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推开宜嫔的手,急道:“没你的事,别乱说话。朕先走了,你自己回宫吧。小心着点!”
宜嫔知道拦不住,立即下拜道:“恭送皇上!”她的“恭”字刚说出口,明帝已经走出好远了。望着明帝远去的背影,宜嫔握紧了拳头,她在心里喊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坐上皇后的宝座,成为你最心爱的女人!”
笑儿心中虽然不快,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仍与母亲谈笑风生。旁人也心知肚明,努力避开任何有关明帝的话题。笑儿刚从睿渊阁接回立诚,明帝就赶到了。众人行礼之后,明帝有些内疚地向笑儿笑了笑,一只手抱起立诚,另一只手强行握住了笑儿的手,然后一行人往悬黎宫走。
笑儿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没有明帝的劲大,又不宜在齐国夫人和宫人的面前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作罢了。
一路上不管明帝怎么努力地跟笑儿说话,笑儿就是一句话也不搭理他。连齐国夫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努力地缓和着气氛。这顿晚饭也是吃得闷闷不乐,以前笑儿总是第一个给明帝夹菜,今天她只给母亲和儿子夹,明帝正巴巴地等着她的第三筷呢,她夹了就直接往自己的嘴里放了。还是立诚孝顺,知道给父皇夹菜,避免了明帝的尴尬。
刚吃完饭,瑜贵人就派人来向笑儿请求让她的母亲俞氏在她宫中留宿一晚。笑儿也不说是否同意,只是当着来人的面把齐国夫人送回了驿馆。来人便告退了,连国母的亲娘都不能例外,一个贵人能破例吗?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明帝知道笑儿还在生他的气,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于是以过些日子带立诚去打猎为诱饵把孩子打发走了。
笑儿沉着脸不说话,只是坐在案前练字。
明帝搓了搓手,小心地问道:“还在生朕的气呀?其实朕只是……”
笑儿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画着,连眼皮都没有抬,剪断明帝的话道:“您是皇上,宠幸哪位嫔妃是您的权利,臣妾怎么敢生您的气呢?只要您开心就好,何须跟臣妾说什么理由呢?”
明帝委屈地说道:“笑儿,朕这不是来赔罪了吗?你干嘛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呀?老生气,对孩子也不好呀。”
笑儿一想起宜嫔那狐媚又得意的模样就特别生气,她把笔一扔,抬头问道:“你告诉我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明帝不假思索地回答:“信任!”
笑儿气愤地问道:“你天天跑到宜嫔那吃药膳锅,到我这里用膳时还百般掩饰,你是信任我吗?”
明帝解释道:“朕就是怕你多想才不告诉你的。”
笑儿悲伤地点点头,说道:“是呀,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宫里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明帝慌忙澄清道:“朕是为了保护你,并不是故意要屏蔽你和外面的联系。”
笑儿皱着眉头,突然掉下泪来,问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出宫撞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要等到你们的孩子落地了,再来告诉我啊?”
明帝一惊,心虚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然后气恼地说道:“朕不是严令所有人一定要瞒着你的吗?到底是谁这么长舌,朕查出来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笑儿愣了半晌,突然耸肩一笑:“宜嫔真的怀上龙种了?臣妾应该恭喜皇上又要当父亲了。”
明帝有些懊悔地说道:“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吃了宜嫔的药膳锅之后朕的头痛就好了很多,而且朕与她欢爱时,感觉特别勇猛,这种舒服爽快的感觉是任何一个妃嫔都不曾……”
“够了!那些恶心的话留着跟你的宜嫔去说!”笑儿扶案而起,努力擒住眼里的泪水,向明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妾累了,请皇上出去!”
明帝看到笑儿的眼泪,心痛异常,解释道:“朕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惹你生气,你刚刚说朕对你不信任,朕就是想把心里话跟你说啊。朕,朕的心里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可朕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就想往……你相信朕,只有你才是朕唯一的爱啊!”
笑儿的泪奔涌而出,她指着明帝质问道:“你袖子里那块香帕又怎么说?那是胡蝶送你的,你为什么把它从积北带到宫里,到现在都不扔?!”
明帝愕然,他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回答笑儿这个问题。虽然胡蝶死了,可她却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如果她不是敌国奸细的话,他说不定会把她带进宫的。这个女人最后为国赴死,她的忠诚也令明帝非常感动,于是便把那块香帕留了下来,作个纪念。
笑儿脸上的泪已如雨下,她摇着头,痛苦地说:“我早就知道帝王的誓言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但我还是骗自己你跟其他的帝王不一样,你会一心一意地爱我。可我等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累了,也厌倦了,做你的女人好累。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明帝急忙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一定全力补偿你。”
笑儿冷冷地说道:“等我为皇上诞下皇子之后,准许我出家,我愿与青灯古佛共伴一生。”
明帝吓坏了,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笑儿,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朕吗?难道朕对你的好,你全都忘了吗?朕毕竟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皇帝,偶尔去宠幸别的女人,你就要这么对待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