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萦静静地听着,大致明白青瑶的来意。原本以为自己的秘密只能深埋心底,不见天日。没想到,世上还有一个青衣门。“那你怎么有我母亲的信物?”
“你母亲景绣是楚巫的大祭司,我们青衣门与她有几次交手”,青瑶缓缓说道,景绣是个厉害角色,把逆女隐藏在世上多年。若非十几年前天象有异,还有刘嚣无意中的推波助澜,青瑶还寻不到逆女的踪迹。她若有所思望着李萦手腕间的羊脂白玉镯子,那镯子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温润的光芒。
李萦敏锐察觉她的视线,腕间的凉意给她带来清醒,方才想起,这个镯子是从她到异世界之际,就戴着身上。“这个镯子,可有什么问题?”
羊脂白玉束魂镯,束魂。附带的,藏气,隐藏主人之气。
“你的镯子很漂亮,应该是楚巫的圣物。它可以镇神,为主人消灾挡难。”青瑶笑道,挑一些不重要的讲讲。
这个李萦是相信的,当自己心浮气躁之时,婉间的冰凉总会提醒自己。古人相信,玉是君子,感应主人。当主人身遭不幸,为主人消灾解难,玉碎。还有一种,预示主人之不幸,主亡玉碎。
“你说你要帮助我,你会怎么帮?”李萦好奇道。
青瑶自信答道,“你想要的自由,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获得,还有,永无后患,一劳永逸。”心底却不由叹气,希望真的如此。
“长沙王刘嚣,你有把握?”李萦反问,带着希冀,又杂夹失落。
青瑶点头。
李萦蹙眉。
在城内的另一头,皇宫里,同样上演着精彩的戏码。皇后王兰和蕙兰殿的王美人王凤在长乐宫里,陪着太王太后和景太后。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王兰不复从前颓废,兴致勃勃地和太王太后打牌,整个人精神极了。
太王太后以为是王兰想通了,心里舒坦。又看着王凤挺着个大肚子,心里就更加惬意。王家,这会是真正的安心咯。
景太后神情坦然,既然受人恩惠和庇护,自然要有所回报。
英孚嬷嬷见太王太后在牌桌上久坐多时,趁着一局刚落的空隙,笑道,“太王太后,今日厨房新做了黄金糕和梅山茶,都是新上贡的材料,要不现在尝尝?”老人家的身子不宜久坐,英孚嬷嬷也是为主子着想。
“嗯嗯,小厨房的崔氏做黄金糕很有一手,你们可要多尝尝!”太王太后慈祥笑道,望见王兰挺着肚子,又问,“英孚,这黄金糕孕妇能用得?”
“回太王太后的话,奴婢已经询问过太医丞,奴婢今日准备的糕点茶水,王美人都用得。”英孚嬷嬷回道。
“那就好!”办事,还是英孚贴心。
王兰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怀孕不见得太王太后这般体贴。想起刘时的话,心里的燥火被压了下去。她捂嘴打趣道,“英孚嬷嬷办事真是贴心,倘若我那个桂枝能有嬷嬷的一半,我都要烧高香咯!”
“就你贫嘴”,太王太后佯怒道,可自己破功笑出声。桂枝是王家人千挑万选出来的,怎有王兰说的不堪。她只想,逗自己开心而已。
“姐姐的桂枝,我还想借来用一两天呢!”王凤顺着太王太后的话头接下去,“连皇上都夸姐姐身边的桂枝办事得体,不急不躁。”
王兰听见“皇上”两个字顿感刺耳,她耐着性子笑道,“妹妹想用,尽管拿去。两姐妹之间说什么借不借的,桂枝能在你身边侍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总算能为你做些事情。”她高声唤道,“桂枝!”
“慢着”,王凤打断王兰,“姐姐,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君子怎么能夺人所好。桂枝一直在姐姐身边服侍,我要了她,姐姐你用其他人必定不顺手。妹妹会良心不安的!”王凤紧握着王兰的手,诚恳道,“况且,我身边还有玉屏,用着很顺手。姐姐您就不要多想了,桂枝,还是您留着自己用吧!”
眼前的姐妹情深,太王太后很是欣慰。在宫里姐妹情深互相帮助,她不由想起孝成帝的赵氏姐妹。她笑道:“好了,你们都不必多说!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自己商量去,不要在我这个老太婆面前吵吵嚷嚷的,怪闹人的!”
颠上的人都是人精,知道太王太后心里欢喜。
王兰王凤双双应下,场面一度皆大欢喜。
等英孚嬷嬷将糕点呈上时,太王太后望着黄金糕和梅山茶,想起自己的宝贝孙子刘嚣,好久不见,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她叹气道,“嚣儿都已经有四天没有过来请安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绊着了?!”刘嚣很忙,特别是新皇即位后。新皇刘集倒是有空的很,天天来跟太王太后请安,以示孝道。
事关自己的儿子,景太后回道,“这新皇即位,很多事情都要理顺,长沙王也不免忙了些。回去我教训他,让他多来皇祖母这儿,可不能因为忙于政务就忘了皇祖母。”说着,自己也自顾自怜起来,“哎,我也有七八日还看见他了。”
听景太后这么一说,原本低落的情绪好转起来,自己只是四天没有看见刘嚣,但景后是七八日,刘嚣这个孙儿,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得了!年轻人忙于政务,也是应该的!阿灵,你也不要多想了!”阿灵,景太后本名景灵。
这一茬算是过去,景太后抿一口茶。
几人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太王太后看着王凤挺着肚子,又想起自己的孙子刘嚣,将景太后坐在她身边,小声道,“阿灵,嚣儿的媳妇肚子里有消息了吗?”
景太后摇摇头,这,也是她的心结。
“不对啊,他们成亲的时间比凤儿进宫的时间还早,怎么还没消息呢!”太王太后奇怪道,“阿灵,你可要盯紧点!”
“是的,母后。”景太后答应道。这也得自己插得进手才行,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自己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王兰王凤听得一清二楚。太王太后以为自己说的小声,其实只是老人家自己耳背。
“哎呦,听说长沙王隔三差五就买东西讨妻子欢心,不知道是真是假!”王兰跟桂枝说道。“听说皇上的太湖石都让他搬回府里了,只因为他妻子喜欢。没想到,长沙王刘嚣,竟然是个痴情种!”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进了王凤的耳朵。
王凤手下的糕点,被戳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