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想想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一双温暖手抚着她,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会是谁?然而,她的眼皮像是千斤般沉重,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
她感觉自己像是飘在茫茫天际中,四周都是一片飘忽的白雾,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死寂无形笼罩,仿佛被世人遗弃,全世界只余她一人,无尽的绝望包围着她,她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痛苦奔流的声音,那么汹涌,那么激烈,心口被撞得是无法言明的痛楚。
她尖声纳喊,声音破碎得连自己都听不真切,茫茫白雾中,她的身子如同凋零的落叶,极快地下坠。
她像发了疯一般地挥舞着双手,恍惚间,好似有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透过手心,她感到了一股暖意,渐渐的,来自心底的恐惧淡去了……
意识,再度失去,东门想想陷入了黑暗之中。
南宫锦紧紧地握着东门想想的双手,目光复杂地落于她苍白的脸上,他不明白,为何在这个仅认识一天的女子身上,会有如此多特别的感觉。
在她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透过她,看到了那个深爱的女子,她们是如此的相像,却又不像。
在她的笑容背后,他感觉很像自己,一个充满着失落与孤寂的灵魂,然而东门想想却可以活在阳光下,而自己,却只能存活于黑暗中,独自悲伤……
南宫锦在心底告诉自己,他救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着跟甄泠一样璀璨明澈的眼睛,他不想让这一双眼睛失去光彩,只因为——甄泠的双眼,永远都是富满夺人的光彩,如同日月星辰揉碎在那一双眼睛里……
他不得不承认,他迷恋这样璀璨明媚的眼睛,在望进去时,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那些痛苦且带着淡淡的欣喜的回忆里,甄泠离他是如此的接近……
南宫锦收回思绪,烛光投落在他落寞的脸上,完美冷峻的侧脸宛如天神所雕刻,浓密瑰丽的睫毛微微眨动,深不见底的冷眸闪着坚定的光泽。
他放下了东门想想的双手,而后将手抚上东门想想的额头,暗自凝聚内力,用灵力将东门想想对他刚产生的感情抹杀掉……
做完一切,南宫锦滑动着轮椅,无声离开。
翌日,晨曦的熹光透斑驳的窗台洒了进来,掀起满室明亮。
榻上,一袭白衣的东门想想被晨光洒照,缓缓地眨动着眼睑。
她睁开眼,只觉得头有些刺痛,用手拍了拍,而后翻身下床。
“你醒了。”就在东门想想欲要行走之际,南宫锦滑动着轮椅踏了进来,他不冷不热地望着东门想想,淡淡出声。
“呃……醒了……早,早啊……”东门想想有些搞不清状况地回话。
今日的南宫锦对她来说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再有,她觉得自己也有些怪怪的,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竟然记不得了……
不过以她一向大大咧咧的个性,并不打算细究这些怪异的痕迹。记不起来反而更好,她的记忆已经太多太痛苦了,少一些反倒是更好。
南宫锦对着东门想想微微点头,随后伸手推动着轮椅,打算离开。
“等等……”有没有搞错,来这里就为了问她醒了吗?就这样走了?这男人……果然让人很无语。
东门想想这一刻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她环游世界见过的男人多了,从来都没有一个像南宫锦这么极品的。
南宫锦转头,冷冷出声。“你有什么事?”
东门想想火了,靠,这冰山男果真是千年不化。她吼道:“喂,南宫锦,你会不会太过份了些啊,好说爷也是个德道高医好不好,你的情毒可得指望爷了,你丫不好好地款待爷,要是将爷惹恼了,谁给你丫解情毒,你丫就等着抽吧你。”
南宫锦静静地望着东门想想,刚才在东门想想说话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朝气,如此的明亮璀璨,昨夜的举动,果然是对的。
他本欲开口,却不想在这时大咳起来。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昨夜为东门想想抹去那部分情感,他本以为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影响,却不想昨夜回到房内,竟是咳出了血。
南宫锦越想越是咳得厉害,那激烈的骇咳声,似是要将肺都给咳出来,而他却一脸淡漠,好似那痛苦的咳嗽并不是他发出的一般。
东门想想望着如此的南宫锦,神色一凛,急急奔到他跟前。“南宫锦,你怎么了?”
在问话的同时,她极快地抓过南宫锦的手,替他探脉。
在触及他的脉络时,东门想想脸上神色微变,她轻轻放下南宫锦的手,厉声道:“南宫锦,你的脉象很弱,随时都有可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望着南宫锦苍白的脸摆出无所谓的神态,她感觉有什么正凝聚在心尖,复杂的情感,袭卷着她……
她还来不及分析那样的情感是什么,便被南宫锦咳出来的血给打断了。
“南宫锦,你……”
“我没事。”南宫锦孱弱的声音打断东门想想的关心。
苍白的唇角,鲜血在无声滑落着,他淡漠地伸出袖去擦拭,那随意无谓的动作,是那么的悲凉,透着无言的绝望,紧紧地笼罩着东门想想的内心,她觉得,喉间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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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番外会在30号结束,最近的心情,写不出轻松风格的,所以不打算写长了,就写两三万字就好,大家就当一个小短篇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