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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异想天开(3)

比尔虽然车开得很好,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梦想是当一个海员。当他还在被定位成一个司机而耿耿于怀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警笛声。老板娘头也没抬地说:“没事,没事!一定是哪个地方雇佣童工或者非法工人被人举报了。”果然,不一会儿,警车又呼啸而回,速度比刚才慢了很多,有点儿像在游街示众。大家纷纷从窗户向外看,只见车前面绑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脸色很平静;车后面却是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穿着考究,满脸悲愤。

人群中有人惊叫道:“麦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比尔想起来了,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正是股票奇才麦克,在股票界堪称德高望重,可是他犯了什么法呢?

麦克的头发在风里不断摇曳。忽然他抬起头来,对着街道两边的人喊道:“你们愿意毫无自由地生活和工作吗?我从十八岁起,就一直在股票的数字里生存。你们认为我是成功的,可你们有谁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股票啊!我干这份枯燥的工作,整整干了三十年!你们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从小就想当一名物理学家,可他们不允许我做与物理有关的工作。去年,我偷偷地去杰森先生的实验室做他的助手,他是个好人!他知道我的痛苦,因为他也爱物理。不过他很幸运地被定位为一个物理学家!今天我被捕了,但我要说,这一年才是我真正的生命!告密的人,我诅咒你!你竟然不肯让我这个可怜的人多一天生命!杰森老师,我对不起你……”麦克忍不住大哭起来。

胖胖的杰森先生却很镇定,他微笑着说:“孩子,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我们发展文明,提高生产力,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幸福,更开心!为发展生产力而发展生产力是可笑的,一个没有情感、扭曲人性的文明,有什么意义?藏在我们心中的梦想,最残酷的压迫都不能夺走,何况一个小小的仪器?”说着,他大笑了起来。两个人一哭一笑,看得人心里发酸。

警车终于过去了,街边的人群却没有散去,他们纷纷议论了起来。比尔示意埋单,当女孩走到身边时,比尔轻声对她说:“我要去当海员,而不是什么司机,我一定要这样做,哪怕只当一天也好。”女孩低头收拾着桌子,装作没听见。比尔又说:“和我一起走吧,我们逃到没有职业定位仪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吗?”女孩不出声,只轻轻点了点头。比尔小声说:“明天早上六点,我来接你。”

比尔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他四点就起来了,早早跑到饭店门前等着。然而,他等来了一群警察。原来老板娘发现女孩收拾行李,疑心大起,于是报告了警察。警察们把比尔押上车,这时比尔听到一个警察自言自语地说:“鬼才愿意当警察,这该死的职业定位。”比尔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法庭宣布比尔和女孩触犯了非法工作未遂罪,判了每个人三年徒刑。审判结束后,比尔和女孩再次在法庭的出口相遇了,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要伤心,我们还年轻。”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比尔潇洒地安慰道:“伤什么心啊,我终于不用去当那倒霉的司机了,我很高兴。你也这样想想,你不用再端盘子了,不是也挺好吗?”女孩拼命点着头,被警察带走了。比尔在她身后喊着:“记住啊,三年后,我在海边等你。”

比尔放下行李,打量着牢房。条件还不算太差,地方够大,屋子够高,设施也很完备。当然,最让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摆脱该死的职业定位仪了。听说囚犯干的活会累一些,但这有什么?难道会比干自己讨厌的活更难受吗?没准,他们会批准自己在海边保养船只呢,听说这些工作一直都是由这里的囚犯做的。想到这里,比尔暗自高兴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海浪的声音,闻到了海的味道……“3697,出来!”比尔听到警察在叫自己的代号,赶紧跑出去。门外,三个警察围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聊天。比尔疑惑地站在旁边,终于,三个警察转过身来,说:“3697,根据最新规定,监狱开始实行分工劳动制。这是上面刚发的囚犯定位仪器,最新产品。快过来做定位,看你在牢里适合干什么活……”

致命的破绽

曲磊

著名作曲家徐百明的新作被盗案引起了公安局长的高度重视,他指派刑警队长张津亲自出马,一定要破此大案。

徐百明最近刚创作完毕的《梦幻海洋交响乐》是准备用来参加世界交响乐大赛的,可就在他准备参赛的前两周,突然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信中说徐百明的新作已在他们手上,如果不想让作品流传到外面,那就马上存十万元到某银行账户上。

张津仔细检查了这封勒索信,信纸是市面上最普通的A4复印纸,字是从报纸上剪下后拼凑成句贴在纸上的。这种手法虽然是最普通的手法,但也最不容易找出线索。张津最后决定去徐百明家勘查一下现场。

说起来,徐百明的新作被盗是件很奇怪的事。徐百明有个怪癖,他创作从不用纸笔或是电脑记录,也没有用磁带录制母带的习惯,而是全凭大脑记忆。如果真有人偷了他的新作,那么绝不可能偷去现成的作品,唯一的可能就是趁徐百明在家中现场演奏时从旁记录。

徐百明住在市郊一栋孤零零的别墅里,由于怕邻居影响他的创作,所以他选择的这栋别墅周围没有第二户人家。别墅的围墙上安装了铁丝网,院里还养了一只狼狗,外人根本无法入内。徐百明没有任何亲人,家中只有一个又聋又哑但跟随他十几年的老仆人老杜。经过现场勘查,张津在徐百明家并没有发现窃听器之类的东西,而且徐百明对自己的新作极为保密,从没有在外面演奏过,家中的工作室虽然不隔音,但家中只有聋哑老仆一人,还有谁会偷记下他的作品呢?案子陷入了一团迷雾。

勒索人提供的账户是家外商独资银行,保密制度极为严格,即使公安人员也无法强制银行提供账户开户人的资料,所以从这一头查找的线索又断了。

离世界交响乐大赛只有两周时间了,张津要求住到徐百明家中,以便就近观察并寻找线索。徐百明急于寻回新作,只好答应了张津的要求。

张津最怀疑的,自然就是徐百明身边的人了。但徐百明再三保证老杜绝对是聋哑人,而且跟在他身边已十几年不会有问题,张津只得将对老杜的怀疑暂时搁置,借在徐家住下的机会寻找潜伏在徐百明身边的音乐大盗。

徐百明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上午在工作室里创作,下午则出去健身,晚上看看电视就睡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天早上,徐百明仍然在工作室里工作,尽管新作失窃,但唯有音乐能让他此时的心沉静下来。张津百无聊赖,打算在楼下起居室听听音乐。音响前放了一大堆CD,全是世界级交响乐大师的名作,而且全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纪念版,这些CD和街边几块钱一张的从外形看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银白光盘,但放进徐百明的高级音响里一听,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张津随意拿起一张光盘,突然,光盘上折射出一张人脸。张津一惊,急忙回头看,可身后是空空的窗户,哪里有人?他探出身子向窗外的大花园看去,只见老杜在不远处低头浇花。张津皱了皱眉头。

中午吃饭时,老杜正给徐百明盛饭,坐在老杜身后的张津故意将饭碗用力摔在地上,“砰”一声巨响,把徐百明吓了一跳,可老杜却双手沉稳地把盛好饭的碗放到徐百明的面前。

“啊,对不起,我把碗摔碎了。”张津道歉道。徐百明笑了笑,说没事,然后面对老杜,一字一顿地说:“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老杜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徐百明看到张津目瞪口呆的样子,急忙解释道:“虽然老杜又聋又哑,不过他会读唇语,只要我们说话慢些,口型对准了,他能看懂的。”

徐百明的家中仍然找不到任何线索,勒索人似乎知道徐百明已经报了案,所以再没有任何举动。尽管这有可能只是虚诈,但谁也不能证明勒索人手中真的没有作品。这作品一旦流传出去,不但徐百明一年多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他是代表国家参赛的,如果被盗用可就麻烦了。张津尽管心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寻找隐身的音乐大盗。

第二天晚上,徐百明出去参加朋友聚会,家中只剩下张津和老杜。半夜里,老杜收拾完徐百明的工作室准备下楼睡觉,结果一头撞上了一个蒙面人。老杜看着他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他是个小偷。老杜如猛虎般冲向小偷想把他抓住,但小偷一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反把老杜压在了身下,大声叫道:“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快说,否则我一刀捅死你!”

老杜翻着白眼,拼命摇着头,脖子上被匕首划出了血丝,但他就是一直摇着头,一副急于说话却口不能言的表情。张津这时也被惊动了,他三两下就制服了小偷,然后把小偷送到了公安局。

在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张津问小偷:“怎么样,他说话了没有?”小偷摇头:“他脖子上都划出好几条血痕了,可就是光张嘴不出声。”张津眼睛一亮:“那他是不是听懂了你在说什么?”小偷哑然失笑:“队长,他就算是聋子,一看我那阵势也该明白我在干什么。”张津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来,这只是他设的一个局,令一个警察假扮小偷潜进徐家,想在危急关头逼迫老杜说话或证实一下他是否真的聋了,结果老杜的反应十分正常。

难道老杜真是聋哑人,自己查找的方向出了错误?张津考虑了很久,终于在住进徐家的第五天对徐百明说警方无能为力,只能先满足勒索人的要求了。

徐百明尽管不满,但仍然很客气地把张津送到了门外,老杜也跟在了徐百明身后。张津刚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说道:“徐先生,我想借一张CD听听,可以吗?”徐百明点了点头,于是张津对老杜说:“请把放在音响上的《命运交响曲》拿给我。”老杜看了看张津的口型,点了点头转回身去。过了一会儿,他小跑着出来,递给张津一张CD。

张津打开盒子,微笑起来,掏出手铐迅速将老杜铐了起来。徐百明和老杜都一脸惊讶地望向张津。张津笑道:“老杜,不要伪装了,偷听并且暗中记录下徐先生的《梦幻海洋交响曲》的,就是你!”

老杜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徐百明也惊叫起来:“张队长,这怎么可能?有证据吗?”

张津扬了扬手中的CD盒:“临走前,我将《命运交响曲》放到音响里听,当时老杜并不在现场,所以他根本不会知道这张CD在音响里。而我故意把CD盒和另一张CD一起放在音响上。按常理,老杜应该将《命运交响曲》的盒子与那张CD一起交给我,但他没有。而是从音响中将《命运交响曲》的CD取了出来放到盒子中交给我。这张真正的CD上被我做了个记号,因此很容易辨认。所以,老杜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如果他真的耳聋,就不会将真正的CD放在盒子中给我。只有他能听到声音,才能把正在播放的《命运交响曲》从音响中取出给我。老杜,我说得对吗?”

老杜惊得满脸是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先前做了种种测试,你都机警地避开了,但在我要离开时,你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破绽。”张津得意地说道。老杜已经绝望了,只得将自己装聋作哑十几年,并暗中记录徐百明的作品用来勒索的事实一一交待了。

徐百明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问道:“张队长,你为什么会怀疑是老杜做的?”

张津笑了笑:“除了你身边的人,还有谁能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不引起你的怀疑又偷偷记录并整理好完整的作品?我只是设了个小小的心理圈套,老杜在逃过了数个诱饵后最终没能逃过最后一个诱饵罢了。”

终极PK

紫薇朱槿

BCC电视台为了庆祝他们的招牌节目“大赢家”开办一周年,特意举行了“终极大赢家”庆祝活动。著名的推理小说家梅森女士和温特先生受邀成为活动嘉宾,获胜者可以赢得一百万美元的奖金。活动为期两个月,一开始,梅森和温特会被邀请到BCC电视台做现场访谈,等两个月后活动结束时,两人各交一部推理小说。根据公布出来的推理小说,全国观众可以通过网络、电话、信函等方式进行投票,在此期间,二人还要随时配合电视台的各种采访,最后根据投票结果决定谁是大赢家。

梅森的推理小说以情见长,又辅以恐怖和惊悚元素,颇受女读者的欢迎;而温特的推理小说则以连环的圈套与变幻莫测的诡计制胜,更受喜欢挑战智力极限的读者欢迎。这样两位实力相当的嘉宾相互挑战,确实十分有吸引力。

梅森并没有因为能参与这次活动而高兴,相反,这是她灾难的开始。实际上,她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她的灵感和才华已经被更年期综合征磨光了。短短两个月内,她怎么可能写出一部完美的作品来打败推理老将温特呢?梅森思索了很久,她绝望地发现,如果不能赢得这场比赛,自己的后半生就别再想出人头地了。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梅森愁白了头发,却连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她知道自己完了。而温特这家伙最近却频频在公共场合露面,总是笑容满面地宣称自己的新小说进展顺利。从他公布的小说片段来看,故事的确很吸引人,秉承了他以往善用连环计的风格,又增添了梅森擅长的恐怖惊悚元素,吸引了大批读者的目光,这给了梅森巨大的压力。

如果他死掉就好了!当梅森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时,她被自己的邪恶吓了一跳。但这个念头却一再在梅森的脑海中出现,如果没有温特,她会继续被荣耀的光环笼罩并赢得奖金。即使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这笔奖金也足够她后半生幸福地生活了。

梅森决定杀死温特。对于一名推理小说作家来说,要杀死一个人并不难,怎样才不会让警方怀疑到自己身上,并且让他们找不到自己杀人的证据,那才是最关键的。离截止日期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梅森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决定立刻动手了。

温特与梅森居住在一个城市里。由于妻子早逝,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所以温特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住,这很有利于梅森的行动。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梅森穿着连帽的黑风衣,提着一个小手提包离开了家。她乘坐出租车在离温特家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步行到温特的别墅。

温特见到梅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将梅森迎进屋里。梅森略带歉意地说:“温特先生,这么晚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终极大赢家’的截止日期快到了,由于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决定退出这次挑战活动,但为了不让我留下遗憾,我想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温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梅森这个近乎无理的要求,他直接带梅森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房里三面都是装满了书的书柜,另一面是一台放着电脑的书桌。

温特给梅森倒了一杯咖啡后,走到书桌前,将桌上的一沓稿纸递给了梅森:“这就是全稿,我是手写的,剩余的这段时间我会将它录入电脑里,打印后交给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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