抓住就只有死路一条。
“闹什么闹?你们,说你们呢。”
父子俩忙各自分开,不敢再言语。
夜色朦胧,秦山像披上了黑色的外套,在天幕下蜿蜒起伏。
战士们已经在黑暗中潜伏了近一个小时,但是一切寂静如初,有些战士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在草丛中翻来覆去,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东强凝视着井口的动静,不大会儿就感觉眼色疲劳,有些昏暗,糅合了一下,但越发感到生痛。
“我感觉这事挺悬,那家伙到这时候还没出现,是不是发现了我们?”马东强身后传来了张魁的声音。
“呵呵,你以为那家伙像你一样聪明?要是发现了我们,那我们不早做它的晚餐了?”一战士反驳的声音传来,张魁冷声哼道:“要不你过去看看?”
“你傻了,你是可怜那家伙没晚餐吧。”
马东强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他低声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废话多。”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马东强猜想可能是楚飞南他们回来了,于是抽身回到了驻地。
“我一猜就是你们俩小子,怎么这么晚?”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哎,这么晚兄弟们都干什么去了?难道还在加班不成?”楚飞南正从房屋里出来,没见到一个战士的身影。
马东强向身后远处黑暗中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大家正在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回来。”
此时余明放下采访设备正跟在楚飞南身后从房屋出来,马东强看见他时愣了一下,但随即友好的伸出手说道:“你就是余记者?一路辛苦了!”
“哦,队长您好,以后叫我小余就行了。”余明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也奇怪的反问道,“哎,怎么没见战士们?”
马东强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晚有特殊任务,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特殊任务?我……去看看。”楚飞南说着就想走,但被马东强拦住了,他说道:“井里发现了一条蟒蛇,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马东强说完转身就走,萧辉和楚飞南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走!”
“喂,你们别丢下我啊。”余明跟在他们后面向黑暗中迅速移动。
他们三人躲在大部队潜伏地区的另一侧,楚飞南的目光在黑暗中晃来晃去,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冲动,一些影子在眼前像胶片般滑过,他的拳头突然猛的捏紧,但又慢慢的松开了。
这不是战场,你也不是那名曾经叱咤风云的狙击手!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传来,楚飞南沮丧的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