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尚书一听到口信,立即写信给洪岩辉,让他密切注意有京城口音的外地人,一定要多加提防,不得已时,要像干掉袁钦差那样干掉这个新钦差,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一个。
这封信给立风和小四带来了危险,差点害他们成了袁钦差第二。立风可是太子,拿他的命去换洪岩辉的命,实在太便宜那禽兽了。不过,也正是这份危险使立风很快就意外地查清了袁钦差失踪的真相。
立风和小四正在街上吆喝着测字的时候,洪府的家丁来叫他们到洪府给他们的洪公子测字。立风正中下怀,立即与小四跟随洪府的家丁去了洪府。他们在路上拉开了钱褡的底线,沿途撒了幕阳草和芝麻做了暗号。
立风早与立雨商量好了,在他与小四的钱褡里和衣袖里都暗藏了幕阳草和芝麻的种子,一旦遇到劫持或被捉,伺机拉开袋底扣,将种子零零星星地沿途撒去。如果在洪府附近发现幕阳草和芝麻,或由此长出来的幕阳草和芝麻的苗芽,就可以断定他们二人被洪府所掳。
到了洪府,洪岩辉吩咐把二人的宝剑和拂尘缴下,然后盘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立风用泰元方言说他们是道士。小四学不来泰元方言,就用兴东方言回答了洪岩辉的问话。洪岩辉还是不放心,叫手下家将搜查他们,不过什么也没有搜着。
洪岩辉决定宁可把他们关起来看看情况,也不敢轻易就放了他们。他命打手把立风和小四关入水牢,等探明情况后再作定夺。小四见情况危急,怕立风受到损伤欲反抗,被立风用眼神制止了。他们本就为查案冒险而来,绝不能因此半途而废,他们装作不会武功,任由打手将他们关入水牢之中。
立雨带着其余七名锦衣卫焦急地在客栈里等候消息,真是度日如年,一日一日地熬过了十天,仍得不到立风和小四的消息。立雨不能再等了,她按照原来的计划,将太子的大队人马快速招来。她扮成太子的模样率领太子的人马来到泰元府,亮出了太子印鉴和钦差金印,由泰元府安排钦差行辕,立雨带着一行人住进了行辕,挂牌放告。
当地百姓听说是太子亲临,纷纷来递诉状。凡所递状子,立雨都一一收下,嘱咐告状之人数日后再来听候消息。
挂牌放告的第四日上午,有一个粗壮汉子上堂递完状子后,突然发袖箭向立雨射来,幸亏小一反应快,把立雨往边上拽了一把,躲了过去。那汉子又扬手准备发第二只袖箭,小二已经抓过惊堂木飞掷过去,一举击中那汉子的手腕,那汉子哎唷一声还没喊出口,两旁充作衙役的锦衣卫高手已经大打出手,任凭那汉子有再大的本事也是躲避不及,顷刻之间就一命呜乎了。
立雨正想喊“留他狗命”已经来不及了。唉,就这样断了一条线索。
很明显这一定是洪岩辉派来的人。立雨等人判断立风可能已经遇到麻烦了,于是不再等待,率领众将按照计划发兵前往洪宅救人。
立风和小四进了水牢之后真是受了苦喽,他们本是为了查清案件才故意装作不懂武功、不作反抗的,也不后悔吃些苦头,但水牢里的寒气太重,扰得他们实在难受,只能在水中走来走去以求驱逐寒意。
立风正走着,突然觉得脚底下踩到了一块四方的东西,感觉很奇怪,就捞了起来,借着透进来的阳光一看,居然是一颗钦差的金印,与他所授的那颗金印一模一样!
不说用,袁钦差就是在这个水牢里被害的!
可立风他们要怎么逃出这个地方呢?如果逃不出去,就只能步袁钦差的后尘,成为袁钦差第二了!
虽然立风够精明,在进来之前已经做了比较周密的布置,即使他们有什么不测,再过几天,立雨他们就会发兵来洪府,看到沿路撒的幕阳草和芝麻或由此长出的嫩苗,必然斩杀洪岩辉为地方除去一害,也就为他们报了仇。
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堂堂太子爷去给洪岩辉那个混蛋陪葬,还不美死他!
然而他们身处水牢,要逃走并不容易。他们唯一冲出去的机会就是每日送饭的时候,水牢上面的门会被打开。
立风发现给他们送饭的那个丫环很像沈日华所描述的小妹沈笑珊,只是每次送饭,她后面还有两个打手跟着,他没有办法与她说话。想暗中给她使个眼色吧,又怕那姑娘不明白,还以为是他在挑逗她,故意抛媚眼呢。
倘若在旱地,这丈把高的坎子,凭他们二人的功夫是不在话下的,一纵上去,解决了两个打手,逃走就有希望了。只是这水牢之中,大半人深的水,再加上丈把高的坎子,要跃上去就没有把握了。一旦失败,防范更严,说不定马上就有性命之忧。
小四向立风说道:“主子,您是万金之躯,受不得一点损坏,让您在这水牢里呆了十几天,属下已经惭愧万分了。等来人送饭的时候,属下助您一臂之力,您就赶紧走吧,不用管属下。”
立风摇了摇头:“他洪岩辉还不佩你给他陪葬。现在洪岩辉还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这点小苦我还受得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看看立雨他们走完第一步棋后有什么变化。”
小四知道立风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于是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