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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推理之门(3)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筹备,“戒毒进行时”终于要开播了。丁志强带着十几人的摄制组和那七男两女共九名戒毒人员住进了那个封闭的小岛。从这天开始,他们就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摄制工作。除了每周淘汰的那个选手可以离开外,所有工作人员都只有在节目结束的那天离开。当然,整个摄制组所需要的各种生活用品将由电视台派小船送到岛上,而每周拍摄的节目则通过卫星信号送回台里,经过中转后对外直播。

二、白粉搅局

虽然在筹备期间,丁志强对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详尽的准备,可节目组正式开始运转时,他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担纲这么大一个节目的导播,尤其是在每个周末晚上进行投票直播的时候,他生怕出现半点意外。毕竟,这九个戒毒人员都不同于正常人,更不可能像专业演员那么配合。不过,好在黄凯这个副导播对他没有一丝的忌妒和抵触,对他的工作非常支持。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第一周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不管是平时的素材拍摄和周末的投票直播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而那个一开始便表现得焦躁不安,而且被摄影师拍到偷偷吸烟的第五号戒毒者,也因为观众短信投票票数最低,而被淘汰掉。

通过一周的工作,丁志强发现节目组的每个人都逐渐进入了角色,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而从电视台传来的消息也表明,这一个节目大受欢迎,收视率已经超过了省电视台的强档节目。

可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第二周周末的现场直播时间。当直播已近尾声的时候,观众投票票数最低的第七号,一个化名叫安安的女性戒毒者却突然拒绝退出比赛。她指着三号戒毒者大声叫道:“被淘汰的应该是她!三号,小琴!因为她私藏毒品!”说着,她便冲到了三号的身边,伸手往她衣服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小袋子,然后举了起来。见此情景,现场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连导播间的丁志强也是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切断了直播信号。

看到演播室里顿时混乱起来,丁志强急忙交代黄凯马上插入广告,自己则疾步跑进了演播室。

演播室里,安安正拉着那个化名叫小琴的女性戒毒者,对众人说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她真的藏有毒品!大家可都亲眼看见了!”而一脸惊愕的小琴则一边使劲挣脱她的手,一边争辩道:“这个东西不是我的!我怎么会有毒品,大家到这里来的时候不都是搜过身的吗?我怎么会有毒品?!”其他几个参与比赛的戒毒者也在旁边跟着起哄起来。眼看场面即将无法控制,丁志强连忙抓过安安手里的小袋子,架到两人中间,大喊道:“先不要乱!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直播还没有结束,希望大家配合把这一期的节目做完。下来我们会慢慢调查。”

在两个主持人和现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场面总算控制了下来。丁志强偷偷让一名戒毒者看了看,发现那包白色粉末果然就是白粉!丁志强马上叮嘱这名戒毒者不要把真实情况说出去,然后便去和黄凯商量,决定让主持人宣布,刚才票数统计出现错误,最低票数有两人,暂时无法确定淘汰者是谁,留到下周再进行角逐。而对现场的戒毒者和工作人员则说,那包东西经过鉴定,根本不是白粉。同时,他赶紧将情况向电视台进行了汇报。

等拖延了十多分钟的节目终于结束后,丁志强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这时,台长也从电视台打来电话,他告诉丁志强,“戒毒进行时”节目组出现毒品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不仅是对节目组,就是对电视台恐怕也是致命的打击。好在节目组现在一个孤岛上,对于封锁消息比较有利。因此,他要丁志强赶紧让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戒毒者交出通讯工具,并且在没有查出事情真相之前,谁也不能离开小岛。同时,他告诉丁志强,电视台已经联系了市公安局缉毒处,他们将派一名便衣警察到岛上协助调查这件事。而为了不引起八名戒毒人员的恐慌和外界的注意,这名警察将以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节目组。同时,每周的节目也要按照原计划照常进行。

三、警察介入

第二天一早,台长所说的那个警察就乘船上了小岛。这是个穿着便衣,魁梧干练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长发高挑,提着坤包的年轻女孩。

警察自我介绍,说他叫靳正岩,是市公安局缉毒处的副处长,而那个女孩是他的助手章灵。靳正岩还告诉丁志强,为了便于到节目组所有的地点进行暗查,他们俩人现在的身份是电视台新派来的道具师。

丁志强将两人带到住处后,便把昨晚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靳正岩,并将当时的录像资料交给了他。在仔细看完录像资料后,靳正岩决定,就从那包白粉查起。因为,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接触过那包白粉的人只有丁志强和安安,如果能从上面提取指纹,再进行排除,那么就很容易找出在节目直播前接触过那包白粉的人了。

丁志强觉得靳正岩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他立即带着两人到他的办公室去。

昨晚,当场面被稳定下来后,他就用一个保鲜袋将那包白粉装了起来,然后锁进了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到现在还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它,丁志强相信,上面的指纹应该保护得很完整。

三人来到丁志强的办公室,可丁志强正要掏出钥匙,却突然愣住了,他发现自己本来锁得好好的柜子,现在竟然被人给撬开了!

丁志强一下扑了过去,柜子里没有了那包白粉的踪影!他吓得一下变了脸色,喃喃自语道:“糟糕!白粉怎么会不见了?”靳正岩似乎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沉吟了片刻,问道:“你确定那包东西真的放在了这里?”一听这话,丁志强心里有一丝不快,可一想到这重要的线索是从自己这里丢失的,便不好说什么。只得赶紧让人把黄凯叫来。

知道丁志强锁在柜子里的东西不见了,黄凯也着急地帮着丁志强四处找了一遍,可找遍了整个屋子,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这时,黄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拿走了那包东西呢?”接着,黄凯告诉大家,就在一个钟头以前,他在丁志强的办公室外遇到了背着工作包的灯光师杨宪。杨宪说,安安告诉他,自己早上来找丁志强反映问题时,发现丁志强办公室的灯坏了,让他去修一修。黄凯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安安或者是杨宪拿走了那包白粉?”

靳正岩紧锁着眉头,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安安拿走东西后,故意让灯光师来修灯泡,从而把现场破坏掉。也有可能是灯光师借口修灯泡而偷走了白粉。”靳正岩话音刚落,丁志强便催促道:“那我们赶紧将他们找来问一问吧!”说着就要往外走,靳正岩一伸手拦住了他:“别急!我们不能找他们直接了解。你别忘了,你已经宣布那包东西根本就不是白粉,你现在这样紧张地去查,不是明确地告诉大家事情的严重性吗?”一听这话,丁志强叹了口气,停了下来。靳正岩接着说道:“相信你们台长已经告诉你了,“戒毒进行时”现在可是非常火,有许多媒体正在关注着这个节目。我们现在只能不露声色地悄悄查,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听了靳正岩的分析,丁志强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在以后的调查中,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提出来,我们节目组会积极配合的。”

后面的几天里,靳正岩和章灵一起,以检查道具为名,悄悄地将整个节目组的住处详细地搜查了一遍,还重点注意观察着安安和灯光师杨宪。可五天过去了,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发现。

四、又起波澜

很快又到了第三周周末的投票直播时间了。

也许是因为上周的意外,这次将要淘汰两名票数最少的戒毒者,八名参赛的戒毒者都显得非常紧张。而更让丁志强紧张的是,他担心如果这次淘汰的是安安,那么是让这个重大嫌疑对象离开小岛呢,还是修改一下票数,让她继续留在岛上?这天一大早,他已经将这个问题请示了电视台的台长,台长让他等电话通知。可现在,节目就要开始了,台长的电话还没有来。

丁志强往演播室看去,靳正岩和章灵正站在台下的工作人员中间,密切地注视着台上的安安,想从她的身上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时针马上就要指向九点了,这正是直播开始的时间。桌上的电话依然没有响,丁志强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进入了直播程序。

嘈杂的演播室已经安静了下来,丁志强清了清嗓子,对着扩音器喊道:“‘戒毒进行时’第三周投票直播准备开始。主持人……”演播室里两个盛装的男女主持人大声应道:“就绪!”丁志强接着喊道:“音响师!”音响师也应道:“就绪!”“灯光师!”丁志强话音一落,舞台旁的灯光师杨宪一边大声答道:“OK!”一边伸手按下了他跟前工作台上的一个按钮。演播室里顿时灯光大作,绚丽多彩起来。

就在丁志强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突然变亮的环境时,演播室的灯光又突然全都暗了下来。丁志强一惊,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连忙叫道:“杨宪,怎么回事?快!应急电源!”

没有人回答他,现场只闻一片惊慌的声音。

几分钟后,所有的灯又很快亮了起来,原来是黄凯打开了应急电源。丁志强放眼望去,演播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舞台下,有人惊恐地大叫着:“灯光师晕倒了!”往外跑去,而杨宪则趴在他的工作台上一动也不动!

丁志强跑到杨宪身边的时候,靳正岩正将杨宪的身体轻轻扶起来。杨宪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僵硬的身体往后一靠,靳正岩没有扶住,已经“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人群又发出了一阵惊叫。

靳正岩用手指在杨宪的鼻尖探了探,皱着眉对丁志强道:“是意外触电!”然后又左右环顾片刻,低声对丁志强叮嘱道:“不要引起恐慌,我们先把他抬走,你组织继续进行直播。就说灯光师因为劳累晕倒了。”说完便和章灵将杨宪从侧门抬出了演播室。

丁志强故作镇定地和黄凯一起将演播室里的场面稳定下来。他告诉大家,灯光师由于劳累而晕倒了,而刚才停电则是因为灯光师倒下去的时候,压下了电源按钮。他让助理灯光师顶替杨宪,准备开始进行直播。

在推迟了三分钟后,直播终于重新开始了。这下,丁志强才有时间接起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电话是台长打来的,原来,刚才黄凯已经把演播室发生的事情报告了电视台领导。

台长又简单询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后,指示丁志强,节目必须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而且不能让其他人员知道灯光师触电的事情。

一个钟头的节目结束以后,被淘汰的两人中果然又有安安,另外一个则是一名男性戒毒者。而这边的节目刚一结束,靳正岩便跑来告诉丁志强,杨宪现在依然重度昏迷,而经过他的检验,发现杨宪触电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在他的工作台上做了手脚,使得上面一个常用按钮导电而引起的。靳正岩告诉丁志强,从现在开始,即使是被节目淘汰的人也不能离开小岛。他们虽然不再参加节目,可还是要留在岛上接受调查,直到查出事情的真相后,这些人才可以离开。

五、谁是真凶

按照惯例,被淘汰者会在节目结束的次日由电视台派出的小船从岛上接走。所以,第二天一早,当丁志强找到安安的时候,她和另一个被淘汰的人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丁志强撒了个谎,告诉他们电视台打来电话,说上岛的船坏了。要几天后才能修好。所以他们只能暂时在岛上再住一段时间。

安安对这个决定似乎很不满意,她骂骂咧咧地将行李包扔回自己的床上,并威胁丁志强道:“要我留下来可以,不过,这些天你可得照付我的劳务费。要不然,我游都要游回去,谁跟你在这里白呆啊!”为了稳住她,丁志强只好苦笑着答应了她的条件。

一周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这期间,灯光师杨宪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对于到底是谁在他的工作台上做的手脚,他一点都不知道。而靳正岩和章灵也利用照看他的机会,将他的屋子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那包白粉的踪影。

这天,又到了周末。也许是晚上又要直播,丁志强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感觉似乎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刚刚吃过晚饭,他正要往导播间去。安安突然闯了进来。她似乎刚喝过酒,满脸通红地把丁志强堵在房间里,大声质问道:“快说!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丁志强镇定地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船坏了,修好了就上来接你们。”一听这话,安安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你少和我讲这些废话!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船坏了,我可在这个破岛上呆够了!我要马上离开这里!”没等丁志强给她解释,黄凯和几个工作人员听到了吵闹声,闯了进来。他们一边劝解,一边将安安往房间外拉。安安趁大家不注意,一把挣脱了众人的手,扑上前来,指着丁志强,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那包东西不是白粉,什么灯光师是因为劳累晕倒,你想骗谁呢?告诉你,要想我不说出你们的秘密,就最好放我走。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净出怪事的岛上!”说完,便抓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将地上的杯子碎片收拾好,重新坐到导播间的时候,丁志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把这个节目做下去了。曾经是多么完美的一个节目策划啊,为什么到现在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意外呢?丁志强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坐在旁边的黄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对他说什么,就见导播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靳正岩和章灵走了进来。靳正岩略看了丁志强一眼,便径直走到黄凯身边,俯下身子对着黄凯的耳朵说了些什么,这才直起身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丁志强道:“今晚的直播就交给黄导来做吧。我找你有点事情。”说完,便把手一伸,示意丁志强马上跟他到外面去。

靳正岩一声不吭地带着丁志强到了他的房间里,这才严肃地对满心纳闷的丁志强说道:“安安中毒了,你知道吗?”

丁志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反问道:“你说什么?安安怎么了?”此时,章灵已经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丁志强跟前,掏出一张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

照片上的正是安安,她表情痛苦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嘴角一片白沫。靳正岩告诉丁志强,安安和丁志强争吵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去后不久,她便说自己的肚子很痛。和她同一个房间的小琴见情况不妙,便赶紧去叫节目组的随队医生。可医生一到,发现安安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床上。经过医生的初步检查,安安这是中了毒。医生现在正在给安安洗胃,相信已经没有多大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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