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珊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一样,砸到了黎牮的心头。他把她一个人置在牢狱之中不闻不问,她心里怎么不害怕,怎么没有怨言和恨意?
黎牮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笑珊一副很为黎牮打算的样子:“郡马现在都被锦衣卫盯牢了,他做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一清二楚。郡马贪杯好色,郡主尸骨未寒,他就把本性暴露了出来。这种人哪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到时候他一定会把责任全往你头上推!再怎么说,他也是郡主生前的丈夫,是郡主孩子的父亲,皇上和笑妃会拿他怎么样,倒霉的是你呀!”
黎牮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当初郡马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计划万无一失,现在她在牢里受苦受难,他却仍舒舒服服地当他的郡马爷。
黎牮再次下跪道:“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什么都听您的!”
笑珊低头向黎牮道:“你要记住,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它都会上树。在这个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本事!既然我来了就会帮你到底。你先起来吧。”
黎牮紧张地望着笑珊,这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笑珊严肃地说:“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郡马的头上,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想娶回郡主府,却遭到了郡主的反对,于是就起了杀心。但你悉心照顾郡主让他无法下手,他就奸污了你,并以此要挟你不得将他的事说出去!”
黎牮点头称赞道:“娘娘此计甚妙。”
笑珊得意地微笑道:“只要我再向太子殿下美言几句,他一定会相信你的话的。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地做我的人就是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你到了离宫的年限,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黎牮望着笑珊,脊梁里也冒着寒气: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精明了!不过后宫向来是谁的手段最高,谁谋的权位就最高。像笑妃这样的巾帼英才,几百年也难出一个。如今她能保住自己一条命就不错了,只要做一条听话的狗,笑珊是不会轻易舍弃她的。
笑珊阴阴地盯着黎牮,道:“不过,你得给我句实话,沐恩郡主的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黎牮以为笑珊在考验她的忠心,立即把底掏给了她:“是郡马挑逗奴婢在先的,奴婢当时只是不想再为奴为婢,一时糊涂就上了郡马的当。他花言巧语地哄骗我,说把郡主弄死就让我做正房,我才跟他——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一切的计划都是他实施的,我只是引郡主入局而已。郡主是个好人,我真的不想害她的!”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大喝吓得黎牮腿一软,当场晕死了过去,这个曾给她带来幸福回忆的声音此刻差点要了她的命。
第二日,笑珊与立风去郡主府拜祭郡主,中午的时候便留在郡主府用膳。席间,笑珊一时口痒,吵着要喝酒,立风拿她没办法,只得随了她。郡马是好酒之人,自然乐意相陪,两人倒是颇有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感觉。
可是立风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就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喊上一两个字:“喝!再喝!”
郡马吩咐下人道:“快将太子殿下扶到厢房休息。”
笑珊立即阻止:“郡马爷,还是让太子殿下在这吧,不然你我孤男寡女坐在这里喝酒定要遭人闲话的。”然后她又吩咐下人找来一件披风给立风披上。
郡马微微地笑了笑:“笑娘子对我诸多暗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笑珊敬了郡马一杯酒:“郡马爷果然是聪明人,我确实是想卖个人情给郡马爷。”
郡马将酒一饮而尽:“卖个人情给我?我不懂笑娘子的意思。”
笑珊看了看在周国侍候的下人,郡马立即让他们全部退了下去。
笑珊与郡马边喝边道:“郡马也是爽快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郡马爷难道不想救黎牮吗?她在牢里可熬不了多久了,一旦她把你供出来,你就惨了!”
郡马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娘子越说我越糊涂了,黎牮跟我有什么关系?”
笑珊从袖子里掏了一张纸给郡马:“这是黎牮给郡马的亲笔信,碰巧是被我给截住了,如果是被太子殿下看到,郡马这会儿只怕得上牢里喝酒了。”
郡马是认识黎牮的字的,正苦于没有办法营救她,见笑珊如此向她投诚,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但还是不急于表态。
笑珊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向他道:“郡主已经离世,可怜的天佑刚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怎么能再失去父亲呢?再说,咱们难得都是爱酒之人,黎牮又是我的同乡,这便是缘分。我是很想帮你们一把的。”
郡马立即为笑珊斟酒,笑道:“笑娘子的一片心意,大哥心领了。只要你能帮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说话,大哥为妹妹你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瞧瞧,这转得还真快,原来根本没见过两次面的人,现在竟称兄道妹起来了。
笑珊等的就是这句话:“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