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高一矮。
高的是面貌俊俏,一身青衫,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的柳林,矮的便是穿着淡紫新衣,稚嫩面貌的陆滕。
“我想你也知道老师的脾气,既然已经答应你了,但心里肯定有梗,所以才让我来送送你。至于包袱里,则是一些干粮和水囊。
原本朝廷是要两人来迎接,但因为来我曾经救下过一名天河宗的金丹修士,所以我请金丹修士的弟子前来收徒,也将那名本该和我一同前来的官员,安排去别处,此事我并未向老师说出。
至于天河宗内的事情,我想那名金丹修士的弟子,会将宗门的一切事情都告知你的。
还有……”
一边将背上的包袱递给陆滕,一边缓缓向陆滕说着重要的事情,更是将另一只手伸到胸口处,拿出一枚并指宽,三分之一食指长的暖玉,重重塞到陆滕的手上。
“还有,这是修士们口中所说的玉简,此玉简有着一次保命神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捏碎即可。”
“子谦哥……”
感受着柳林的话语,陆滕鼻子微红,有些哽咽。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还哭……”
正当柳林还想再说之际,只见一道黑点从天空奔来。
不到片刻,一阵刺脸的冷风,凌厉吹来,一道人影脚踏一柄长剑,朝着柳林两人飞来。
数百米的距离,竟然只在几息的时间,便来到柳林与陆滕的眼前。
乌黑的短发,即使是身上的蓝色宗门服,也无法掩盖衣衫之下那粗壮的身子,还有粗犷的汉子脸庞,以及那双有些凌厉的眼,落到柳林眼中,竟有些刺脸。
“令牌!”男子来到之后,只是稍微打量着柳林和陆滕,便冷冷开头。
柳林听到此语后,并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只是恭敬地向着粗狂男子,递过一枚刻印着金字的令牌。
“恩,没错,这是师尊的令牌。”接到令牌后,粗狂男子稍稍感受一刻后,便以肯定的语气说道,然后又望着拿出令牌的柳林,再次开口。
“我想你已经知道拿出令牌的代价了,此令可让我师尊做出一件力所能及之事,而在拿出此令后,师尊他老人家便不再欠任何恩情,我想这点你应该明白。
我现在再确认一次,你确定用此令,给你身旁这位孩童,去换回一个内门弟子的资格?”
望着粗狂男子,柳林眼神坚定,“我确定!”
“那好!”见到柳林如此肯定,粗狂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大手一挥,一股怪风忽然吹起,卷起滚滚风沙,遮挡了柳林的视线。
待风沙消散后,已不见那粗狂男子的身影,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瘦小的陆滕。
柳林呆呆望着远处,“一路走好,希望当再次相见时,你已能独挡一面。”
天空,湛蓝,白云,飘动。
在这蔚蓝的天空中,一道足足有着十丈长,三丈宽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天际。
长剑剑尖处,一身蓝衫,身材魁梧的男子,双手背负,身上还散发出阵阵修为之力,在为身后那瘦小的身影,遮挡因极速划破天空而带来的刺骨寒风。
这男子,便是那柳林口中修士,而那瘦小的身影,自然是穿着淡紫新衣的陆滕。
但陆滕,没有像其他同龄孩童那样面露雀跃,迫不及待地向着眼前的修士问东问西,而是一言不发地静静站在剑身上。
因而陆滕不知这眼前男子的性格,更不知仙人忌讳,怕开口得罪,所以才会这般沉默。
这样的寂静,过了一刻之后,站在剑尖粗狂男子才自言自语说道:“一国生五域,一域伴一宗,一宗隶十朝。
一国,则为峰国,五域,即为峰圣国域,昭和国域,临清国域,雪天国域,永河国域。
五大国域,一域一宗门。
峰圣灵铭山,昭和血煞宗,临清青锋门,雪天火刀峰,永河天河宗。
而永河王朝,便隶属我天河宗的十朝之内。
我天河宗,自天河老祖创宗之日,已有五千年之久,当为峰国五大宗门之一。”
说道此处,一直站在剑尖,望着前方的粗狂男子,突然转过头来,双眼凌厉地望向陆滕,话锋一转,“你,可知修真界内,修炼的等阶?”
粗狂男子凌厉望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向陆滕,仿佛在此刻,有着一座山峰压在自己身上,压在自己胸口处,喘不上气,脑中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只能死死硬撑,连说话都无比困难。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男子,眼中并没有什么嘲讽与得意神情,只是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滕,自问自答:“在修真界中,等阶从低到高,为炼气,开神,筑基,金丹,至于金丹之上,我峰国无一人能够到达。
先前那令牌,便是出自我天河宗三大金丹修士之一的金长老,而我,便是金长老座下关门弟子,筑基后期修为!”
“你,可知,在修真界内,遵循着什么法则!”粗狂男子向着陆滕的方向踏出一步,身上虽没有修为散出,可那加在陆滕身上的无形压力,却是翻了一倍。
扑通一声,原本死死支撑的陆滕,在这股压力之下,嘭的一声,双膝跪地,双耳还有丝丝血迹溢出,但陆滕仍然没有发出一声痛喊声,死死咬着嘴唇。
“修真界,遵循的是弱肉强食!
正如此刻的你我,我是猎人,而你,连猎物都配不上。
我这次前来接你,准确来说,是与你做一场交易,一场你必须接受的交易。
我要你的内门弟子的资格,而你,将得到一个进入虚空森林的资格,还有一枚突破到开神境界的破神丹。”
说到此处,粗狂男子将那股加压在陆滕身上的无形压力扯去,屈指一弹,一枚丹药便没入陆滕口中,化作一股甘甜药水,被陆滕咽下。
在咽下丹药之后,原本意识已经模模糊糊的陆滕,顿时清醒下来,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的双耳,也止住了流血。
抬头看向眼前的粗狂男子,陆滕此刻心中却是怒火冲天!
要自己的内门弟子资格,说得如此霸道,不得不接受,说得如此肯定,仿佛自己早已任人宰割。
可当陆滕想起那无形的压力,那股令自己无法抵抗的无形压力,再回想起那粗狂男子的话语之后,陆滕那个不甘与愤怒埋藏在心头,神色再次恢复平静,望着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