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里人很多,大家彼此都忙碌着却不见外婆的人。
“爸,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我疑惑的问着。
“那个。。你外婆她。。刚刚走了。。”爸回答着语气中略带惋惜眼神里流露着悲伤。
听到这个结果我麻木了,呆呆这站在那一时没缓过神。曾经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中回荡着,在心中流淌着,酸涩的感觉现于鼻端。直到老爸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刻,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外婆家住在城市的郊区,最近这几天被舅舅接来他家住,据说是因为吃饭的时候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导致的死亡。我对跟外婆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对我并不好,甚至见面的时候都很少。同样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都不会说一句话彼此默默不语,她不像外公,外公倒是很喜欢我。但外婆和他的看法不同,外婆总是觉得外孙子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所以只想对自己家的孩子好。只可惜舅舅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结婚对象都没有。
虽然这么讲但至少在我上小学之前的回忆还算美好,不知道为什么我上小学之后外婆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和外公玩的很开心,可外婆却找各种理由来数落外公,但我想多半是因为我吧。后来因为外婆和外公的关系也逐渐淡了。时间久了我也慢慢的在长大,人不能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吧。
老爸对外公外婆并不差,待他们就好像亲生父母。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明白外婆为何对我有这么大偏见,每次想要问出来的时候却又莫名的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如此奇怪的感觉就这样持续着,直到我对他们的记忆彻底的淡忘,不在去他们家,不在一起吃饭,不在通任何一个电话。
在我的印象里,记得还是刚刚能记事的时候,外婆给我的第一个拥抱,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脸庞上那慈祥的笑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六岁那年,那是我第一次获得少年儿童绘画第一名的那天,我过生日全家人都聚集在一起为我庆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外公以及很多的亲属送了我好多礼物,吃的喝的玩的穿的数不胜数。唯独外婆,她送了我一个小狗型的手工布偶,那是她亲手做的。到现在我都好好的保存着,放在我书桌最上面的一个小柜子里面,是我特意留出来的位置。
那是一只灰色的小狗,吐着舌头静静的坐在那里,栩栩如生。外婆的手很巧,听老妈说他们小时候的衣服裤子都是外婆亲手做的。
我给那只小狗取名为小啦,那时候的我整天和小啦一起玩,我们一起睡觉一起洗澡。它是欢乐还有回忆,六岁那年与外婆最快乐的回忆。
时间久了,关系淡了,我努力的劝自己忘记这些把它埋葬于内心的最深处。所以我把小啦独自放在那个黑暗的小柜子里,不再去想它,也不再去碰它一下。
现在想想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虽然这些年的种种都被刻意的埋葬于心底。但也难免多少都会有些少许的波动和起伏,酸涩的感觉现于鼻端,我能清楚的感觉泪水围着眼眶打转,但又似乎被什么拦住怎么也流不下来。
我叹了口气,走到院子抬头仰望着天空,那时的天是那样的清澈湛蓝。蔚蓝的天空给了我少许的安慰。
妈在屋子里面哭的已经不行了,爸紧紧的搂着妈,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爸总会给予妈可靠的肩膀和安慰。但这次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搂着她。要是平时,我想爸一定会这么对妈说‘不要怕,有我在可以让你一直依赖’而我也终于体会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真正含义。
我没有办法去安慰妈,此时的我也说不出去一句话,只是单纯的看着外面的天觉得心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堵住一样。爸做的很棒,此时无声胜有声,现在能安慰妈最好的办法就是陪伴,默默的陪伴形影不离。
我不知道外婆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会一落千丈,我更不知道她是对还是错。世间的对与错本来就是不成正比的,而现如今我再也没办法去问她。那个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一直没有说出口的问题‘外婆您不喜欢我吗,为什么对我的偏见那么大’。
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只能再一次把这句一直说不出口话葬于心底,我能做的只有埋藏的更深更深。深到再也不会把它挖出来,直到我彻底忘掉,忘掉关于外婆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回忆还是坏的回忆通通忘掉。。
与其说是想倒不如说是希望,我明明清楚的很,关于一切美好的回忆是不可能从记忆中彻底洗刷掉的。如果可以,多啦走后我就不会如此的痛苦了。
一颗动了真情的心是如此的脆弱,更何况她是我曾经挚爱的人。
外婆对我的态度转变也导致了我们关系的淡忘。
我很难想象,那个冷言冷语的人和记忆中慈祥微笑的是同一个人。
一路走好吧外婆,如果有下辈子,请你一定要转变一下对外孙的态度,到时候您一定比现在快乐的多了。
舅舅和姨妈在准备着外婆的后事,而外公则一直坐在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外婆以前的照片。我想外公他也在回忆,回忆着以前的种种,回忆明明是那么的美好却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要说最伤心的应该是外公吧,外婆享年六十九岁,她跟外公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过了一辈子彼此依靠着照顾着。他是那个跟外婆时间最长的人,内心里的伤痛谁也理解不了谁也无法抚平。
自己内心的依靠低点突然消失不见,换做是谁都会不好受。更何况已经住在彼此的内心里长达四十七年。
外公和外婆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四十七年整了,他们是彼此的世界,彼此默默的呵护着对方。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少了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就好像少了整个世界。这就是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