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恨一爪拿住那弟子头顶,毒劲一吐,黑烟顺着那弟子脑门游走全身,片刻间就将他化为一堆白骨。
众弟子罕有见着独孤恨如此震怒,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只因太多事情超出了独孤恨预计之外,先是沈柔的歌声,阻挡九空异兽攻势;再是楚云河的吼骂声,令得异空魔笛破损,不堪再用;接着是堡底传来异动,情况不明;现在又是卓葵如无人之境般在堡内横冲直撞,不断破坏!这些变数无不或多或少的影响战局,独孤恨必胜之心一再动摇,终于变得火冒三丈,难以抑制。
独孤恨厉声道:“召集人马阻截那头豹子,再将卓傲天从堡内找出来!两个时辰内办不到,全部提了脑袋来见我!”众弟子大惊,忙起身匆匆追赶卓葵去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独孤恨逐渐冷静下来,心道:“战豹卓葵极难对付,堡内除去毒军师外无人能胜得过他,但毒军师需得主持大局,分身不暇!哼,本来不想动用到那人,可事到如今,也非得要他出手了。”从怀中取出个小哨子,放在嘴边吹奏,立时发出呜呜哨声,传向堡内各处。
骷髅法师与龟蛇双煞都觉奇怪,心道:“堡主在呼唤何人?”
过得片刻,走道尽头闪过一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头戴斗笠,斗笠下黑纱遮面,完全瞧不清面容。他腰间挂着一块毒龙堡的玄铁令牌,那令牌乃是独孤恨亲发,可在堡内除禁地之外畅通无阻。
那黑衣人大踏步走来,明明身在十丈之外,却嗖的晃眼就到眼前,身法似乎颇见诡异。
骷髅法师等三人暗暗吃惊,心想:“他不是毒龙堡的人,以前从没见过,莫非是堡主从外边请来的高手?”
那人如铁塔般站在四人跟前,一言不发。
独孤恨面露轻蔑之色,冷笑道:“走狗,算你来得快。”
那黑衣人听得“走狗”二字,身子一颤,两手拳头豁然握紧,发出格格声,像是震怒。他这一怒,强猛气势骤然而生,仿如潮水般涌出,形成一股无形压力,猛向独孤恨等人漫去。独孤恨纵然站得稳固,身旁的龟蛇二煞与骷髅法师却为黑衣人气势所惊,不由自主连退两步。
独孤恨有恃无恐,淡然道:“不想要解药了吗?或者你想多年打拼得来的一切彻底消失?你应该知道,你的生杀大权握在本堡主的手中。”
黑衣人听了,微叹一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气势收敛,二煞与骷髅法师才能喘过气来,但皆已背渗冷汗。
骷髅法师心道:“这人是谁?气势之强,尤在那战豹卓葵之上!断无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可惜他蒙住了脸面,瞧不出究竟来!”
独孤恨发令道:“将战豹卓葵找出来,杀。”
黑衣人听罢,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讲过半句话。
独孤恨嘿嘿冷笑:“有他出马,卓葵就不足为患了!我们走!”展开步伐继续赶路。骷髅法师与龟蛇双煞忙紧跟其后。
楚云河等人进入毒龙堡地下二层,见地方颇大,极显空旷。随处可见破损的铜桩子与大铁球,地面石砖破裂大半,四下狼藉凌乱非常。
楚云河道:“这里!难道是独孤恨练功的地方?”
卓琳点头道:“应该就是了。”
厉真走到一个千疮百孔的铜桩子旁边,随意扫过其上破口,哼道:“这些年来,独孤恨的毒功倒也进步不少。《万世毒罡》号称邪道顶级毒功,果然有些看头。”虽是在夸奖对方,但语气不以为然,仍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燕飞心想:“以厉真的盖世功力,只怕独孤恨毒功再是了得也难抗衡,如能抢先拿下独孤恨,这场正邪大战就算胜了大半了!”
楚云河催促道:“义父,咱们快些上去收拾独孤恨吧!若是拖得久了,上边的九空异兽没能彻底清除,恐怕正道各大派伤亡惨重啊!”
厉真翻白眼道:“急什么?所谓什么正道各大派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多死一些不是更好?”
楚云河心道:“他曾被正道众人追杀过,又杀光了全家,所以就难免怀恨在心!唉,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忙道:“不是不是,以前害你的那些家伙差不多都老死了,现在赶来剿灭毒龙堡的多半都是好人,咱们父子可万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厉真微笑道:“为父既然答应了你收拾独孤恨,自然算数。放心好了,咱们在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独孤恨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何必麻烦着去找他?”说完身形拔起,一跃而上,猛将屋顶撞出个大洞,便又上得一层。
燕飞身法轻盈,当即跟着跃上。
楚云河正待暗放闷屁飞上,忽被卓琳拉住手臂,一愣道:“什么事?”
卓琳俏脸泛红,低声道:“此战完结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云河暗叫不好,心道:“糟糕,她终于要找我算帐了!可那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啊!罢了罢了,我这天生武学奇才敢作敢当,绝计不吃霸王餐,就由她处置好了!唉,他们乌龙帮财力雄厚,势力又大,只怕我们剑仁帮不是对手啊!看来此事若要了结,非得找卓葵大哥帮忙了。”避开卓琳眼神,支吾道:“好,好!”
卓琳见他神色慌张,问道:“你怎么了?干嘛那么紧张?”
楚云河强笑道:“我!我想到又要和独孤恨开战了,所以才有点紧张!”
卓琳哦了一声,叹气道:“也不知道爹爹和大哥怎么样了!只盼他们就算是受被擒,也千万莫要丢了性命才好。”
楚云河忙安慰她道:“不会的,你老爹和卓大哥本领高强,绝对不会输给了独孤老贼!”
卓琳瞧着他,问道:“若是爹爹和大哥被抓住了,你愿意帮我救人吗?”
楚云河大声道:“当然啦,我楚云河一定帮你!”
卓琳甚喜,轻声道:“谢谢你。”伸手为楚云河整理衣衫,拍掉身上尘土。
楚云河受宠若惊,连道:“好说,好说!”
上边传来厉真声音:“好儿子,你和你媳妇说够没有,还不块上来?”
楚云河急道:“什么媳妇,你别乱讲啊!”生怕卓琳发怒揍人。不料瞧向卓琳,却见她含羞垂头,神色甚是扭捏。心道:“她怎么这样的表情?这个样子可不像她啊!莫非她又有什么诡计,我!我的娘啊,这提心吊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楚云河对女人经验浅薄,再加上跟孟梦这贱人厮混一起,整日就听着孟梦讲些以前逛妓院、一夜御数女的“豪情壮语”,除了“万恶淫为首”的警惕不曾忘记外,大大偏离正途,其他对感情方面的理解可说是近乎白纸一般,自然是不明女儿家心事。
卓琳将手伸出,轻声道:“你带我上去吧!”
楚云河心想:“上去又不是很高,你功力不是恢复了吗?怎么还要我帮?”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敢逆了卓琳的意思,只得拉着她的玉手,股后暗自排气,呼地窜了上去。
来到上一层,两人赫然眼前一亮,他们如今正身处一宽阔的房屋内。但见周围墙壁与地面,竟皆是由白玉铸成,壁上以五彩之色绘制着各类奇花异草、飞禽异兽。顶壁之上,却是绘着各种各样的毒物,有蝎子、有毒蛇、有蜈蚣,尚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毒兽毒怪,每只尽是面目狰狞,气势凛然,画得栩栩如生,令人望之生畏不敢久视。
入门处上方有一匾额,上边刻着“百宝阁”三字。
厉真嘿嘿一笑:“百宝阁?看来这里就是独孤恨收藏宝贝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