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刹那的恍惚间,女子一个利落的翻滚,顺势的来到了窗边跳了出去。
一根钢丝隐约可见的吊在酒店外立面,她倔强的回头看向男子惊愕的双眼,还有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的薄唇。
一闪身,女子便消失在了男人的眼前。
她没有看见男人疯狂地冲向窗台,匆忙上下寻找着消失的那抹身影!因为她直接从下一层的窗户翻了进去。
男人激动的按下隐藏在耳边的一个金属装置,用着从未有过的激动的嗓音说道:“找!给我找!一个黑衣女人从窗台出去了!!”
没有人看见他浑身的颤抖,没有人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和脸颊边趟过的泪。
激动,喜悦,迷茫,痛苦,一样样从他眼中划过,直到死寂包裹住了全身。
攥紧了双手也阻止不了颤抖着,咬破了原本就早无血色的嘴唇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他看见地上幽幽转醒的中年男人,眼中的阴狠弥漫开来,侵蚀了原本的理智。
抽出袖洞里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那肥硕的胸口。拔出,插入,拔出,再插入……那飞溅的鲜血洒满了男人的双手,衣服,面具,还有那如白纸般苍白的唇。
一抹绝望的笑浮上唇边,和着鲜血,仿佛往生路上那片随风飘摇的曼殊沙华,妖冶的红色无边无际。蔓延着,咧出了无声诡异的笑,却带着冰冷的泪。
看着早已经毫无声息的尸体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冰冷重回他的面庞,站起了身,无声无息的离去。
另一边,浑身酸痛的黑衣女子躲过了众多黑衣人的搜索。取下面具,露出了精致而美丽的面容,从酒店背后的树丛间转瞬的消失。
暗夜中,回到了市中心一处奇怪的高端公寓。
说它奇怪,是因为整个小区只有一栋十五层高的灰楼孤零零立在如公园一般大的苏州园林式的园子里。高耸的全封闭大铁门,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安保人员,无一不透着古怪。
入了大门,见一队安保人员警觉而恭敬的站在原地鞠躬,“四小姐。”
“没事,继续。”点了点头,她快速的进了大楼。
电梯到了11楼,回到住处满室黑暗。
已经顾不得开灯,女子无力的把身子摔进了客厅的沙发却止不住痛到呻吟出声。
想起刚才那个深不可测阴狠至极的男人,即便见过无数的血腥场面与各色大佬的她,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
至今脑海里还忘不掉那双冰冷刺骨的黑眸,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随时随地可以勾取自己的性命。
那一地的鲜血,两具赤/裸的尸体,那肥硕的身躯四肢和下体都穿透着数枚的匕首。
不觉恶寒,是怎样的仇恨致使他用如此变态的手法,换做自己只怕充其量就是一枪毙命。
这个男人看来与她目的一样,杀死杨海生。只是自己去晚了一步,让他得了逞。而她的出现明显在他意料之外,所以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杀还是救,便直接对她出手了。
话说回来,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杨海生这个人若是看了资料便知他并不是一个什么棘手的大人物,只是凌家变态老恶魔凌君华的走狗之一。否则这一趟来的就不是羽或者她,而是家里那几个男性同胞之一了。
是了,眼前这个浑身酸痛的刚刚从生死线上逃离的蒙面黑衣女子便是秋凝箫,那个世人眼中荧屏上炙手可热的女神萧凝秋。
谁也没有想到荧幕上柔弱纤细的娇美女神,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身手和杀手的身份。
轻咬红唇,秋凝箫疑惑的皱起眉头。
“杨海生这厮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这边刚接了单,就有另外的人取其性命。凌君华的一条过了气的狗也能招惹这样厉害的人……”
想到凌君华,她浑身不由一紧,身上不由恶心的泛起鸡皮,记忆里那猥琐淫邪的眼神让她一想便恶心作呕。
那个男人是上一代凌家的家主,称霸A市的几股势力之一,奸淫掳掠黄赌毒样样拿手,却心狠手辣无人敢动他。
虽然黑道里看不惯他的人多,可凌君华这个人心思缜密至极,做事从不留人把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互不侵犯便互不干涉,所以这也是凌家没有被群起而攻之的原因。
可是,凌君华几年前突然就去见阎王了,听说死得惨不忍睹。
而道上相传做掉他的就是他的养子凌沁冬,而后凌家上下无人敢再翻盘,一致把凌沁冬推上家主之位。
自此之后,当年凌君华那些老爪牙们对凌沁冬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纷纷夹起尾巴做人,有的甚至逃到千里之外。
不过,这几年下来听说一个个也似乎都不得好死……
而这次的目标杨海生算是其中核心的几个之一,一致四处躲藏,行踪不定。若不是接活时玦动用了一切关系严密搜素,才得到他入驻的酒店。普通道上的实力怕是根本难寻得这人的踪迹。
莫不是……
躺在沙发中的她突然坐了起来睁大双眼,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或许就是传说中,凌家行踪诡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的凌家现任家主——凌沁冬!
是了!一定是!黑色的面具,那样狠戾的身法,对杨海生残忍的手法,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不是一般杀手。
而道上排名前列的自己不是有过交集就是起码听说过特征,而那个男人没有一个相符!
凌沁冬……凌天现任董事长兼总裁。
大权在握,凌家涉及的白道黑道,从六年前登上家主之位后便天翻地覆大换血,又以雷霆之势迅速的吞并侵蚀了全国各地零散势力,成为国内甚至世界上黑道畏惧的势力之一。
此人比凌君华当年手段更加厉害千百倍,却和凌君华完全相反的是,听说他从不近女色。
甚至有疯狂的传言说,哪怕是企图接近他的和不小心碰触他的女人和男人都没有一个还活着。
天啊……
萧凝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自己,好像刚才碰了他很多下?……很多下!
一头又栽回沙发,无力的扶着额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礼炮庆祝下自己死里逃生……
一身酸痛此刻正提醒着她,自己和他的亲密接触到底有多“亲密”,于是,她的头比身上更疼了,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碰过他而找上门杀她?会不会像杀杨海生那般变态?天啊……她的头更痛了……
实在没法多想,便不知不觉皱着眉头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去。
只是朦胧中缩了缩身子,好冷!
夜还没有回来呢,因为没人把她抱上床,给她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