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渔船划到岸边,从上面下来几个包装严实的渔人,他们神情紧张,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话,有一个穿着绿色渔衣的男子正大声拿着手机打电话,海风把他掺合兴奋的紧张声线传到余思涵的耳边。
远处的渔船划到岸边,从上面下来几个包装严实的渔人,他们神情紧张,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话,有一个穿着绿色渔衣的男子正大声拿着手机打电话,海风把他掺合兴奋的紧张声线传到余思涵的耳边。
“是,是,就在玉琼海边,夕阳谷东岸,肯定是人的尸体,头都还在呢······我们去打鱼,谁知道网到半截尸体,差点没吓死我们······你们快点来吧······”
余思涵远远的看着一堆人围成圆圈交头接耳,耐不住好奇,也凑了过去。
一个渔网内果然有半截很明显的人的尸体,尸体从中残断,只剩下残缺的上半身,衣服也被撕咬的零碎,推测应该是遇到了食人鲨鱼。尸体死亡时间并不长,下身还在滴血,皮肤被海水已经泡得发白,脸上的肉肿浮着,似乎要脱离骨架散开。
余思涵感觉尸体的五官似曾相识,他凑近细看:死者是寸板头,眼睛睁着凸出眼眶,死不瞑目的样子,面貌表情更是惊悚,似乎被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极度扭曲的肌肉无力的抗议着对死亡的恐惧。
“是大黑。”余思涵倒吸一口冷气,真的是大黑,因为曾茜雪的原因,余思涵跟大黑也很熟悉,蔓延到脖子上得龙头纹身更肯定了余思涵得推测。大黑死了,死在了余思涵前面。
余思涵惊恐的四处张望,偌大的海滩除了渔民,的确没有别人。他慌乱的逃离了现场。
蓝佐辰一夜睡得很沉,直到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老公,起床了。”蓝佐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确是陈诗怡。她的打扮跟自己第一次见她一样,披肩的长发,不施粉黛,穿着一件青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翠绿丝带,春风吹皱出一层层涟漪。
”诗怡?你回来了。”蓝佐辰从床上跃起,兴奋的说。
陈诗怡温婉一笑,含情脉脉的看着蓝佐辰,然后慢慢把背在后背的手拿出来,手上却紧握一把尖刀,刀上滴着腥红的鲜血。
“诗怡,你,你要干嘛?”蓝佐辰惊慌的问。
“我没干嘛啊!你不是不喜欢蓝心石吗,你不是怀疑她不是你的孩子吗,所以我帮你把她解决了,你以后再也不会为她烦恼了。”陈诗怡看着蓝佐辰,似乎还在等着他的表扬。
蓝佐辰被惊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杀了她······”
陈诗怡伸出手抚摸蓝佐辰的脸,肯定的点点头。
蓝佐辰踉跄着跳下床,可是被被单牵扯住了,狠狠摔了一跤,滚到床下。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是她害我进的精神病院,她根本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个怪物。”陈诗怡恶狠狠的说,脸形扭曲。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爸爸,爸爸开门。”
蓝佐辰糊涂了,陈诗怡却惊恐的对他说:“快,快跑,‘怪物’来找我们了,我杀不死他。”
蓝佐辰确定陈诗怡的精神病又犯,心情烦闷。
房门被打开了,陈诗怡把蓝佐辰拉进了衣柜藏着,捂着他的嘴示意他沉默。
蓝心石巨大的身影在房间晃动,陈诗怡吓得瑟瑟发抖,尖刀上的血迹出卖了他们,蓝心石打开了柜门。
蓝佐辰发现,这不是蓝心石,真的是一个‘怪物’,一个如绿巨人一般魁梧的怪物。
‘怪物’对着他喊了一声“爸爸”,蓝佐辰自己想吓晕过去,但是不知从哪里发出的聒噪声音却让他越来越清醒。
“砰砰”蓝佐辰终于醒了,原来只是一场噩梦,蓝佐辰深深吐了口气,心里舒坦了不少:幸好,这只是个梦。
蓝佐辰平复了心情,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一个男人,余家明。
余家明很自然的在房间踱步观赏,这个房间因为没有女人而展现一份单调的杂乱,皱巴巴的床单,乱七八糟的书桌,只有男士用品的梳妆台,一贫如洗的墙壁。这个房间的一切甚至包括空气都没有影射到一点陈诗怡的影子。
这个漂亮女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这里,但事实上她却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余家明坐到电脑椅上,反转过来严肃的看着蓝佐辰,蓝佐辰也坐直了身子,两人沉默的对视,又或者是怒目而视。
“陈诗怡为什么会得精神病?”余家明直截了当的问。
“跟你有关系吗?”
“我是他同学,就算没关系,关心一下也很正常。”
“如果你能这样关心你的老婆,也许你就不会离婚了。”
两个老男人针锋相对了这么些年,彼此都乐于把对方的伤口撕开,然后用炒熟的盐巴撒上一把,看着对方痛的死去活来作为生活的乐趣。
现在两人虽然依然还保持着斗争的架势,但是同病相怜的悲剧家庭生活,突然让他们找到了共鸣。
余家明长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真没想到,我们这样事业成功的男人,却被女人折腾得半生荒凉,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嘛。”
蓝佐辰听了余家明无赖的解释,沉重的心情也被逗得调皮了一点。蓝佐辰一向性格沉稳,又为刚才自己出格的刻薄言语有些许懊悔:“我待会去医院接陈诗怡回家,你这么关心,一起去吧。”
“她可以出院了?”
“住院对于她来说没有意义。”
余家明还想问什么,却被楼下的吵闹声打断。两人忙下楼探个究竟。
“笔记本拿来。”司定坦气势汹汹的质问正在沙发上蒙着被子睡觉的解浣。
解浣迷迷糊糊探出半截脑袋,嗡嗡的回答:“司定坦,你能安静点吗?我昨天裤裆都输给你了,哪还有什么笔记本?”
“怎么回事,司定坦?”蓝佐辰和余家明把司定坦拉到一边问道。
司定坦把昨天余思涵交给自己一本他捡到的黑色笔记本,自己睡前放在枕头底下,可早上醒来却不见了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了他们。
“是什么笔记本,很重要吗?”蓝佐辰问。
“余思涵给你笔记本?他为什么不给我?”余家明问。
“你们能先帮我找到笔记本,我再一个一个回答你们的问题行吗?”司定坦已经急的跳脚,没耐心的打断两人。
蓝佐辰看着解浣一脸无辜,心想解浣虽然平时做事不靠谱,有点神经质,但是不至于在自己家里偷鸡摸狗。
蓝佐辰劝道:“司定坦,东西不见了,可以慢慢找,不能一口咬定是被偷了。也许是你第一次住我家不熟悉,自己记错放的地方了。”
司定坦更生气了说:“你在怀疑我的智商吗?我确定我把它放在枕头下,我也同样确定是被他偷了。”司定坦指着解浣愤愤的说。
“可是,解浣为什么要偷你笔记本?那笔记本有什么值得他偷?总要符合情理,我们大家才能够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蓝佐辰说。
司定坦只能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偷笔记本,因为我不是小偷。但那本笔记本的确十分重要,可能牵连到蓄海组织的秘密。”
余家明在旁边一惊,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来说句话。但分析目前的形势对自己并不利,自己是蓄海的人,那偷笔记本的嫌疑应该最大,趁现在还没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明哲保身要紧。所以虽然余家明也十分好奇,但忍着并不说话,想着事后再找余思涵问个清楚。
“什么秘密?”
司定坦摇摇头:“我看不懂,是用科码语写的,我也只能知道一些名称和代号,还需要找到专业科学家翻译。”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笔记本,我是私家医生,偷你都看不懂的东西,我拿来有什么用?”解浣起身解释,但在司定坦眼中,只是欲盖弥彰。
由于解浣的死不承认,司定坦又苦无证据,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司定坦气冲冲的走了,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解浣一点都不担心,也没有时间去担心。他现在手头上的麻烦事,已经在排队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