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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

有了安安之后,我的生活变得空前的紧张,因为我和语嫣根本就不懂怎么照顾宝宝,很多的知识书本上是可以找到的,然而对于照顾孩子,我们很多时候都在书本里找不到答案。于是常打电话去找人求救,园长自然成了我们的常客,但是很多时候,她会很忙,我不能去打搅。

有一次,安安半夜起来哭闹,我抱他走了几圈,轻轻的摇动步伐去安抚他,还是一样,我看到安安娇嫩的小脸蛋,不安的瞥得通红。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烫,但是还是不放心的给他量了体温,也是正常的。我用尽了平时所懂得一切,还是没有找到原因,安安还是不适的哭着。

语嫣也起来,她心疼得来抱安安,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安安还是一直哭。我很着急,慌了,半夜,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刚刚年后,北京的气温还是很低,我抱着安安,心里焦急万分。突然想到家里的姑姑,她前几年有到县城帮婶婶带过孩子,肯定有经验,现在只有问问她了,电话打通时,因为半夜,有些抱歉,讲了原因之后,姑姑就开始责怪我说:

“你这孩子,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也瞒我。”

我不再讲话,毕竟是我不对,但是我当初也担心他们知道不要生下安安。姑姑在电话里哭了起来,片刻后仔细的问了我就说:

“你看看孩子的肚子又没有胀气的,你用手轻轻的拍拍,听听有没有空空的声音,如有就是胀气了。”

我立刻按照姑姑的方法,果真是,姑姑就教我说:

“你如果没有小朋友胀气吃的药,你就先在宝宝的肚脐周围薄薄的擦一点万精油,先解燃眉之急,等到明天,如果还是没有好,再去给医生看。”

我挂了电话,立刻安姑姑的方法去做,等了一会,安安停止了哭闹,安静的在我怀里睡着了,我和语嫣终于松了一口气,适才体会到做父母的艰辛。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打给姑姑,我除了感谢之外就是负荆请罪,希望她原谅我,姑姑哭得泣不成声,我倒安慰她好久,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过了几天,语嫣在房间逗安安玩,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电话,听到陌生了太久的声音,电话那边地声音有些胆怯地说:

“听你姑姑说了你的事,我没有打电话给你就来了,因为我怕你不要我来。所以就先过来,我想来帮你带小孩子,让你不用那么辛苦。”

我心里酸酸的,这些年来,我们基本就没有怎么联络,并不是我还恨他,只是没有找到那个出口,我从未听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声音。我之前不告诉他,因为不想要他担心,更何况,我一定要生下安安,所以想说,等以后再说吧,没想到,他来了,就问道:

“你现在到哪里了,你不知道路,我去接你吧。”

电话那边的父亲似乎松了一口气,说,:

“我已经到车站了,你告诉我在哪一区,我坐车去,晚上冷了,等到了你附近,我再打给你。”

我心里感叹万千,终归还是血浓于水呀,就说:

“你到了二环路就打给我,我在附近,我再去接你,小心一点吧。”

那一刻,我很感动,父亲不仅没有责怪我,还要来帮我照顾安安。可是安安的爸爸呢,他也许不知道安安的存在,我当初离开就如那断线的风筝,离开了就没有踪影。而他竟然也任由风筝的远去,没有找寻的痕迹。

因为父亲的到来,家务都被他抢去了,父亲原本就是做事很利落,而且早起的人,每天他都早早去市场买菜,做了早餐,我们起来他已经在洗衣服了,语嫣还常说:

“叔叔来了真好,都快把我们养成小猪了。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还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真的是享福呀。”

父亲只笑不说话,我知道这些年来,我都不太跟他说话,他也许以为,我还没有原谅他。其实这两年我已经不去想童年里的那些事,只是一直没有跟他说。希望我们能变成一般父女该有的亲情。

有了安安的日子过很快,因为之前上班有留下一些钱,这两年是可以过下去的,所以,我决定安安一岁以前我都要陪着他,我一边照顾安安,一边学习,园长那边给我推荐的考试就马上要考了。园长也常会让我去上一些课,我也加倍的学习,比我当初在学校更加努力,因为我知道,以后也许的一段时间里,我就要靠这份工作来维持我和安安的生活,何况我真的喜欢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

语嫣已经毕业了,最近在一家电子贸易公司上班,她每天她都要抱抱安安。还说,要多赚一点钱给安安,安安也越来越惹人爱。

安安半岁那天,一大早,父亲去买了很多菜,说等晚上要给我们煮很多好吃的,庆祝我们的安安乖乖的长大。

吃晚饭前,我去买了一瓶酒,在老家的时候,父亲常常晚餐时要小酌一杯的,他不会多喝,但是睡前一杯酒是免不了的,然而来到北京,他戒掉了这个习惯,他说,不要安安每天在他的酒味中长大。

吃饭的时候,我给他倒酒,他开始不喝,后来语嫣一直说他很辛苦之类的话,他也不好拒绝,等到快吃好的时候,语嫣抱安安去了房间,我酝酿了很久的话,决定今晚趁他喝了些酒,好好的告诉他,说:

“其实,你不用再内疚了。这些年,我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也忘记吧,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我现在有了安安,我明白了做父母的不容易,你就放下心来,安心的过日子,快快乐乐的和我和安安一起,如果你不习惯,你可以回去老家的,我可以的。”

父亲竟然哭了,我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他手里的酒杯里,我拿纸巾给他,我拍拍他的背,父亲老了,已经50出头了,他前面的50年里,有几年在糊涂,然而却有十几年在后悔。但是他终究还是老了,况且他所犯的错,已经给他带来了无限大的后果了。至少这些年来,他过得不好。

抬头看到他眼里还有不安的担忧,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担心我,担心我和安安的未来,就给他斟了一杯酒,继续说:

“我会好好的照顾好安安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而且我还能养活我们的。你也知道,我是最坚强。”

父亲颤抖的用手端起酒杯,一口就喝下了一整杯酒,眼眶里还闪着泪花,只见他用手背轻轻的擦去即将掉下来的泪水,那个样子就像幼儿园里的孩子。我不忍,轻轻的擦去他手背的泪水,沉默片刻之后,父亲说:

“我欠下你们的债,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现在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我现在的身体还好,可以帮你照顾安安,你以后的生活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辛酸,我是黄昏之年,能帮到你,我心满意足的,你就放心的去工作吧。让我留下来吧。”

在无形中,我已经彻底的原谅了他,我含着泪。点头答应他。

那一夜,父亲喝了很多酒,我知道他放心了,他的心结打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父亲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已经在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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