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儿哈哈笑道:“我什么?上次你拒绝了我,这次我也拒绝你,就当扯平了如何?”想到得意处,忍不住仰天大笑:“终于报仇了,哈哈…后会有期了!”
她话音一落,飞身而起,就从天台跃下。楚云河大惊,心知这里离地面有几十丈高度,怕她摔坏,忙跑到天台查看。
只见柳青儿身如柳絮,自高空旋转落下,居然缓缓飘行,全无危险。楚云河这才松了口气,怒叫道:“别开玩笑,快把衣服还我!”
柳青儿身法高绝,安然落到塔底,抬头笑道:“云河,那骷髅项链是我娘的遗物,你先为我保管好它!保重吧,十日后我在塔顶等你——”嘻嘻笑个不停,将楚云河的衣服夹在臂间,转身飞奔而去。
楚云河颓然坐倒,被强行熄灭,无处发泄,顿空虚非常,满不是滋味。半晌沮丧道:“大师所讲‘万恶淫为首’,果然是至理名言啊,下次决计不可忘了。”
他的包袱内本有换洗衣物,无奈忘在了沈家庄,此时赤身裸体,便无衣可换。楚云河心想:“若从这里逐层楼下塔,万一途中遇到什么人,那不是丢脸到家?”瞧瞧塔下,见四周并无路人,咬牙道:“我学着她的样子,从这么高跳下去,也不知成不成?”多瞧两眼下边,暗觉头晕,哪里敢跳,忙打消了念头。
“可恶的女人,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这奇才么?冷静,冷静点,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楚云河一边诅咒着柳青儿,一边苦思对策。
半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楚云河在四周弄了些泥巴,几下将脸抹黑,哈哈一乐:“与其找衣遮体,不如找泥涂脸!哈哈,妙哉妙哉,瞧你柳青儿能耐我何?”
当下将秘籍、骷髅链子、银两等物收起,大摇大摆走下塔去。只吓坏了不少守塔的道士,黑夜中见得一裸体黑面神经过身边,以为遇鬼,无不骇至魂飞天外。
接下来的几天,楚云河知耻近乎勇,为尽早学成神功,一雪前耻,不断打听何处有招募帮众教徒的消息。
数日下来,倒也去应征过几个小帮派,可他全无经验,往往还没入帮就问,何时能见帮主,学得镇帮绝学,负责招募的那些人在帮中等级本不高,心想:“若被你学成了,我还有得混吗?”便立刻将他排除在外,拒绝收编。
忙活了多天,全无收获,身上的十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楚云河不禁又有些心急,整天在烟雨城内东奔西走,忙于找帮会加入。
这日又被一个小帮派拒绝,楚云河大觉英雄气短,无奈下只得找了家小酒店,喝酒解闷。忽听店内的豪客谈起,城西之外乌龙帮有在招募低级帮众。
楚云河一喜,忙凑过去询问详情,那豪客道:“小伙子,我听说是乌龙帮十大分坛之一的银蛟坛在招募,已经好几天了…具体的也不清楚,你自己去瞧瞧吧!”
楚云河问明路线,谢过那人,付了酒钱匆匆朝城西而去,心想乌龙帮乃烟雨城第一大帮,正是上上之选,可不应错过了机会。
楚云河到得城西,在街上快步而行,忽见有个三岁大的小孩以铁钩勾着个铁环在街上滚动玩耍,不禁回想起自己幼时也曾有玩过这类铁环,不觉有些怀念。猛听身后传来异兽呼啸之声,来势甚急,他惶然回头,立见一头强壮无比的独角兽,拖着辆四轮战车,如奔雷疾电般急弛而来。照这势头,很快就要冲过楚云河身边,撞向路间那小孩。
楚云河大叫:“不好!”不及细想,猛的扑出,将那小孩抱住,就想向旁滚开。可那独角飞车来得甚快,当那驾车者发觉不对,想减速之时,已完全来不及。那独角兽一下就狠撞在楚云河背上。
独角兽乃是灵兽,体格强健,不惧狮虎,奔速更是骏马五倍以上,一撞之力何等凶猛。楚云河怪叫一声,接连滚翻而出,摔至五丈开外。他真气护身,只痛不伤,两臂死命护住怀中小孩,惟恐他受到伤害。那独角兽战车借着这一撞也停了下来。楚云河翻身起来,将小孩放到一边,见他丝毫无伤,顿觉欣慰。
那驾车者乃是名少女,听她大喝道:“挡在路上,不要命了么?”
楚云河大怒,冲到车前吼道:“你给我下来!撞了人还这么横吗?”
“大胆!”那少女飞身下车,飘逸灵巧,身手竟是不俗。
楚云河细细打量那少女,见她面容甚美,长发盘结脑后,形成一束漂亮马尾,身穿一身极其名贵的貂皮短衣,腰带间挂着一条黑色软鞭,鞭子柄部镶着好几颗名贵宝石。再看她那战车,更是厉害,拖车的独角兽居然角呈金色,那正是世上最高级罕有的金角兽,而那所拖车身,乌黑油亮,看来坚硬非常,不知是由何种名贵金属所打造,战车角落有一匣子竖立,其上插着一刀一剑,刀剑柄端雕满精致图纹,锐气森然,一见便知是上等兵刃。
显而易见,这少女非富则贵,甚有身份,绝非一般人物。
那少女瞧了楚云河两眼,冷笑道:“说吧,想要多少银子?给你张一千两的银票,够了吧?”说着从怀里取出大叠银票。
楚云河怒道:“你把老子撞痛,以为用钱就可以摆平吗?今天要是你不当众道歉,这事就不能算完!”虽是贪财,但这女人实在无礼之极,面子更是要紧,火冒三丈下便不受钱财诱惑。
少女眼中火芒一闪:“你说什么?”
这时候,四周围观者渐多,议论纷纷。楚云河趁势拉过那三岁小孩,大声嚷道:“各位大哥大姐,这凶恶女人仗着自己有辆怪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全然不管大伙儿死活,当真是无法无天之极!刚才这位可爱的小孩,差点就被她这怪车撞倒,嘿嘿,出来混的,不管你如何有权有势,是正是邪,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有心起哄,也觉那少女确实过份,便大呼称是。
少女勃然大怒,叫道:“臭小子,你究竟想怎样?给你一万两够了吧?瞧你那条贱命也不值那么多!”
那少女声音转大,楚云河声音更大,吼道:“婆娘,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作威作福!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用钱收买的!”
少女尖叫道:“本小姐就是不信买不了你,一万两不够,五万两呢?再不够,给你十万两,立刻给我滚蛋!”猛从怀中掏出更大一叠银票。
“哈哈哈哈!”楚云河仰天大笑,连称,“肤浅,肤浅!”
那少女怒叫:“你说谁肤浅?”
楚云河昂然道:“自然是你!今日你运气不佳,恰好就遇着我这视钱如粪土的强人啦!赔钱有个屁用,你若不向咱们赔礼道歉,绝不放你过去!”
旁人立时起哄,大叫:“对,对,不能放过了,一定要道歉!”
那少女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杀气隐现,银牙咬紧道:“我有急事,你别逼我发火,否则,你们都会没命!”
楚云河瞪眼道:“不信!吓唬谁啊?”估计少女有两下子,但现在他占得住理,支持者众多,又哪会害怕。
少女面颊霍的转红,拳头已然握紧,咯咯轻响,身体隐隐透出热浪,似乎即将发难。旁人抵受不住热力,纷纷退后,连叫:“好热,怎么回事,搞什么鬼?”
楚云河面上变色,为她气势所惊,退后半步道:“怎么,真想动手吗?”
那少女瞧了他身旁小孩一眼,颇为迟疑,半晌怒哼一声,满面煞气竟渐渐退去,沉声道:“看在小孩子份上,饶你不死,滚吧!”她一散功,身体就不再发热。
楚云河心道:“原来是虚火,吓我一跳!”哪肯依她,叫道:“不成,你可肯饶我,我却不饶你,必须道歉!”
少女怒意又生,眉头紧皱,像在极力克制,跺足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答应了我爹,不能闹事的。”
楚云河道:“你答应了爷爷也没用,你只有道歉这个唯一选择!”
少女恨恨道:“要我道歉,也可以,但你今后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