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反正已经被麻痹了,还去管那些干什么!
“不要喝了!”铃愠怒地从我的手里夺过瓶子,放得很远。
我痴痴的笑,有了醉后的妩媚,不管那脱了手的酒瓶,熟练地又开了一瓶,倒入高脚杯中,一饮而尽。
“紫怡,如果痛苦,就去说明啊!”铃起身,想要抢过我新开的红酒。
“说?说什么?”我乌眸迷离若雾。
从小长大的朋友,自然不会因为那么点表面现象就对我失去了信心。
而且,她看见了,我眼中的氤氲的泪。
“去和冷皓说明啊!你不是爱他的吗?”她很着急。
我却安静的,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柔软的,毛绒绒的沙发上,仰头又饮了一杯,笑道:“是啊,我爱他。可是铃,一对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信任。”她想也不想变脱口而出,语毕,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蹙眉急急道,“可是如果你解释了,才能让他在相信你!”
我淡淡的,摇着杯中那惑人的,香醇的酒红,笑了:“有了误会,多么正常啊!可是怎么办呢,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呢……”
语气是说不出的自嘲。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铃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又恼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不给你,你总要自己去争取!”
“说够了没有!吵死了啊!”一切的委屈涌上心头,让我的鼻子有点酸,不甘示弱地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却在站起的那一瞬,因为酒精的作用,也因为右脚一个踉跄,重新跌坐在沙发上。沙发被我跌落的冲力压得严重变了形,但很快,便柔和地托起了我。
我醉醺醺的,不高兴的嘟着嘴,全然不顾铃一脸的诧异,挠了挠头,将双腿也蜷在沙发上,像是教训小孩子一样拍了拍麻木的脚踝,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真是的,你怎么那么没用呢,不就摔了一下吗?又没有骨折,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好没用哦……”
铃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肿的像猪脚的脚踝,嘴唇微掀,几乎说不出话来。
竟然没有人发现?竟然没有人发现!
如果这样的话,夜影会抱着她……不也是再正常不过?
他们却不去了解……竟然用那种眼神……去注目一个坚强却凄凉的纯白色灵魂……
坐在沙发上的我像个老婆婆般,唠叨地说个不停。
忽然,冷皓的眼神撞进了我的脑海。
是那般的绝望,那般的无情。
用平时面对花痴才有的眼神,淡漠的扫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然后,他丝毫没注意到因为忍受剧痛而变得微扭曲的脸,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我……
不想别人发现……却止不住渴望有没有人能够细心点……然后关心的问上几句……
人啊,总是这么奇怪。
我忽然很想哭,很想很想。
连铃走了都不知道。
沉沉睡去的时候,我抱着冰凉的,且还不是空的酒瓶,光着脚丫子,歪躺在沙发上,轻轻砸吧砸吧嘴,任由黑色的如流苏般柔顺的发垂到地上,散了一地妖娆的黑色花瓣。
人在听到真相的时候,总是希望有后悔药买。
可是偏偏,世上没卖。
“好漂亮的女生。”一个猥琐男伸出他的油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躺在沙发上睡去的女生。
女生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酡红,也让她显得更加娇媚诱人。
“是啊……”有一个男子的口水拉了尺把长。
“把她带走?”他身侧的男子伸出了油腻的猪手。
“好啊好啊!”猥琐男连忙应道。
在酒吧里睡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对她……这么美丽的一个女生……
就在那油的几乎可以刮下几斤油的蹄子快要碰到女生时,一只铁爪已经攥紧了他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那个冰冷到可以把酒吧冻成北极的俊俏男生,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高中生该有的听话模样,眼神狠厉异常,阴桀、与让人窒息的压力相互交织,如同绸缎的无数丝线的紧密缠绕。
“兄台,虽然你很帅,但是总不能阻止我们尝尝鲜吧!”口水男抹尽了口水,不知好歹地看着面前恍如天人的男生。
“尝鲜?”冷皓冷哼,乌黑的眼眸中立即卷上了浓雾,如同展不开的夜,“真是愚蠢的人啊,连我的女人也想动!”
“你的女人?”猪手男不服道,声音却因为激动变得尖锐,有点像女高音,滑稽的可笑,“那又怎么样,今天爷们就要了这个女的!”
“哼,自不量力!”又是一声冷哼,却已经很明显的低了八度,恰如地狱传来的宣判。
“灭,把这三个人给解决掉。”他对着虚空,莫名其妙的吩咐。
三个男子大笑,笑他的似乎是神经质的行为。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们看到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的数名身着黑衣,冷酷至极的男子,以及他们每个人的右胸前,诡异的一弯雪白,似乎在散发无形质光亮的月亮之后。
“是,门主。”为首的男子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而冷皓的眼神在注视到沙发上傻傻地抱着酒瓶睡着的女生后,目光变得温和与懊悔,轻轻地,极是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身,横抱起来。
三个男人惊愕的看着俊俏的,被黑衣人称为门主的男生抱起沙发上美丽的女生,心痛的抽掉酒瓶,用下属递上的毯子裹住其娇小的身躯,向门外走去。
那个女生真的很美,就连美若天仙一词都无法形容。
但是,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珠泪,脸颊滑过两条未干的泪痕,如暴风雨中的孤放玫瑰,我见犹怜。
只看见女生在被男生抱起后,尚还挂着泪的睫毛轻轻一动,像是感觉到了温暖的怀抱,向他的怀里缩了几许,恬静的叫人嫉妒。
却在她呢喃着吐出几个字后,男生猛地一震,加快了脚步,缩身猫进华丽的轿车。
在轿车的门瞌上之后,传来了三个男人的惨叫声——以及,他们垂死时,痛苦的喘息。
因为是在包厢里,隔音条件极佳,下了蛊虫后,蛊虫蚕食心脏的声音和他们断断续续的呻吟,都被掩盖的干干净净。
那个叫做灭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如蛇般伸缩翻滚的三个男人,眼神也是出奇的冰冷。
门主……是不会看脏东西死亡时的可笑反应的。
而作为曾经败在门主手下,誓死效忠的他,忠于门主,为门主效力,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
冷皓的双手紧紧环着怀中的女生,眼神已经没有了面对下人时的冰封千里。
是懊悔,是心痛,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