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冷皓,为什么你们面对着,会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们小的时候,也参加过老师的追缉活动……”良久,他如此解释。
“哦……”
“要不要先回去?你的训练量早就达到了,只是你总在逼自己……”他轻轻抚摸我的发。
“啊——”我沉默了一下,无力点头,“好……”
铃忽然到别墅里,告诉我她决定回到圣欧蒂斯王国时,我意外的没有震惊。
从那日听到那个神秘的小女生说铃会回到确实属于她的王国时,我没有质疑,也没有什么侥幸心理。
圣欧蒂斯王国在年底若还是没有迎回他们的王,终是会乱的。
那些外戚定会兴兵作乱,以国不可一日无王作为借口,篡夺政权。
铃祖上辛苦建立起的王国,在那一瞬间就会落入他手。
我了解他人看见铃乌黑的头发时对她血统的怀疑。又有多少人知道,雅特兰殿下的曾祖母,丈夫是一个东方人,后诞下雅特兰殿下的祖母,尚还是金发,但随着代代的遗传,会突然现出浓密的黑发也是常理。
这一切我是从位高权重的神职长老那里听来的,因为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人,专门登门询问过。
拥有这份血统的人,身体上总有一处血红色勾勒出来的百合花。
铃的是在右耳后。
小时候已经无数次看过的盛开地淡雅的百合花。
我很平静的接受了,但只有冷皓看见了二人独处时我落下的泪。
之后我没有见到翊风,听说他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而闭门不出,连同住在一起的铃也不见。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我早就知道,铃虽没有古代那些帝王的气魄,但她也是将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如此。
我起身打开了窗子,风吹入,吹起了我及臀的发,还有未落的泪。窗外那偌大的花园映入眼帘,平日里觉得淡雅的花儿也失了神采。
虽然她有的时候很花痴……
虽然她有的时候会难以控制自己……
虽然她千方百计想当和事老……
尽管她花痴却总有着自己的主见……
尽管她难以控制自己却总是能很好的补救……
尽管她想当和事老安慰人的本领却很差……
明天,是她坐飞机离开的日子,时间很紧……
“臭铃,大赚我的眼泪……”依依不高兴的缩了缩鼻子。
“喂,我又没叫你哭……”铃一脸鄙夷样,高傲地点着脚尖。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依依立即炸毛。
众人看着闹得机场一阵鸡飞狗跳的二人,无奈摇头。
“你已经答应了只做铃的哥哥。”翊风平视欧诺林,双眼慢慢的都是敌意。
“yeah,yeah!”欧诺林笑嘻嘻的敬了个礼,一脸诚恳,“如果她没有爱上我的话。”
翊风的脸刷的变得跟钢铁一般青黑。
“她不会爱上你的。”我高傲的一扬下巴,阴桀冷笑。
“你就这么有把握?”欧诺林很仔细的把我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回头,痞痞露出个自以为帅气无比的笑,“她和他可是要分别数年。”他停了停,声音上扬,有些微微的,打败了我的得意,“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谁能保证不日久生情?”
“你!”翊风额角隐隐有青筋抱起,隐约跳动着数枚小十字。
“谁说分别数年?”狂抖着双肩,挑眉,笑容妖娆,“他们一个月就能见一次!”
“喂,就算是坐飞机也不可能这么快吧!”欧诺林不服气反驳。
“谁说了坐飞机?那么慢!”一句话让欧诺林明白过来。
他更加不服气:“就算你的云之决再厉害,也快不到哪里去啊!”
“我可爱的云朵们,可以让我花几天时间环游地球一圈,还包括玩耍停留的时间!”自信地扔了个白眼过去。
“不可能!”
“不要说不可能。”冷皓过来,轻轻环住我的肩,冷冷的睥睨欧诺林,“紫怡云之决的速度可以达到一架波音747最大码数的数倍以上。”
欧诺林不说话了,世界也安静了。
“雅特兰殿下,飞机已经到了。”莫可恭敬地弯腰。
铃和依依打闹的身影立即停了下来,有些迟钝。
“这,这么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的,由于您不愿坐专人飞机,那么让民航等待,也就不好了……”倒也省了总在机场磨。莫可眼睛暗暗一转。
“请各位乘坐至欧蒂斯岛的旅客做好登机准备……”机场回荡着那甜美可人的声音。
“好……”铃颓然无力,缓缓低头,肩上挎着的粉红色包包在她羸弱的背上晃动,机械的跟着走在前头的三位长老走向登机口。
“铃——!”翊风大喝出声,颤抖不舍与深情的声音在候机大厅里回荡,他欲上前一步,却被冷皓拦住脚步。
“翊风……”铃回眸一笑,短短的发晃着她明亮的双眸,轻快地摆了摆手,“记得常来!”
翊风握紧拳,抿紧双唇。
“还有……”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随着她声音的低落,是她头轻轻地低下,喃喃吐出几字,抬头瞬间,脸颊光洁无瑕,没有半点哭的痕迹,决然回头,踏进了深绿色的玻璃,隔断了翊风始终投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想必只有翊风和我看见了,铃在回头之后,悄然落下的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也只有翊风听见,她说。
我爱你,但,对不起……
我只有一个亲人,因为我是一位好心的婆婆拾来的。
听婆婆说,我是被人丢弃在了城市中心最顶层的天台,那个时侯太阳好毒辣,全身上下更是光溜溜的一片,被灼热的太阳晒的嚎啕大哭,只是在这个喧嚣的城市,没有人会去注意我求助的哭声。
直到我快因脱水而死去,天台唯一一扇小门打开了。
年迈的却不得不养活自己而来到天台,顶着大太阳做清洁的婆婆。
后来便是和没有子女的婆婆相依为命。
或许这样说很离谱,但确实是这样。
十四岁的时候,婆婆羸弱的,多病的身体忽然有了好转。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做回光返照。
婆婆死的时候,她用那双比骷髅更瘦弱,比树皮更粗糙的手轻轻拭干净了我眼角的泪,很安详的笑了。
铃儿还是那么可爱呢……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被人扔在了市中心顶楼,存心要把你活活晒死呢……
婆婆死后,我用婆婆留给我的积蓄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廉价的出租屋,放学后,暑假时就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