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不相信地看着明帝:“皇上,您说什么?您忘了对笑儿的承诺了吗?”
明帝狠狠地将笑儿的手一甩:“朕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省得你以后为人处事再这么嚣张!”
明帝用的力气太大,笑儿一个没站稳跌到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明帝的身体明显前倾了一下,心里很是有些后悔用力过大了,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急忙把向前倾的身体缩了回来,装作一副非常漠然的样子。
笑珊送走了立风后,一直小心地在里面听着动静,她很明白自己的出现只能提升皇上的怒气,给母后添麻烦。可看到笑儿被推倒在草地上,她再也忍不住了,慌忙冲了出来:“母后!母后,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笑儿忍着痛向笑珊道:“本宫没事,你怎么出来了?”
笑珊朝笑儿眨了眨眼睛,意思是立风已经安全地离开了。
敏妃急忙劝道:“皇上,笑妃为朝廷立下过不少功劳,而且她掌管后宫以来一直——”
明帝不耐烦地打断敏妃的话:“刚才笑妃打人,你没有看见吗?她就是自以为自己老苦功高,连朕都怕了她了,什么事都跟朕对着干!”
明帝走到笑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朝她吼道:“朕告诉你,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什么时候想收回来就收回来!……”
既然立风已经离开,笑儿才没有那个力气与明帝对骂,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可是她觉得身下越来越痛,额头上也不停地渗出汗珠来。
笑珊察觉出笑儿的不对劲,急忙问道:“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儿了?”突然她看到笑儿的腿上有一抹鲜红的颜色在不断地漫延,惊叫道:“血!笑妃娘娘流血了!”
笑儿的意识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那宽厚的胸膛是那么熟悉。冥冥中,似乎又回到了明帝第一次抱她时的情景,她也是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然后慢慢地睡着了。
她可能猜不到,第一个冲过去抱起她的人竟然是受了伤的立诚。
笑儿醒来时,眼珠子转了一圈,知道自己已经躺回到了悬黎宫的凤榻上。只有立诚站在她的床头。看到她醒了,立诚立即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笑儿问道:“皇上没有为难笑珊吧?”
立诚回道:“你放心,皇上没有对她怎么样,你一出事,我们就把你送回来了。”
笑儿又问:“立风呢?”其实她最想问的是明帝,然而他那样对待了她,就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她也问不出口。
立诚道:“边关有紧急军情来报,父皇和风弟去处理了,我受了伤,不方便过去,就留下来了。”
“对了,你是不是从树上掉下来了?摔到哪里,伤得重不重?”
“没事,我皮厚摔不坏。不过锦衣卫下手也真够狠,他们差点把我当成了刺客。”
笑儿问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忘了问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于是补问道:“我刚刚是怎么了?听笑珊说好像是流血了,哪里弄破了?”
立诚的表情突然变得怪怪的,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笑儿就更奇怪了,再次问道:“怎么了?难道我得了什么怪病吗?”
“不,不是!你想多了。”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父皇叮嘱过我们,绝不能跟你说实话!”
笑儿急道:“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快说呀!”
立诚犹豫了好一会儿。笑儿忍不住捶了他一拳:“你想急死我啊?”
立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开口说了实话:“你要挺住。你——流——产——了!”
笑儿惊叫道:“什么?你说什么!流产?我?!”
立诚按住了笑儿的双肩:“你别激动,这是真的。可能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你没有注意到。父皇知道后非常伤心,也非常自责。他觉得很对不起你!”
笑儿无力地在床.上陷了下去,今天的床显得特别的硬,硌得她浑身上下哪都疼。这几天她天天晚上都梦见自己流掉的第一个孩子,梦见那孩子全身血淋淋地来找她,责问她为什么舍弃了他?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的。笑儿真是恨死了自己,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居然连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都不知道,居然还跑去上树爬墙,还那么不知道小心!
立诚接着道:“父皇已经叮嘱过我们每一个人,说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千万不能将孩子流产的事情告诉你。只能说孩子暂时没事,等你休养好了,再找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笑儿对明帝的憎恨已经飚升到了极点,他收她的凤印,他降她的等级,这些她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他竟然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笑儿只有流泪,将她所有的难过、所有的谴责、所有的憎恨都化作了泪水。
立诚心痛地为笑儿抹着泪水:“也许是这个孩子跟你没有缘分,也许是他来得不是时候。你不是有立风、立雨,还有我吗?别伤心了,好吗?只要调理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笑儿仍是流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自己的儿媳和孙子保不住,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