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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泉

訾影幻出端王府后天便下起大雨,雨是訾影幻用灵力召唤来的。旁人大都不会浪费灵力在这种颇为无用的地方,因为天气如何与他们无关,就算大旱或洪涝也会有上仙入世为降雨治灾。故而,他们只需安心修炼即可。訾影幻在大雨中淡漠麻木的走着,她的心还是会疼的。她不知道那一巴掌究竟是打在了她脸上还是打在了她心上,她知道的是这冰冷的雨可以安抚她的情绪。

街上躲雨的人来来往往的跑着,路两旁的商铺客栈房檐下站满了人,庸俗的人谩骂这天气多怪,风雅的人借雨作画题诗。许久不见雨停,商户门索性关门停业,躲雨的人也都聚到屋子里,讨论这道不尽的家常里短。

雨下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訾影幻在雨中走了也大约有一个时晨,她的长发被雨打湿了,本就只简单绾着的长发在雨水的打击下散开垂到背后。她的头发很长,直到膝盖处,淡蓝色的长裙也紧贴着身子。额前的刘海不停的滴着水,她本就不怎么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雨中的訾影幻不知是风太大还是如何,走路,也有些蹒跚。

千阔在端王府等了许久不见訾影幻出来便向她父亲问询,知道事情始末后找了许久不见訾影幻,就向夜温清问她是否回了空情殿。夜温清知道訾影幻失踪又见雨来的突然且下雨的时间又符合她离开的时间,掐指一算灵力暗施便出现在訾影幻面前。

雨中的訾影幻脸色惨白与她眉心的血莲照应下更显苍白之色,她步伐蹒跚见他有礼的笑笑,跪下说:“求尊上提前祭天时间。”

訾影幻说的淡漠,她已经不想再反抗了,她父亲的一巴掌不只打断了他们父女之情也打断了她对生活的希望。

“莫要赌气,为师自知骗了你,可也为了你回去看看。”夜温清一袭白衣如神仙般清冷高雅,语气悠长薄凉。

“你莫要赌气,跟为师回去。”夜温清走到訾影幻跟前扶起她,他走近她时,雨便停了,是夜温清用灵力停掉的。夜温清扶起她后刚松开手就只见訾影幻闭眼,身体向地上倒去。

訾影幻彻底进去昏迷状态前她记得,她倒入了一个满是梅香的怀抱,她不由自主的唤了句“师傅”便昏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訾影幻再次醒来时,已是月挂柳梢头了。訾影幻无心思再睡下去,一人起身穿戴好之后朝门外走去,绝情阁四周寂静无声,訾影幻心思杂乱,漫无目的的游走,似是只有蟋蟀的无知可以打破这夜的悄然。不知过了多久,訾影幻查看自己身处的位置,发现竟然离空情阁已然数里之遥。

借着月光,訾影幻知道这里是她从小到大都未曾涉足的天地,好奇之余便想仔细查看一下四周。惊奇的发现周围的花草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存在,前面幽暗的光芒不知为何物作祟,上前查看,确实一个湖泊,湖泊上面水气环绕,周围草木格外茂密,想来是这些草木遮挡了视线不曾被人发觉,要不是自己深夜前来,也不知有如此美轮美奂之景。

转身之际,看到一物,似是一石牌,上面好像有字迹,但因天色尚晚,草木遮挡,用足目力竟也看不真切,于是前往拨开遮挡,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腔,好奇心更甚,细看之下便见石牌上书:氤氲,脑海忽然冒出师傅多年前提到的那个传说:氤氲古泉以氤氲水气得名,无人知晓其所在位置,只因有缘方可得见,但凡见着可以借此泉鬼神莫测之力得见前世今生,水气上涌之处凡是修行之人静坐运功,好处多多,上古修士多访无果,概因无缘见得!

訾影幻想:“这般好事怎会叫我遇到!”许是之前的诸多悲切让她觉得不近真实。“即是遇到便试试吧,看看将来又能如何。”氤氲古泉的使用方法很是特别,之前听师傅说过,便是将自身鲜血滴入湖水,湖水便会映射前世今生。訾影幻用灵力划破食指,血液滴向泉水,而伤口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等了好久也不见有动静,訾影幻自嘲道:“传说终究是传说,我竟相信了,真是够傻!”

忽然,水气上涌的速度加快,而且有规律的组成一些字符,这一变化很快吸引到她的注意,双目紧盯着这些字符,许久之后,那些字符竟可以在幽暗的晚上看到:

血莲祭天命堪忧,

天道无常水自流。

氤氲水色道长短,

命里有时还须有。

四句不怎么押韵而有含有隐晦信息的话让訾影幻颇为无力,看来这氤氲古泉也无法测得她经后的路途。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心思黯淡,再无呆在此地的念头,折身返回,却不知身后的氤氲古泉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

天色渐亮,东方鱼肚白,这一夜在訾影幻看来过的很是漫长。待临近空情阁,天色已然大亮,氤氲之事依旧不能释怀,据师傅所说,从无氤氲不知之事,但自己却遇上如此情况,看来自己的将来必定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以致无法预见,罢了,该来的终归要来,如此惆怅也不见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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