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翼唇角微微一动,终于来了!他稍稍站离雪漓。
只是转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影便来到了跟前。
“抓刺客!”一声大喊,侍卫们一涌而上。
玄色身影的便是风一天,他一条长鞭在手,在侍卫和雪漓之间舞成一堵鞭墙,侍卫一时无法靠近。
而那一袭白衫的男子,凌空而下,向雪漓伸出左手,指尖如玉,泛着润白的光泽,深眸薄唇,面如皎月,这样一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
“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你?”雪漓深瞳茫然,目睹着眼前这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树叶一般飘落在她身前。
司宸墨胸口一痛,那一抹茫然如雾,使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身,却又看不到希望。
她居然说,不认识他……
他望进她的眼,眼中的自己依然……
她望进他的眼,眼中的自己却是惘然……
只是,这深深一望,便再也无法离开彼此的眼。那两双乌瞳,犹如磁石,牢牢吸引着彼此,或痛,或迷茫,却只有彼此……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雪漓脑子里,如果世间真有某人,那必是眼前此人无疑——这个带给她前生来世般震撼的人……
“你是……宸吗?”如风轻颤的声音,如花开放的声音,轻柔,迷蒙,倾尽希望的小心试探。
他刹那呆滞,不明她何有此一问,却被她声音里不确定的惶恐触疼了心扉……
只是一次对望的时间,只是一句问话的时间,司宸墨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没有任何防备的他往下坠去。
只这一个下坠的情景,却在雪漓脑中激起了滔天大浪,电光火石般,耳边响起了雷声雨声,还有孩子凄厉的哭声,而后便是绳索断裂,孩子应声坠地……
前尘,往事,汹涌,澎湃……
“宸——”声嘶力竭的哭喊响彻天坛。
司宸墨原本一身极强的轻功,也感觉这黑漆漆的暗道是个无底洞,竟无借力之处,一个鹞子翻身,双足不经意踏到侧壁,当下气运丹田,人往上直冲。
殷雪翼在暗道口见司宸墨竟然能重新飞上来,也暗自惊心,情急之下,将雪漓轻轻往下一推,雪漓便直线坠落。
原本半个身子已飞出暗道口的司宸墨见状大惊,凭雪漓那点点本事,这无底洞跌下去必粉身碎骨!
出于本能,他松开上飞的力量,伸手去拉雪漓。如此一来,他便重新坠入暗道,与此同时,头顶漆黑一片,殷雪翼将暗道口合上了!
风一天见状,长鞭朝殷雪翼卷来,身边的侍卫上来挡了这一鞭,殷雪翼急退,无数侍卫便潮涌而上,在殷雪翼和风一天之间形成一片人海,而殷雪翼也趁此机会越退越远。
风一天急怒,运气在士兵头顶踩过,如踏云而行,竟有士兵牢牢抱住他双腿,任他怎么鞭打也不松手,且人越来越多,不时便被侍卫从空中拉落,只慢了这么一慢,便眼睁睁地看着殷雪翼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他恼怒不已,难道今天要毁在这些纠缠不清的侍卫手里吗?长鞭挥舞得犹如一条银蛇,鞭影横扫之处,便倒下一片,只是立刻又补上来一批。
所谓双拳不敌四手,这般死缠烂打,他还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这些侍卫,看来今天救司宸墨和雪漓二人是不可能的了,他运气疾奔,决定离开天坛再说。
跌入暗道的司宸墨在空中触到一片衣料,便只是雪漓,将她一拉,抱入自己怀中,并腰间使力翻身,让自己置身于雪漓之下。
他不知道这暗道底部是什么,即便有危险,也不能让雪漓先着地。
雪漓只觉腾云驾雾般坠落飘摇,最后跌落在一堆有弹力的坚实之上,暗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雪漓坐起来,轻唤着摸索,“宸,宸,宸,你在哪?”
忽然被紧紧拥住,她先是一声尖叫,而后熟悉的气息沁入心脾,身后贴着的温暖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我没被摔死,却快被你压死了!”颈间是他温暖的笑意。
那一刻,沧海桑田……
雪漓回身,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感觉,只能触摸,泪水早已决堤,“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
笑声凝固,黑暗中他的声音丝般柔滑,“只要能再次见到你,刀山火海,我亦笑着过。”
“宸!宸!宸!……”她埋首他胸口,她在太和宫写了多少个宸字,她便要叫多少遍!这是惩罚自己!她居然曾经将他忘记过,她如何能饶恕自己?
“傻妞!我的名字这么好听?那为什么刚才说不认识我?我听了有多伤心!”他闻着她的发香,恨不能永此相拥,只要有她,即便在这不见天日之所,即便明日便要上断头台,亦是幸福,亦是满足……
“宸!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以为我从此便是天地间一混沌痴儿,生命里只有‘宸’这个字作为中心心力交瘁去追寻,却永远不会再知道这个字代表的意义……”
一时间,两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