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她放手她的爱,她愿意吗?也许,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因为,如今该还的债也已经还了,哥哥的病也快要医治好了,而且现在阿爹阿妈也跟她的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没有她,家里也一样的平安无事,一样的幸福安康。如果她的离去,能换得姐姐的一世的幸福,那么,只让她一个人痛苦,也许,也许值了。
可是,她,她以后该怎么办呢?但如果她不放手,或许是孝文不愿意放手,必定要让全家人都痛苦,都纠结,都不幸福,与其这样三个人痛苦或许让更多的人痛苦,莫如让她一个人痛苦好了。
她低着头,咬着牙,一边哭泣,一边在那里寻思着。
“哼,我看你就别装了吧。不知道是我,那么,你现在总该知道了吧。”是她,叶春红的冷言冷语像一根箭一般地插进了她的心脏里,让她顿时血流如注。可她人却还不自知。
那好吧。她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决心要放弃孝文为她经营了那么久的,到如今她已经渐渐地感到难以舍弃的感情的时候,终于决定要放弃了。
“那好吧。我退出……”金羽心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么艰难的话语,不待别人有所反应,便冲也似地跑出了医院。
“羽心,羽心……”白孝文一见金羽心掩面低头快步冲出了医院病房的门,他的心里便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感觉到他将要失去他亲爱的人儿了。
可是,任他千呼万唤,羽心还是一去不回头了。
他好想也一起跟着她一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只和她俩个人一起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地渡过一生。那么,他的一生,也就再也无任何的缺憾了。
可是,他能吗?你不知道,当羽心一朝外头冲的当儿,叶春红一把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身体,并从后面反抱住他,让他一时之下不容脱身。
哎,没想到,一个离散了多年的女儿竟让老人又放弃了另一个养育了多年的女儿!
这,这,情何以堪啦?
老人啦,老人,你们知不知道,当你们决定放弃羽心的时候,您也同样在伤害着她那颗脆弱的心灵。那同样是一个渴望亲情,渴望爱情的女儿哟,为什么你们总是无视她人的感受呢?为什么你们总是在重复着你们长期以来所犯下的错误呢?为什么总是要让另外一个失去亲情,让另外一个受到很大的伤害才能弥补另外一个的伤痛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总是要对那一个横加阻挡,而去成全另外一个呢?
难道这,就是你们的生活准则吗?难道,你们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持你们内心的平衡吗?
老人啦,也许你是想弥补一下当年对这一个女儿因为贫困而犯下的错,却又把另外一个同样是脆弱的女儿又推下了万丈深渊啦,更加重重的伤害了她呀。老人啦,老人,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老人啦老人,你这样做把我白孝文摆在什么位置?我白孝文难道是您老人家手里的棋子吗?你想怎样放就怎样放吗?难道我就是摆平您母女伤痛的人选吗?
不。
即使这样,我白孝文也不可能受您的摆布,当你的傀儡的,她,叶春红,我是决不会爱了。
白孝文一念到此,便停住了挣扎,然后高声大气地对老阿妈,也是对在场的所有的人说道。
“阿妈,请您不要误会,不要以为我帮了您们那么多,是因为我娶了一个像叶春红那样的女人。不,您错了,我要救凌哥和替你家还债,完全是因为羽心。是羽心,您知道吗?”
“孝文,我当然知道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深爱着羽心的,可是,手背手心都是肉,我不能眼看着我刚刚相认的失散了多年的女儿在我的面前又重新落魄起来。而且,她的落魄还是因为她的孪生妹妹。不,不,我是绝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我而言,对我的家庭而言,又情何以堪?孝文,阿妈先请你原谅,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阿妈……”
“这……”孝文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到老阿妈的一词一句都是那么的在理,又是那么的深明大义,如果他再提出反对的意见,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孝文,真的十分不好意思,让您为我们的家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还要让你为难。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能说是哪个人的责任,也许是你我的命中注定要如此吧。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吧。哎,哎。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春红了,你们,你们就先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名分,还是分居吧。好么?”阿爹作为同样是一个男人,如果看到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却还要朝夕相处,情理上说也真是好堪的。于是,他赶紧发言了。
“阿爹,也只能这样了。”白孝文听得老阿爹的一番言语,马上回答了老阿爹的话。还好,这样也不至于太让他为难。本来么,他和她的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说了算的呀。看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知道,如果他一旦当众提出反对意见,他怕的是众怒难反,到头来还让他骑虎难下,他辛苦了那么多,到头来不仅好处没有捞着,反而惹得一身的骚。
没有回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地去做的。
反之,如果对他自身的处境有很大的威胁的话,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地去冒然行动的。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也只有屈服了这一步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
“好,好,看来我们家女儿真没有看错人。”不想,孝文一句轻巧的回答,竟让老阿爹有诸多的感慨。
看来,他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对,对,对。我就不信,能让我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看中的男人不是个让人中意的人。”阿妈也非常高兴起来。“孝文,请你不要见怪哦。”
“阿爹,阿妈,你们也不要太在意,其实,我早先是爱着春红的,只不过是因为彼此的性格有些不合,所以才有现在的分歧,其实,春红,她也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女孩的。”
白孝文长舒了一口气,为了老人们的安心,他在他们的面前还是尽量说她的好话的,毕竟他们也曾经夫妻过几年。
爱情不在,交情还在吧。
看在老人们的面上。多多少少还是得给她一点面子的,要不然,她实在下不了台,老人也会暗是责怪他的不仁义的。
何况,他,白孝文并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呢。
而且,他现在要的是明修栈道,暗渡曾仓了。
于是,老人们高兴了,叶春红也满意了。他,当然也安全了。
哈哈哈,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只是,羽心,我的爱人,你暂时还是要受一些苦了。这些,我也无能为力了。不过,我会尽快地还你一个公道的。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全我们的爱情的。
羽心,相信我吧。
孝文抬起头来朝向羽心离去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道。
但愿我们的爱情能早日结成正果。
正当孝文默默地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心里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确是在强人所难。因此,孝文的难受的心情尽在金家人的眼里了。
“呃,孝文,这样吧,你如果公司里还有事情的话,你,就先请回吧。啊?”阿妈看到孝文的难受劲,没有说什么,只是劝他回去罢了。
“好吧……”半天,白孝文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懵懂地应了她一声,然后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病房。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样才把车开回到家的。
他并没有回公司里去。公司里有那么多的助理秘书,她们会把公司里的事情料理得非常好的,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的话。
如果今天就是有多么重大的事情,他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公司里的了。
他用抖擞的手把自家的门打开,环顾着昨日还有羽心的影子的房子,此刻却像死一般的寂静,空荡荡地一无所物,静得吓人。
可是,可是,明明是羽心!羽心的影子犹在眼前。他伸手触去,却又忽然不见了。
哎……
他伤心地摇了摇了头,头太痛,太重,他无法去过多的思考什么,一到家便倒头就睡。
羽心,痛失我爱,羽心,你要怎样才能够让我重新拥有你呢?
他在倒头就睡的这当儿,在心里哀哀地叹了一声,然后便不知人事了。
也许,睡眠是一种很好的逃避的方法吧。
也许,睡一觉过来,便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切还是照着以前的一切在进行着。
也许,过去的那些事,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孝文好像看到了羽心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那熟悉的脸庞轻轻地贴住了他的脸,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惊喜。
他马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重新回到他身旁的羽心。
“羽儿,羽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回来的?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真的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紧紧的搂住她,低声地喃喃道。
“文,是我,真的是我。”说话的正是金羽心,只见她拿起孝文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前,“孝文,你听,这是我的心跳的声音。”
“卟通,卟通……”果然,羽心的心跳在孝文的手掌心下正一起一伏地跳着,他好像还听到了她的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了。
“啊,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孝文马上惊喜地吻住了她的唇,一把她压住了在自己的身下。“你再也不能走了。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好吗?”
“嗯……”金羽心在他的亲吻下睁着一双美目,深深地注视着他,使劲地点了点头后,眼睛却忽然掉下了一滴泪来。
“羽,羽,乖,不要哭啊。”孝文最是见不得女人的泪水了,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的泪水。
她一哭,他便手脚发软了。他感觉他的内心最柔软的深处一下子就被她的哭泣所抓住了。
他忙一把吻住了她的眼睛,让她咸咸的泪水在他的嘴里溶化吧,让她的悲伤和痛苦在他的亲吻下溶化吧。
爱人,我爱你,决不能看见你在我的面前哭泣。
“文,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心痛啊……”羽心在孝文的亲吻下,开始抽抽咽咽地对孝文说。
“亲爱的,我知道,我又何尝不心痛呢?当你从我的身旁义无反顾地冲出去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谁给捅了一刀般地隐隐作痛,却又声张不得。羽,你不要再走了好吗?从此,就让我们俩人相斯相守到老,再也不管他人了……”
“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有多想你呵……”
“羽儿,羽儿,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看见你,我真不知道我能否挺过今晚呵。”孝文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和他的爱情还在。“羽儿,宝贝,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不能再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守着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亲爱了,我害怕,真的……”
“亲爱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于是,再也无顺过多的言语了,再也无顺去摸索,去试探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又是那么的急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孝文终于在他和她共同的别墅里醒了。
昨天,有谁来过?
对,是她,是他心爱的人儿,羽心,对,是羽心,她曾经来过,
可是,她的人呢?
“羽儿,羽儿……”白孝文用被单捂着自己的的身体,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在房子里深情地呼唤道。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还有那挂在墙上还在嗒嗒嗒直响的仿古的钟摆在晃动着声音来回应他的呼唤。
别无他物。
这难道真的是梦吗?当白孝文久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如梦似幻,似真似假,一时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它还在隐隐地跳动着,他的肌肤上还保留着昨晚的羽儿身体的清香。他来到卫生间,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发现他的脸上还依然留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淡红的唇痕。然后他又顺手摸到了自己的胫脖,他才发现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个深深的牙印,到现在还在那里暗暗生痛……
他久久地盯着镜子里的他,看着他的脸有些消瘦,眼睛有些红肿,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仔细地回想着昨晚的激情与疯狂,至此,他已经在他的心里完完全全地确认,昨天,羽心确实来过了。
羽心,他一想到她,他的心便变得十分的柔软,十分的幸福。
对呵,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她,才能让他过得如此的舒坦,如此的踏实,如此的幸福。
她,是他今生今世的爱人。他一想到她那小小的脸蛋,那秀气的眼眸是那么的深情,又是那么的委屈,他的心就要碎了。羽儿,羽儿,你为什么来了却又要离开,既然来了,却又要一声不响地离我远去?羽心,你知不知道,我,白孝文的心里,此刻想的,念的全部都是你呀!
羽儿,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了我,却又匆匆地离开呢?你难道不怕我反悔吗?你难道不怕我会把人我的家人全部都赶出去吗?你不怕我会把怒气全部都迁到你姐的身上吗?你难道不怕你跟我的协议没有完成,我会去追讨我给你的一切吗?包括那些债务哟……
对了,你一定知道我是做不来这些的,对了,你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软弱了,所以才这样大着胆子冲出去了,冲出了我的世界,冲出了我的视线,从此不再让我随时随地的拥有你,看到你,挨着你,亲着你,爱着你了……
羽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么的残忍吗?羽儿,你简直是在绞杀一个痴心人的生命啦……
羽心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就单单为了那个不值得你那么付出的姐姐而生生地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吗?
羽心啦,从此以后,如果没有了你,我白孝文该怎么活?
他痛心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叹气,也不管自己已经身无一物。
此刻,在他的心里面,失去了金羽心,顿时便失去了全世界。
其他的什么都显得那么的不重要了。
是啊,这个女人,是绝无仅有的一个让他动了真心的人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当初应聘为总裁助理的人如此伤心,如此难过,她,她的消失,简直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如果昨晚羽儿没有那么突然的出现的话,说不定今晚他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了。
对了,他忽然想到了。昨晚他已经跟她再一次那个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一想到这,便猛然地感到责任重重的在身,为了他,也为了她,他必须好好的活着,必须健康的活着,否则,否则,万一,万一,她如果有了他们的种子,而她又无力去扶养的时候,那该怎么办?
嗯,对了,她一定是这样想的。白孝文一想到这,便豁然开朗了,原来,原来,她是那么想的……
于是这个痴心的人儿啊,开始振作精神,赶紧洗脸刷牙后,很快地便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服。然后又轻快地吹着口哨走出门了。
也许,她是想安慰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也许她想挽回她白天的毅然决然,也许,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不管怎么说,羽心昨天愿意偷偷地回来找他,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他的。
只是,不知这个傻丫头现在跑到哪儿去了。她现在过得好吗?她的心情没有受伤吗?她现在有吃有住的地方吗?她有没有想他?
那么多的一大堆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她。
本来已经变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得非常的沉重起来了。
他一走进他的总裁办公室,便一下子就在于锁定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此刻,白孝文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着。只见他一会儿拿起了电话,一会儿又拔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小马,你现在有没有空?”白孝文对着电话里的人十分客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