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并没有看到上方投下来,注释冷皓的危险视线,闪着幽绿的光芒。
往往要站在了高峰的顶端,才会知道“一览众山小”的气魄。
张开双臂,肆意的呼吸山顶清新也寒冷的空气,睁大了眼睛,看着在云海之下的普罗旺斯。
依稀见得,绿色的草地,迎风绽开的百里香,浓艳的色彩装饰翠绿的山谷,微微辛辣的香味混合着被晒焦的青草芬芳,若有若无的白色云朵在风中散开,形成了一片薄雾。
这座山的最高处并不似我想的那般窄小,反而有着极为宽阔的平地,周围环绕的也不是什么千沟万壑,相反的,是无数的缓坡,长满了绿色的小草,不知名的野花,一些乱石杂乱无章的堆放,没有丝毫人为的美化,十分自然。
生火的工作主要是荼火包揽,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屈服,毕竟……高山上气压低,沸点低,不来点热烈的火,怎么搞的定?
暗自好笑的撇了撇嘴,一步步向外面走去。
越是向外的地方,就越是看得清楚普罗旺斯地区的美景,纵然不能全观,对心灵的震撼也是很大的。
“紫怡,小心一点。”一个殷切的叮咛声。
“啊,夜影,你也过来了?”发自内心的欢笑,我站住脚步,望向徐步走来的他。
貌似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披他那件黑色的斗篷,一件白到似乎永远是新的长袖衬衫,外头套着件黑色的从不拉上的夹克衫,再加上一条纯黑色的休闲裤,便完美的凸显了他集优雅、帅气、冷酷、桀骜于一身的气质。
“嗯。”他很淡漠的应了声,双手斜斜插在裤兜里,走到我身边,停下,银色的发反射了明亮不耀眼的阳光深深刻如我的瞳孔,奇异的令我有了一种熟悉感。
“你在看风景吗?”他忽然问。
“对啊,走到这里,不看风景看什么?”笑着道。
风卷起如黑色丝绸般我的发,如翻滚的云。
“看人。”他蓦地说出一个词。
“呵——”我笑地更加开心,微摇头,抬起了手,把额前乱飞的发别到脑后,“这里可没有什么人。”
他却摇了摇头,唇畔轻轻浮现了妖娆醉人的笑。
“谁说无人可看?”
抬头,看着他妖异的眼,蹙眉,有些不甘心的反问:“哪里有人可看呢!”
我来这里,可没见着人呢!
“有,不就在我的面前么?”
我看着他深深注视我的目光,恍然大悟,窘然,脸颊有些发烫:“我可不好看,还是看风景的好。”
他只笑,不语。
果然啊,大自然的魅力就是绝美的啊!
所谓的巧夺天工就是这般吧!
我陶醉其中,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我突然看见了不远处,隐藏在绿草中的一抹粉白。
“小心一点。”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制住了我意欲走过去的身形。
“没事。”嫣然一笑,眉眼生姿。
“嗯”夜影皱眉,有些忐忑,终是缓缓松开我的手臂,幽绿色的瞳仁随着我步伐的移动而转动,冷冽的目光紧紧锁定我的身影。
悬崖边上的风总是很大。
上次的断心崖便是如此。
当我缓慢地移到了悬崖的最边上时,从下面向上卷起的是呼啸的大风,将我的头发张扬的卷起,翻滚汹涌。而事实上,我却完全可以一眼望到底,看到下面的树木,还有下面高山上发源,流淌向下的不知名小溪。
纤细的过分的手指终于触摸到了那抹粉白,原来是一朵寂寞盛开的幽谷清兰,孤芳自赏,数片花瓣层叠绽开,露出那嫩黄的花蕊。竟在这风如此之大盛开地如此热烈,也真是够……
一种莫名其妙的破碎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
但它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泊,泛起一阵阵涟漪,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声音也越来越大。
当它大到清晰可闻时,我和夜影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小心!”夜影急进几步,面色急切。
“轰——”我的脚下立即空了,碎石的声音源源传来。
“啊——”惊慌的声音被掩盖,身体失去了支撑向下掉去,在我伸直的手也快要消失在地面上时,一只有力的,温暖的手攥住了它,然后,我的整个身体便被裹进了夜影的怀中,他的双臂紧紧环住我,和我一起失控的向下坠去。
“你又玩暗算。”
“哼,如果你不突然冲上去,她就算不死也少半条命。再说了,你其实早就可以杀了她。”
“你什么意思?”
“你有不少时间是和她单独在一起,以你的能力,还不能杀了她吗?”
“现在还太早,不是吗?”
“到底是早,还是因为不舍?”
“怎么,不说话了?”
“你总不会笨到违抗命令吧。”
“那又如何?”
“真是愚蠢。”
“你不要想动她!”
“她是我的人,你也知道,你奈何不了我。”
“你……!”
“哎呦——”一声弱弱的嘤咛声让这段快要发展到争吵的对话停止,在空气中静了半晌后,只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火声。
我揉了揉发晕的头,疲软的双手撑在地上,缓缓坐起,顺势靠在潮湿的生满碧苔的石壁。
这里应该是一个十分宽阔山洞,因为是背阳,临溪,周围尽是湿润的可以的空气,再加上本身就风大,连洞内的已经燃起的篝火都在随风舞动着火焰。外头随处可捡的木柴,在橘色的火焰中砰砰爆炸。
看来,已经天黑了。
还真是狗血,竟然赶巧不巧的踩上了已经腐蚀了的石块,竟然整个地方都坍塌了!
“醒了。”夜影坐在篝火边,幽绿的瞳仁轻轻转向了我,迸射出了淡淡的温柔的光芒。
“啊。”吃力的点了点头,右脚微微缩起,钻心的剧痛毫无预兆的袭上了我的大脑。
“痛——”贝齿狠狠一合,重重咬到了粉嫩的舌上,害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
“你的腿虽然没有骨折,但也差不多。”他永远地淡漠,如北极涌出的冰泉,只是轻轻一碰,便有彻骨的寒冷,沁入心脾。
“差不多?”不太懂他的意思。
“比骨折好一些,不用打石膏,但是也很严重,可能几天走不了路。”他顿了顿,起身,在我面前弯腰,横抱起我。
“咦?”惊异的看着夜影,双手不由得环上了他的脖颈,稳住悬在半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