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我?”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也许只要这个问题有了答案,所有的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也难怪,整个皇宫只有最初入宫的秀女们见过那人的容貌!”雪妃说得不清不楚却也还是令罗煞的心漏了几拍。
“什么……意思!”
“你与本宫确有几分相像。”
萧彻用邪魅的语气与她交易……
萧桡初见她时复杂多变的目光,以及他对她突然的温柔……
当罗煞将绣品摆在皇后面前,她眼中的惊惶失措,以及大发雷霆地赶她出宫……
还有雪妃……
一幕幕拼凑起来,最后的答案竟然是,罗煞与自己母亲有七分相似。罗煞微启朱唇,僵硬地吐出几个字:“娘娘……”
罗煞被雪妃留置在西宫的揽月楼,她告诉罗煞,只要肯与她合作,她能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在后宫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母家更可从此平步青云权倾朝野。
罗煞问她难道不怕她夺走她在皇上身边的宠爱。雪妃说不论代价是什么,她只要罗煞帮她除去皇后,仅此而已。很惊讶雪妃对皇后的恨,竟然达到这种程度,不惜代价。
坐靠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桶内,任烟云用柔嫩的双手将适温的热水轻泼至罗煞的肌肤上,然后为她轻轻揉捏。
而罗煞的脑海中全是雪妃的那句话:“你与本宫有七分相似……”一遍一遍如魔咒般在罗煞脑海中不断地回响,折磨得她几乎快要崩溃。那么萧桡对她的温柔,仅因她像母妃,多么可笑的理由!
“烟云,诸位王爷还在宫里住着吗?”她问。
“应该是的,他们还未大婚呢,过些日子待他们大婚后就得离开皇宫回自己府邸住了!”
罗煞头疼地将眼睛闭上,想起那日萧桡送给她的玉佩,她也应该还给他了,她根本无权拿那枚玉佩。却又听烟云对罗煞说起萧彻的事,罗煞立刻截断她继续说下去,现在她不想再听见这个名字。
“姑娘……其实主子很关心你的,那****失踪他真的很着急。烟云跟了主子四年,第一次见他的脸上出现慌张的表情!”烟云没理会罗煞的阻止,依旧对她说起萧彻。
罗煞在心中一阵冷哼,他会着急只是怕他的计划因此而失败,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他亲自带了一小队兵马将我们乘坐的那艘船当场截住,他盘问起所有在船上与您有过冲突或有密切关系的人,就连与您说过一次话的人都被他关了起来。”烟云的一句话让罗煞全身僵直,不敢相信地瞪着烟云……或许说是将烟云当成萧彻在瞪更恰当。
“都抓谁了?”
“第一个当然就是那个草包少爷李公子,然后就是子横,还有颜姑娘,还有那几个伙计……”烟云一个一个地数着,罗煞立即紧拽她的手问。“颜姑娘,是不是颜若?”
“好像听船主是这样叫的!”烟云摸不清头脑地点点头。
萧彻,他竟然……竟然……脑袋一片沉重,罗煞的思想已经完全不能转动,终于跌入一个无底深渊。如果罗煞能永远这样沉睡的话,或许就不用面对那些令她觉得肮脏的岁月。
当罗煞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两日后了,烟云说她得了风寒。连续两日一直高烧不退,时常梦呓着什么。说雪妃来看过罗煞好几次,桌上那些补品全是雪妃亲自带来的。
罗煞伸手摸摸衣襟,心底猛地一惊:玉佩呢?罗煞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烟云没料到罗煞会突然从床上起来,手中刚熬好的药一个没抓稳,全部泼洒在罗煞的身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烟云吓傻了,立刻拿出绣绢想为罗煞将身上的药汁擦净。
罗煞丝毫感觉不到滚烫的药洒在身上的疼痛,紧握她在她身上乱擦的手问:“我的玉佩呢?”
烟云的手僵住了,回想了一下就跑到妆台前将玉佩从饰盒内拿出来:“是这个吗?”
颤抖地接过那块依旧透血泛寒的玉佩,紧紧握住,然后又慢慢地松开了。罗煞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感觉到身上被灼伤的疼痛,忍不住皱一皱眉头,道:“烟云,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为我更衣。”
罗煞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没有那么虚弱,可还是难以掩饰声音的沙哑。
“你身子都这样了,还想去哪儿?”烟云扶着她,生怕一松手罗煞就会倒了下去。
“很重要……的事!”罗煞微微喘息地道。
在梳妆台前,凝望着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尽褪干裂苍白的唇瓣,一双憔悴无神迷离的双眸,这样的罗煞还能称为美吗?
烟云小心翼翼地立于罗煞身后为她绾起昭阳鬓,罗煞拿起胭脂轻轻将其敷于脸两侧,手在颤抖。
“姑娘,等烟云帮您绾好鬓再为您补妆!”她见罗煞的手在颤抖,绾鬓的双手也无措起来。
放下胭脂再拿起眉笔为罗煞描眉,细柳娥眉,宛然如生。
罗煞原本憔悴无比的脸在烟云的巧手下,重现美态,似乎比曾经的她更美了呢。只要她不说话,一定没人猜到她现在有多虚弱。
罗煞听烟云说起,萧桡因自幼丧母所以从小就在嬷嬷的细心照料下成长。直到十岁那年雪妃封九嫔之首后,皇上就将其托付给她养育,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人能说得上来。说萧桡不当她是母妃,可他每天下朝都会来西宫给雪妃请安。若说他当她是母妃,却不如母子间那般亲密无间。或许是因为雪妃也大不了他多少的关系,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步出揽月楼,罗煞前往景仁殿,现在的萧桡就住在那儿。一路上罗煞都在考虑见到他该说什么,她准备了一大长串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总觉得不妥。直到进入景仁殿罗煞还没想到该怎么与他说,他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依旧是满眼忧郁淡然,在见到罗煞时似乎很惊讶,没有料到她会来找他吧。罗煞强扯出一个笑容行了个礼,他邀罗煞坐下,她却未动。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萧桡关心地问,如沐春风的声音淡雅怡人。
“王爷,我是来将这个还给你的。”罗煞将紧握成拳的手摊开伸在他面前,那块玉佩安静地躺在手心中。
“我不是说了由你保管吗?”萧桡并没有打算将其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