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房东女儿的照片
关于昨晚的事,我有一些不明白,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个穿裙子的男人是房东,敲进刘阳房间且跟夕颜一起上六楼的那个穿裙子得男人也是房东,这怎么可能呢?房东有分身术吗?两个人怎么都是房东?
房东嘴角的那道疤痕?为什么有时候有?有时候又没有?究竟是我看错了还是……
我想不明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行,今晚我必须抓住机会到六楼去看一看,或者到地下室去看一看,那个房东到底在捣什么鬼?
我正烦躁间,手机突然响了,我的脑袋翁的一声,不会是……是昨晚那个我听不懂的电话吧?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我认识那个号码,可是现在的这个来电显示是——号码不详。
没有号码?那会是谁呢?号码不详?什么意思呢?我惴惴不安的摁下了接听键。
“喂……”我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可是电话那端异常的沉静。
我看了一眼屏幕,电话是接通了呀,那边怎么不说话呢?
我有预感,这个电话还是昨晚那人打来的,不会又说一通我听不懂的鸟语吧。
又等了几秒,他还是不说话。
“喂,你……你找谁?”我又忍不住问道,这种压抑的沉默快要让我发狂,我摸不透,敌人下一步怎么出牌我也不知道。
“雅——克……”他终于用很低沉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什……什么?牙……牙什么?牙疼?不对,是牙克?什么鸟意思?
“雅——克。”他又重复了一边,这个字说的非常重,要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什么雅克?这到底是哪国话?我倒听说过雅克西,好像是新疆语里面你好的意思,唉,记不清了,但是这个雅克是啥意思呢?
“你他妈到底是谁呀?你有病是不是?我没功夫猜你这鸟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人话给我滚蛋,别再骚扰我。”我骂了他一通,真的,我很懊恼,他明摆着在故意耍弄我。
我以为他会大怒,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上一通,但是没有,他又沉默了。
又不说话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本想挂掉电话,但又很想听听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我听不懂他说话,但万一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我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出汗了,我们就那样耗着。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我这才又听到了他那边传来的声音。
他像是蠕动着嘴巴,啪唧啪唧在嚼着什么,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接着又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得了严重气喘的人一口气上不来要死掉的样子。
邪了门儿,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我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房东,对,一定是他,是他在捣鬼。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用装模作样,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是男人的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他妈暗地里捣鼓这些鬼玩意儿。”我的语气很凌厉,我必须得装腔作势,不能让他觉得我怕了他,这也许是一场心理的战争。
我等待着,我相信他还会再说话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响了,我听到了敲门声。
于是我走过去拉开门,随即吓了一跳,是房东。
他直直的站在我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电话还处于接通的状态,我以为电话那头是房东,可是现在房东手里没有拿手机,难道这个我听不懂的电话不是他打的?
“怎……怎么?”我不安的问道。
这次我特意的看了看他的嘴角,那道疤,有啊,好好的在他嘴角呢,那么刚才……刚才我明明看到没有了……
“你屋里的电源没问题吧?灯还会亮吗?”房东蠕动嘴唇,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电源?哦,没……没什么问题啊。”我答道,其实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但是我怕这又是房东的阴谋,他不会又要找借口进我的房间里吧?
所以我果断的再次重复道“是的,电源没问题,刚才我还在充电呢。”
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然后再看看手中的电话,那个人还没有挂断,难道真的不是房东?
“雅克,爱抹sei替磨耗木伊尔系……”电话那头的男人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声的吼道,我吓了一跳,虽然是隔着电话,但我仍能感觉出他的暴怒。
他在怒吼。
像一头突然发怒的狮子。
“雅克,米系抹般拖沙吴晒最噻深奥了……假尔,加尔……”他的声调一声比一声高,声音极具穿透力。
我仔细的分辨着他的声音,像房东的吗?有点,可再听,不那么像,我实在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房东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看着房东一点点的上了六楼,他现在没拿手机不是吗?那么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不是他?会是谁呢?
我惊慌失措的关上了门,电话那头又安静了下来。
可是电话依然没有挂断,我没挂,他也没挂。
“抽……”他说出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抽?抽什么?
“屉……”他又吐出了一个字。
抽屉?他说抽屉?不会吧?他说的抽屉是我们汉语中的抽屉吗?
还是愁替?或者是丑踢?也许不是抽屉?谁知道是什么?
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桌子的抽屉,难道抽屉有什么问题吗?他在暗示我吗?
“啊似撒似……美姨儿……”他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不会吧?他在哭?
我竖起了耳朵,集中起所有的精力,仔细的听着。
“斯维斯哦所图,爱……爱米一丝特有她……一丝特有踏……”他轻轻的抽泣着,快要说不下去的样子,语气里一瞬间充满了说不来的悲伤。
我简直晕了,我被他整晕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怒吼,一会儿平静,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要用这种方法让我崩溃吗?
我想再次大骂他,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说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我一句都没听懂,像个傻瓜似的。
终于我感觉到他的话快要结束了。
“再……”他又蹦出了一个字,然后猛地顿住。
我的心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迎面扑来。
“再什么?喂?你说什么?再什么?”我追问。
几秒钟过后,他再次吐出一个字“见……”
他跟我说再见?这是我唯一听懂的一句话,这么说来,他不是印度人,也不是巴基斯坦、尼泊尔或者是伊拉克人,他绝对是个中国人,他会说中文,他故意的,他在装傻。
可是他跟我说再见,难道他是在跟我告别吗?
我以为说完再见之后他会挂断电话,可是没有,他又说出了一句话,一句完整的,我完全能听懂的话——凌晨两点半。
凌晨两点半?什么凌晨两点半?我听懂了,但是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凌晨两点半,再——见。”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的忙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凌晨两点半,再见?
我默默的念叨着这句话,依然想不通他的意思。
突然我又想到了刚才他说的‘抽屉’两字,于是我的目光再次不自觉的转向那个抽屉。
那是我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桌子的下面左右各有两个抽屉,抽屉里被我随意的放一些生活用品。
不会是抽屉有问题吧?我猜想着,他在向我暗示什么呢?
我走过去,朝着桌子走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个抽屉。
不好的预感又爬上了心头,心里有个声音再催促我“打开抽屉,打开抽屉……”
我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拉开左边的抽屉,里面不会真的有什么异常吧?
我的心急促的跳着,可是当我拉开抽屉之后却发现里面除了我放进去的几个小本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噢吓死我了,真是自己吓自己,我是不是太敏感了,一个抽屉里会有什么呢?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屋子,谁会跑到这里在抽屉里做手脚呢。
我的心落到了肚子里,然后伸手拉开另一边的抽屉。
“啊……”我大叫了一声,然后急促的后退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另一边的抽屉里有一条蛇,一条黑色的鼓着眼睛的蛇。
妈呀,吓死我了,我快被吓晕了,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
那种没有骨头没有脚的可怕的动物,简直太瘆人了。
我踉跄着跑到门口,我以为那条蛇会突然窜出来然后朝着我爬过来,但是没有,它只是静静的盘在抽屉里。
抽屉里放着一些化妆品,它的整个身躯都趴在我的化妆盒上。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然后慢慢的走过去。
没错,是一条黑色带花纹的大约有拇指般粗细的蛇,可是它怎么不动呢?只是静静的趴着。
我找到一根不算很粗的棍子轻轻的拨弄了它一下,硬的,它的身体是硬的,死蛇。
不会吧?是一条死蛇,没错,它已经死了,怪不得不会动。
怎么会这样?我房间的抽屉里怎么会有一条死蛇?
打电话的那个人故意告诉我抽屉,他是想让我打开抽屉看到这条蛇?他怎么知道呢?难道蛇是他放进去的?可是他是谁呢?房东吗?究竟是不是?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战战兢兢的把那条死蛇给弄了出去,回来之后我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我心里懊恼,难过,绝望,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我拨打珍的电话,关机。
我拨打东周的电话,也是关机,我又拨打江南和郑彬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们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全是关机。
心里的委屈我该向谁诉说?谁又能理解我?谁又能帮助我?
突然好想家,于是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温暖了许多。
“雨儿,你还好吗?学习怎么样?要注意身体啊。”妈妈在电话那头不住的嘱咐我。
“妈,我没事,你和弟弟还好吗?爸爸他……还赌博吗?”我怯怯的问道。
妈妈忽然沉默了,然后故作平静的安慰我“不要担心家里,我们都挺好的,你要好好学习。”
虽然妈妈这样说,但我已经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苦,因为爸爸,爸爸总是赌博,唉,我和弟弟小的时候他就这样,老毛病了。
“对了雨儿,我给你的那个双鱼玉佩的护身符你要戴好了,千万不要丢了,那个能保佑你,也可以避邪。”妈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我的眼泪又差点落下来,妈妈还不知道,那个护身符已经被我弄丢了,来到学校没几天就丢了。
“怎么了雨儿?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吗?”妈妈觉出了我的异常。
“哦,没……没什么?”我搪塞着,不想让妈妈发觉什么。
“雨儿,那个玉佩你不会弄丢了吧?”妈妈问。
“你怎么知道?”我疑问的话脱口而出,然后急忙捂住了嘴巴,我还是说漏嘴了。
“怎么?你真的弄丢了?”妈妈变得很焦急“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的保管吗?那个东西狠珍贵的,她是你亲生父亲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你要……”忽然妈妈住了口。
我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什么?我的亲生父亲?”我反问。
“哦……没什么?你看你妈妈老糊涂了,我……我是说那是你的爸爸留给你的,你怎么不好好的保管呢?”妈妈想掩饰她无意中说错的话。
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妈,你为什么总是瞒着我,从小我就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说我不是你和爸爸亲生的,那时候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你就不要再瞒我了,我现在的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总是跟你吵架?总是喝酒,总是发酒疯,总是赌博,他心里好像有着无尽的委屈,那是因为我对不对?”我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些话已经在我心里憋了好久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妈妈很有些生气的打断了我的话“那个玉佩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你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你现在的爸爸,无论他怎么样都是你的爸爸。”
说着妈妈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这是妈妈第一次生气的挂断我的电话,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
关于小时候的那些流言,就暂且称它为流言,因为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它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们邻居家的大婶或者阿姨有时候会开玩笑的跟我说“看,思雨越长越漂亮了,不像她妈妈,也不像她爸爸,比他们都好看。”然后一个婆婆接过话来说“一定是像她的亲生父亲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脑子中突然浮现出夕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