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幸亏我早有准备。
第二次,这妹子又被我接住了。
这一惊一乍的,哪天是个头啊?
“大人,你为何要阻拦于我……”蓝叶抱着我的胳膊哇哇大哭,她这一哭,身后的孩子也开始跟着一块哭,我的个娘,饶了我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死她前边。
“蓝叶!!”我脸一板,“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夫君!!!”
“想……”蓝叶似乎在强作镇定,强忍住哭声点了点头。
“既然想救你夫君,又为何自寻短见!!”看来不来点蛮横的是不行了,“你若死了,将你夫君救出又有何用!!”
“蓝……蓝叶知罪……”扑通一声,蓝叶又跪倒在地,“丢失夫君遗甲,是死罪……”
“别说了!!”我厉声道,“死罪死罪!到处都是死罪!你求我帮你劫牢,难道不是死罪??妻子想救回夫君,何罪之有??一件破铠甲而已,你们母子的性命,怎么就那么轻贱??铠甲自己又没长腿,既然丢了,便肯定是有人偷!!有罪的自然是那偷盗之人才对!!偷东西的人逍遥法外,丢东西的人却畏罪自尽,这天底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大人……”蓝叶让我这一连串问题问了个目瞪口呆,似乎一时间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逻辑。
“我且问你!他们将你夫君的铠甲送回之时,可是这件?”我拿起了一只甲靴问道。蓝叶摇头。
“从收到此甲直到现在,你可曾打开这包裹看过?”我继续问。
“回大人,蓝叶每隔半月便要取出铠甲晾晒去尘……”蓝叶委屈道,“上一次打开此甲,还未曾异样……”
“上一次?什么时候?”我问道。
“就在五天之前!”说到这,蓝叶又开始哽咽。
“五天前?”我一皱眉,很显然,蓝叶夫君的铠甲,在近五天之内的某个时间,便被人调包了。用一件全新的铠甲去调包一件穿过十年的铠甲,若不是他那夫君的铠甲之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傻子才会顶着死罪去做这种亏本买卖。
莫非,这与他夫君在军中所犯下的死罪有关?
想到这,我又把事情的整个经过仔细的顺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按这九山界的规矩,死罪是可以靠生孩子抵罪的,即便朝皇上扔炸弹,都能拿孩子说事。但其夫君这个死罪,军方似乎是直接处理了,且对起家属谎称人已战死,似乎并不准备给他回家生孩子的机会;按彩芽的说法,这九山之界只有两种死罪不能用孩子抵,叛夫与叛族。他即为男丁,叛夫便无从谈起了,那么有必要直接判死刑的罪过便只剩了“叛族”一种。
叛族?
莫非他老公,与抵抗组织有联系?
想到这,我心里又萌生出了一种假设,便是这蓝叶的夫君,有可能就是抵抗组织的成员,为了想办法将某份机密情报送出军营,才出此下策,不惜故意战死,利用军队会把衣服送回家这个习俗,将情报送出军营。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老公应该真死了才对啊,为什么蓝叶口口声声的说铠甲无任何破损血迹?蛮兵的兽皮甲,虽说防御力二五眼,但对身体的保护范围却是很全面的,我也很理解他们为什么管裤子叫“靴”,因为这九山界并没有裤子这种东西,穿在腿上的东西,只有靴子;这里不论男女皆着兽皮,就一件上衣,从上身一直覆盖到大腿,再下面便是兽皮靴,一直覆盖到膝盖以下四五寸的高度,身体裸露之处仅有胳膊以及膝盖上下各五寸这么多,也就是说,人身体包括所有要害在内的八成部位会被铠甲遮蔽,要想让铠甲毫无破损或血污就把人弄死,几乎不可能,除非是下毒,但两军阵前怎么可能死于中毒啊!
想来想去,各种自相矛盾,莫非他那夫君本想故意战死用铠甲传递情报,却在关键时刻被识破了?之后虎顽将计就计,谎称此人战死,将一份假情报藏在铠甲之中送了回来?之后这份假情报被盗走,当作真情报处理了?若要解释所有疑问,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
若真如此的话,假情报之中都写了些什么?会给接情报的人带来何种损失?
五天,这个时间与虎顽兴兵三界的时间十分接近,莫非虎顽凭借这封假情报,将反抗组织彻底剿灭了?这才会放心大胆的发兵三界?莫非就因为一件小小的铠甲,一封假情报,便导致九山三界战火重燃?太夸张了吧?
再怎么猜,也仅仅是猜而已。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与抵抗组织取得联系,就必须找到这个偷铠甲的人。
“蓝叶!我与你一起回去!”说罢我站起身子,“我身为男子,在你寻中查访多有不便,这件事必须告诉你家寻目,让她出面,捉拿盗甲之贼!若想找到你家夫君,便先要找到这个人!”
“啊……!”一听我要找彩芽解决问题,蓝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人万万不可!丢失夫君遗物乃死罪,家之大丑!如公布于众,就算蓝叶不畏死,也不能让我这小儿自幼遭人讥笑、此生抬不起头啊!”
无奈了。
这个倒霉地方,这个价值观,怎么就这么奇葩呢?
“你家寻目……现在是我妻子,我会告诉她暗中查访的……”我也没辙了,“你犯下之死罪,我暂且替你记下,待你夫君归来,你二人生子抵罪!!”
“大人的意思是,答应帮助蓝叶了!”听我这么一说,蓝叶的表情可谓是悲喜交加,伏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大人恩同父上,蓝叶如何相报!”唉,这个傻妹子,我从头到尾,什么时候说过不帮啊!帮她,其实就是帮我们自己啊!
叫醒余元,说明来龙去脉,余元也是一脸的惊愕,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我们回到了村里。
余兵上回来了。
妇女们,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