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凤池冷笑一声:“我高攀不起,媛媛,我们走!”说着拉着陈媛媛的手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大哥,你看他会不会和你断绝关系?”袁翠珊欣赏马凤池这种不畏权势保持真我的性格,怕他会吃亏。郑富国一笑:“放心吧,珊妹。他不会的。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即便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断掉我和他家四代的交情的。他很好,只是有时候太不会看局势了!”郑富国摇摇头叹息着走了出去。看样子马凤池那反应他丝毫不感到惊讶!袁翠珊凝视着马凤池离开的方向,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要穿透这个夜色。
“大哥,没想到郑大哥是这种人。你打算怎么办?”回去的路上,陈媛媛和马凤池商量。“我和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明天我就去向王老爷子登门谢罪!”马凤池皱着眉头。“可是人家白白损失了五万两白银。咱得想办法给人家补上才行!”陈媛媛提醒着。马凤池猛然站住:“是啊!还有这些银子。如果自己去说,他肯定不会见我,只有带着银子才算有诚意。可我去哪里拿这么多银子呢?”马凤池自言自语。陈媛媛调皮一笑:“家里不是存放着很多吗?别说五万两银子,就是十个八个五万两也够了!”马凤池立即紧张地看了四周一眼:“你疯啦!那是父老乡亲一起拿出来的专门用于村子的公事的。怎么能够拿出来呢?”陈媛媛一笑:“逗你的,傻哥哥,看你这傻样!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愁了,我早已为你准备好了!”马凤池刚才在郑富国家的表现让她从内心里往外佩服。她越加认定自己没有嫁错人。所以,马凤池虽然生气发愁,她却是满心喜悦。“哪来的钱?”马凤池打破沙锅问到底。“我的嫁妆!”陈媛媛低着头有些害羞。“不行、这绝对使不得!”马凤池断然拒绝。“为什么?”陈媛媛不解。“你我结婚,这嫁妆是你陪嫁的东西,是陈叔叔的血汗钱。我怎么能够——”马凤池有些着急!陈媛媛赶紧堵住他的嘴巴,臻首低垂,又羞又喜地说着:“我人都是你、你的了。你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可是——”马凤池又想说话。陈媛媛脸色一沉:“平时我都听你的,现在你听我一次都不行啊?你不用是不是?我现在回去就把这笔银子都洒到李家河里去!”说着就往前走。马凤池知道她性格刚烈,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当初二人险些深陷泥石流的事情历历在目,因此赶紧拦住她:“好了好了,我用还不行吗?结婚了我以为你是我老婆了,受我影响多了,脾气应该好点了,怎么还这么火爆?”说着又疼又爱的抱住她。虽然这么说,但是嘴角的一丝笑意还是把他内心对陈媛媛的欣赏表露无遗。陈媛媛故意一翻白眼:“我的脾气不好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受我的影响才对!”刚说到这里,马凤池猛然一拉,把她拉倒怀里,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着:“媛媛,什么都别说了,娶了你是我的福气!”陈媛媛也紧紧地抱住他:“大哥,嫁给你才是我的福气!”两人相拥着慢慢往家里走去。身后月光如水洒在路上显得那么的静谧、圣洁!他们慢慢走远了,黑暗的角落中才走出一人。她擦擦眼角,长叹一声转身朝着郑家走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马凤池带着银票就要出门。五万两白银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不仅不是财富,而且还是谋财害命的凶器。所以,陈媛媛进门的时候将这五万两白银换成了银票。“到了那里好好和人家说话。那老爷子是我爹的结拜兄长,虽然脾气有些倔强,却还是性格豪爽通情达理之人。你到了那里把这银票往上一送!他还能打你不成?”陈媛媛边说边帮马凤池系着衣扣。马凤池一笑:“昨晚还说你是个小辣椒。今天怎么又啰嗦起来了?像我娘一样唠叨!”陈媛媛白他一眼:“又胡说!快点去吧,早去早回!记得,带上欧阳大哥。”马凤池点点头。
到了村口,欧阳道正在和几个人说说笑笑。其他几个民兵则是在那里站岗。“大哥,来客人了?”马凤池笑着走了过来。这几个人一回头,赫然是余少斌、朱二等人。“余大哥,你们怎么来了?”马凤池又惊又喜。余少斌笑着说:“听说兄弟出狱,所以特地率领几位兄弟前来祝贺。刚才听欧阳兄弟说你今天去王家村向王凤山赔礼道歉。我们一商量,干脆陪你走一趟!”马凤池一笑:“有那么严重吗?我登门道歉,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兄弟,话不能那么说。如今这老爷子受的委屈确实有点大,不对你恨之入骨才怪。而且——”朱二看了别处一眼,低声说道:“我听说邹如水那老小子去见过他。你想想,你岳父陈老庄主他都闭门不见。那邹如水进门后好久都没出来。出来的时候还笑容满面,非常得意。兄弟,你以为这正常吗?”马凤池一怔:“你们监视人家了?”朱二一笑:“这有什么?当年连兄弟你我们都查得一清二楚!”刚说到这里,余少斌一瞪眼:“胡说什么呢你!”接着对马凤池一笑:“兄弟,咱们哥几个陪你走一趟。这礼物先放在这里了!”马凤池略一思索,摇了摇头:“大哥,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去为妙!”欧阳道一怔:“为什么?”“大哥你想想,如果我们带人去。虽然目的是去登门道歉,赔偿银两。可表面上像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打上门去呢?再者,即便是老爷子原谅我们,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不信任人家,防范人家下毒手。本来人家误会了我们,认为我杀了人;现在又误会我们对他不信任,防范他们。这可就适得其反了!”众人默然,马凤池说的不无道理。“那我们总不至于不去吧!”余少斌皱着眉头。马凤池心中一动:“这样吧!老爷子家门口不是有片竹子林吗?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远远跟着。到了他们门口。你们就在竹子林等着。我一个人去。我想他总不至于强留我在他家吧。即便如此,你们不可造次,赶紧通知这里的人。如果我安全出门,你们也别现身,咱们出了王家村再说。你们看怎么样?”几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一路无话,转眼间来到了王家村的竹子林。“兄弟,你要小心,人心难测。如今你和他的误会太深,千万不要再出事!”余少斌很是担心。兄弟之情言溢于表。“放心吧大哥!”马凤池一笑,说着就往王凤山家走去。
“大哥,有人求见!”王凤琪显得很高兴,却又有些忧心忡忡。高兴的是马凤池居然亲自登门;担心的是王凤山会有什么反应。“谁要见我?”王凤山正在书房看着邹如水前段时间送来的一翡翠鼻烟壶。“是、是——”王凤琪实在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大哥会有什么反映。“怎么吞吞吐吐的?快说是谁?”王凤山有些不耐烦。“马凤池!”王凤琪小声说着。王凤山突然间站起来,紧接着一阵咳嗽。“大哥、大哥你没事吧?”王凤琪吓了一跳。王凤山咬牙切齿:“我本来就找不到机会报仇,没想到他竟然送上门来了!”“大哥,对方一个人来这里,本身就表明了情意,咱们可不能——”王凤琪始终觉得马凤池是冤枉的,所以赶紧劝说。“老二,你怎么啦?死的是你侄子天路你知不知道?”说着指着他:“我和你一辈子的兄弟,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感情死的不是天海?”天海是王凤琪的儿子。王凤琪突然站起来脸胀得通红:“我、我是帮理不帮亲。我承认是郑富国逼迫咱们出的那笔钱,可是我相信这钱和马凤池无关。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王凤琪说着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