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孩子来的太意外,当轩翌号了脉,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哭了,幸福得哭了。
我有孩子了,是轩翌和我的孩子,我要当娘了!
“魅儿,你……”轩翌疼惜地将我抱在怀里,“你这是何苦呢。”
我擦了擦眼泪,“不苦不苦,真的不苦,轩翌,我要这个孩子,你明白吗?我要这个孩子!”
我要孩子,谁也不许伤害它,谁也不能夺走它,轩翌,你也不可以。我知道轩翌是为了我好,可是,轩翌,我更希望为你留个孩子,至少以后没有我的日子,它能一直陪着你。
“魅儿,你这个傻瓜啊!”轩翌叹息道。
“你又何尝不傻,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能陪你一辈子,却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爱我,疼我,你不是也很傻吗?”
轩翌笑了笑,笑得无奈而宠溺:“是啊,你傻我也傻,傻瓜配傻瓜,绝配!”
抿嘴一笑,说不出的幸福和感动,一想到此刻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就觉得好高兴。
“轩翌,我现在身体也好多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的,一定可以的。”
“好,好,我听你的,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好。”
我一听,乐了,高兴地吻了他,“我就知道轩翌最好了,轩翌什么都会依我的,轩翌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
轩翌挑眉,点着我的眉心,“你啊,别关给我灌蜜糖,你的身子你也清楚,所以,以后得听我的话,按我的话调养身子,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使劲儿地点头。
就因为这一点头,全府上上下下将我当宝贝一样捧着,去哪里都有人跟着,这个吃不得,那个也碰不得,娘每天都弄补汤过来,亲眼看着我喝下去才安心,动不动就拿轩翌来压我,说我不是答应过轩翌要听他的话吗?这个补汤就是轩翌吩咐必须喝的。听到这话,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当初干嘛答应得那么爽快。
孩子,怀你还真是不容易啊,娘好想吃“一品鲜”的菜啊,可你奶奶和爹都不让啊,连出门都没自由了。
远在桐扬办事的双儿直接给溪白下了死命令,不许我在插手渺月宫的事吗,要我安心养胎。要是我有个好歹,她第一个拿溪白问罪,冷痕也兴冲冲地和溪白站成一边。
娉婷也成天在耳边唠叨,说我要是有个闪失,双儿会杀了她的,硬是把我圈在府里。
闷死我了!
说来也怪,除了偶尔身子乏力,特别嗜睡外,我并不如其他孕妇那般恶心呕吐,一切和平常无碍,这小家伙倒是不曾折腾我。
轩翌一脸慈爱的笑,“宝宝真乖,知道心疼娘亲啊。”
眼看孩子快五个月了,可是,迎来的却是轩翌即将带兵作战的消息。花延傲率先挑起了战事,想将这天下完全掌握在手里。
“魅儿,对不起……”临行的前一晚,轩翌满脸愧疚。
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不要说对不起,轩翌,我明白的,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的。我等着你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
轩翌深深地吻住了我,留恋,缠绵,“会的,我一定安然无恙地回来,一定,绝不食言!”
“拉钩钩。”
“好,拉钩钩。”
不知怎么地,总觉得轩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怪怪的,随即又释然,我想,大概是因为他要离去,自己胡思乱想了。
看着轩翌凑在腹间,将耳朵贴在上面,絮絮叨叨地和尚未出世的孩子说话,温馨无限。
多想就这样和他一辈子下去啊。
翌日一早,轩翌便走了,带着我的牵挂走了。娘和娉婷陪着我,目送着他离开,我竟是那么舍不得他走。
期间,怀孕期间,蛊毒发作过几次,好在并无大碍,就昏睡了一下,这让娘安心不少。
不断从战场上传来战报,花延傲这次是做足了准备,誓死要和我们背水一战,两军僵持不下,双方谁也讨不到便宜。
整整两年,双方都在练兵,部署,为这一战做准备,轩翌也说,此战将是最后一次大战,也是最为坚持的一战,这一战过后,天下既定!
征战之余,轩翌总忘不了写家书,每次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吾不在卿身侧,念否?”这是他第一封家书,让我哭笑不得,一封家书居然就这几个字,就问我想他没有。
想啊,天天都在想啊,轩翌。
第二封:“吾日夜思卿!”
第三封:“吾安卿莫念!”
第四封:“卿孕勿乱走!”
第五封:“卿切莫忧神!”
寥寥几字,却让我心里万分安定,每次看着他熟悉的字体,又好笑有感动,老夫老妻了,还弄这么文邹邹的,酸啊。
他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时光日复一日,战乱一起,百姓也跟着受害,流离失所,心有不忍,便命渺月宫上下开仓放粮,救济这些百姓,为他们寻地方暂时安身。
娘见我身子越来越重,成天跟着我,然后就抱怨吟吟跟着萧寒去了战场,这个时候居然帮不上忙。
估摸着孩子快出生了,我也不敢再随便出门,生怕有个好歹。只好一个人躺在软榻上,抚摸着腹间,望着天空发呆。
“宝宝,娘亲想你爹爹了,你想爹爹吗?”
这日午后,禁不住浑身的困顿,合眼躺了会儿,梦里却极不安稳,梦见轩翌一身鲜血朝我走来,凄然地唤着我的名字。
“魅儿,魅儿……”
声声凄厉如血,心开始不安,开始慌乱,竟从梦中惊醒。
“轩翌!”
眼前什么都没有,可是自己却浑身冷汗,揪心地难受,恐惧。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轩翌,轩翌,难道轩翌……
不会不会,轩翌吉人天相,怎么会呢?爹和萧寒、大海不是还在他身边吗?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只是梦,只是梦!
我捂着心口这么安慰自己,可依旧压不住心底无限蔓延的恐惧,手也止不住颤抖。
起身环视着屋子,到处都是轩翌的影子,耳边是轩翌时而温柔,时而戏谑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忽然间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溪白,溪白,冷痕……”我朝屋外唤道,却不见人回应。
挺着肚子吃力地下了床,这会儿他们都去哪里了?四处看看,不见人影。
蹒跚着往前厅走去,却在拐角处停了脚步,隐隐的啜泣声传到耳边……
“怎么会呢,我的轩翌怎么会死呢?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娘悲咽的声音。
头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锤,一片空白!
娘说什么?娘说——轩翌,死了?
“我们也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听说王爷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冷痕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有些飘渺。
云里雾里,好不真实。
“不,不,年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能有事啊,宫主和他们的孩子还在府里等着年将军回来呢,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弄错了!老夫人,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溪白颤抖着声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