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河吃惊道:“有没搞错,这样也行?说换就换,你要是和我换了,那我不是也能施展《先天真焰功》?”
厉真淡然道:“说得轻巧,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燕飞忽道:“我听师尊说过,‘九鼎逆天大法’是一门极其神奇的法术,具备逆天改命的神异力量,绝非一般的大法师所能施展,前辈的这位朋友,恐怕是来头不小吧?”
厉真轻叹道:“我这位朋友的名字就不用提了,反正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只能答应,但他告诉我这样做最少会减少我十年的寿命!我当时毫不放在心上,只说人生在世有兄弟便当珍惜,如能让好兄弟达成愿望,损失十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
楚云河心道:“为好兄弟能达成愿望,损失十年寿命,这可大不简单!要是小梦有这类情况我会为他损失寿命吗?你奶奶的想也别想,那贱人算是我的好兄弟吗?更何况他的愿望多半都是无耻加邪恶的,我又怎能拼着短命去帮他?”心下否决了假设,却被厉真的无私所打动,心头暗暗佩服。
厉真续道:“我怕刑啸虎会拒绝,也没将会折寿的事情告诉他,只强调说对自己全无损伤,但这转换命格之术,今生仅可施展一次,如果第二次转换于他人,那便是犯了天怒,必定承受天谴,死无葬身之地。最后这些话,是我那大法师朋友亲口对我讲的。我担心刑啸虎也想着些法子将纯阳命格胡乱转换,无意间害了自己,这才郑重提醒于他。”
“‘九鼎逆天大法’十分成功,刑啸虎就此成为纯阳命格,得到修炼《先天真焰功》的罕有体质,功力进展一日千里;而我却因损失一半的纯阳之力,修炼到紫焰毒火就无法再进一步,但我当日从未后悔过,反为刑啸虎能得突破而开心。”
楚云河心道:“原来刑老虎的《先天真焰功》是靠他才能练成的,那刑破天的真焰功呢?难道是靠刑老虎传功?唔,多半是了,否则凭那小子的资质,怎能练得成?”
“两年后,刑啸虎神功大成,实力已和我不相上下,便向师父提议铲除江湖第一邪教,以振天绝山庄声威!师父早有心壮大山庄,见刑啸虎主动请缨,立刻就表示支持!”
楚云河脱口道:“天下第一邪教,不就是紫青教吗?”又想:“莫非他曾和紫炎罗刹交手?奶奶的,两人都是那么恐怖,究竟谁能更厉害些?”
厉真瞧他一眼,淡淡道:“怎么?现在的天下第一邪教,已经变成了紫青教了么?”
楚云河道:“是啊,还有别的吗?”
燕飞道:“二十多年前,天下第一邪教是混世教,教主‘混世魔君’左希贤,练得一身‘君临天下诀’,纵横神州无敌手!后来死在刑盟主刀下,混世教就此瓦解,被天绝山庄连根拔起。”
厉真道:“刑啸虎杀了左希贤吗?嘿,他功力明明不及却能办到,果然手段高明。”
卓琳道:“这些事情我也听爹爹说过,但爹爹说是因为左希贤修炼‘君临天下诀’走火入魔失了水准,才被刑盟主有机可乘,以兽牙刀劈下了头颅。”
厉真哼道:“刑啸虎定是用上了什么卑鄙手段,否则决计不可能成功。”顿了顿,又继续述说:“刑啸虎精于谋略,在他领导之下,天绝山庄联合正道各大派实力,接连重创混世教,我与刑啸虎双刀合璧,混世教内根本无人能敌,一气杀下势如破竹。短短半年内,已将混世教分布各地的七大据点攻破,令之元气大伤。但混世教的反扑也是厉害之极,有好几次天绝山庄都差点毁于一旦,其中一次绝地反击,便造就了我那‘烈火重生’的古怪外号。之后混世魔君左希贤大为震怒,亲自出手欲击杀我二人,但不料我与刑啸虎功力大进,联手下竟能与他战成平手!可惜师父没有传我们天绝十六刀风雨雷电追后一式‘烈电轮回’,否则定能将左希贤杀败!”
“我们与左希贤一战轰动江湖,众人便对我们天绝山庄刮目相看,又因为刑啸虎为此战核心人物,更是倍受重视,江湖各派已隐然将他当成了天绝山庄的领导人物看待!或许由那时开始,师父就对我们不知觉的产生了反感!”
楚云河呆道:“徒弟大杀四方,做师父的应该高兴才是啊!”
卓琳有心附和楚云河,亦道:“是啊,做师父哪能这样?”
唯独燕飞沉默不语,继续倾听。
“有一天,师父将我叫到房中,问我为何刑啸虎能成为后天纯阳之躯。我也没有多想,便将‘九鼎逆天大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师父听后大喜,立马就要我找来我那大法师朋友,再使一次‘九鼎逆天大法’,将我的纯阳命格转送给他!当日师父的理由是,毕竟他才是天绝山庄庄主,左希贤由他亲自处决才算合适,因此他必须练成《先天真焰功》!我忙告诉师父,大法不可重复施展,否则我轻则废功,重则天谴,万劫不复,而且大法也未必就能成功。不料师父只是不信,说我暗藏私心找理由推脱,完全不将他放在眼内,并说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便传我天绝十六刀最后一式‘烈电轮回’,还将我立为庄主继承人,总之给出诸多好处,只是纠缠不休强逼于我!我无奈下只好说先回去考虑两天,师父这才放我离去。”
“回房之后,我整夜未眠,本来我的一切都是师父所赐,他现在要全部收回也没什么错,只是我始终无法接受师父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中不愿随了他的心意!第二天夜里,我仍是拿不定主意,就去找刑啸虎商量。”
“刑啸虎听了顿时大怒,认为师父实在过份,气冲冲地拉了我就去找师父理论。那一晚刑啸虎与师父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至此我俩与师父间便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缝!随后师父性情大变,当着山庄众弟子的面,强行收回了刑啸虎的指挥权,刑啸虎城府极深,只是冷笑,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数天,刑啸虎找我商议,说要带走山庄大部份弟子,与我离了天绝山庄自立门户。我说这样做不是背叛师门吗?刑啸虎却说是师父做得不对,他也是逼于无奈。我开始不愿,但经不住刑啸虎不断游说,最后终于答应了他!那晚,我俩换上夜行衣,蒙了脸面便悄悄溜了出去!”
楚云河桥舌道:“你们不会是想杀了你们师父吧?”
厉真叹道:“怎么可能?我们这一去,只是想盗取最后一式‘烈电轮回’刀谱,心想待练成之后杀了左希贤,将功劳归于天绝山庄,就算有什么大错,师父也会慢慢原谅我们!可没想到,那晚我们潜入禁地,尚未得手就触动了机关被人发现,刑啸虎受了点轻伤,我便为他挡住追兵,让他先行逃去。那晚师父正和各大门派高手商议对付混世教的事情,闻声赶来将我团团围住厮杀。我深陷重围,斗了一阵,发现若不施杀手,根本难以脱身!我不想杀人,只得将蒙脸的黑布取下,暴露了身份。”
“师父见了是我,勃然震怒,当下亲自出手要将我废去!嘿嘿,其他围观的所谓正道人物,早已怪我抢了他们风头,乐得在旁瞧热闹,根本无一人肯为我说话。有几名师弟站出为我求情,师父一怒之下,竟然出掌将几名师弟当场击毙!见着师弟们为着我而惨死,我也火了,开始对师傅大声说话,但始终忍住未有动手!这时逃脱的刑啸虎返回了众人之中,见局面如此,竟是一言不发。师父煽动各大门派高手要将我拿下,我心头恼怒不愿就范,便奋起反击!偷盗秘籍一事非同小可,足可令我们落得身败名裂!刑啸虎不敢动手,那也算是精明得很,只可笑我那时还傻呼呼的指盼他出手相助。师父像是得了失心疯,无故一切硬要将我制于死地,我连番忍让终受重伤,而那时刑啸虎的丑恶嘴脸才显露出来,他非但不帮手,反而指责我偷取秘籍,大逆不道!嘿嘿,也怪我之前瞎了双眼,将他当成好兄弟!我愤怒中再顾不得留手,一连杀了几十名正道高手,我当晚杀得红眼,连山庄的师兄弟们也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