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二十号绯闻（下）
欧阳锋冲上前来，对着窗内的顾元晴喊：“加菲！”
顾元晴还没有缓过神，单手揉着自己的额角，眼前冒着金光，听到人的喊叫直觉的远离了些。这似乎给了欧阳锋某种刺激，他喷着酒气，就要伸手去抓她。顾元晴的警觉性很高，特别是在黑暗中，有种野猫般的自我保护力。人朝背后一靠，另一只手已经猛地卡在欧阳锋手腕虎口上，往反方向突地一摔。
“啊”的，欧阳锋的腋窝已经卡在了窗缝，他面目有点扭曲，对着顾元晴吼：“他的老情人回来了，你还跟着他做什么？你会被他害死，懂不懂啊？”
顾元晴偏过头，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干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再回首，对面的车灯对射地她睁不开眼。她呼出一口气，也不松手，对欧阳锋问：“你这几个月去了哪里？都不给我回电话。”
欧阳锋愣住，痛感已经让他酒醒了些，有点茫然：“我……手机换了。”
顾元晴将他的手折出去，万秦已经坐回了车里，‘啪’的合上了车窗，一踩油门，嗤——地冲出了车道，在一片车鸣骂声中，进了岔道，烟尘而去。
顾元晴回头，只能看到欧阳锋目瞪口呆遥望的表情，他的手腕还保持着弓着的姿势。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顾元晴的身体只能随着车身的急转弯中打圈。半响，吞了口唾沫，看着前方的景物快速地倒退，犹如科幻电影中的时光穿梭，刺激、兴奋、还有命悬一线的惶然。
万秦一而再再而三的加油门，车身很稳，在隧道中风驰电掣般张狂大啸着，像是飞奔的豹子，更像愤怒的野兽。它长大了血盆大嘴，迎风而跃，越来越快，越来越劲，任由狂风刮着身躯，夜露沾染发丝，飞驰的车胎如燃烧的风火轮，睥睨着一路上所有的杂碎。
顾元晴揪着扶手，感觉脸颊上的皮肤都在滞后地跟着，拖泥带水的快-感。双腿顶在车底，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车辆张惶地让路，越发快意。她抿着唇，屏着呼吸，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撑在两个车位中间。万秦挂挡的尾指在她手背上划过，开始是冰冷，而后是触电的热。车轮与地面摩擦的火花，在心里跳跃着，闪耀着，越来越大簇，嘭地绽放出烟花般的火焰，吞噬了他们。
顾元晴再一次跌入温柔的清风怀抱中时，脚步虚浮，靠在车边不停地深呼吸。手掌压在心口，听到激烈的心跳平复下来，这才开始轻笑。如释重负般，单纯的一个餍足的笑意。
“高兴？”万秦站在山顶风口，他的背后是整个城市的夜景。湛蓝的天空，红绿黄的灯光，还有流彩的大道，如梦似幻。
“很轻松。”顾元晴道，“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快要腾空飞翔的感觉。”相比千里马，马达十足的汽车更加安稳也更加舒适，感受完全不同。
万秦伸出手：“过来。”
顾元晴踢踢脚下的小石：“我浑身无力。”
他们都知道她在找借口，万秦移到她的面前，缓缓吐出一阵袅绕的烟圈，双指之间的星火落到空出，头覆了下去，含住了她的唇瓣。
热撩的是烟，火烫的是舌，霸道的是气势，顾元晴不知不觉在这静谧而又潮热的氛围中闭上了眼眸。
久久分开，他的指腹揉着她的下唇：“这是英雄救美的福利。”
顾元晴的睫毛在星光下有点破碎的影，她退开两步，挣脱对方的钳制：“你们这里的人真奇怪，可以无动于衷的非礼女子。换了我的国度，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万秦眸子微闪，痞笑地抖了抖肩膀：“你又不是贞洁少女。女明星们，随时跟男人亲吻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元晴不置一词。
紧张、暧昧、甜蜜，被短短的四个字给打破，坠在尘土里，埋入泥，瞬间天堂地狱。
她一时察觉不出身体里那一点点的麻痹代表着什么，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羞耻，更或者被误会的委屈。面上还在笑，俯视着诺大的城市，淡淡地说：“真是可怜的女子，可悲的男子，和可恶的城市。”
手心稍展，有什么就随着夜风，吹散了。
一个晚上，换了不下三个面具，就算是顾元晴也已经疲累，沉默寡言的进了屋。一边脱风衣，一边松开盘得有点松地发髻，夹子上的水晶卡着发丝，她猛地一拉，几根长发就连根拔起被她卷在了手指上，像是黑寡妇的蛛丝缠绕了莲藕，白的苍白，黑的细密，一节节的没有丝毫缝隙。
老管家依然早睡，万秦打开客厅的灯，答录机在闪动。他随意的按了下去，手中还夹着一根新烟，正在掏打火机。
“小秦，是我，安琪。”
“我明天就回来了。”
“十点的飞机。”
顾元晴踩着楼梯，那边答录机响起一句话，她就迈一步。话音断断续续，她的脚步却不停，一直到了二楼。
没有光亮，乌黑的通道一直往更深的地方蜿蜒而去。
她摸黑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隐约中还能听到楼下客厅的‘叮叮’声，抬眼，又是另外一片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