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本欲上去劝阻,笑儿伸手将他拦住:“皇上能忍到现在已经不易了。你要是现在不让他摔点东西出气,他就该摔你出气了。等他摔完了,损失多少,皇兄找管家清点一下,开个单子,本宫会让皇上赔偿给你的。”
定北王急忙撇清:“小王不是心疼几件瓷器,是担心皇上如此盛怒会伤及身体。娘娘就没有办法让皇上别发火吗?”
笑儿道:“皇兄,您就阿弥陀佛吧。皇上现在发火不打人出气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他这口气是非发出来不可的,发完了就好了。”
笑儿与定北王一直等明帝发够了脾气,才上前去劝道:“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就是再有名的常胜将军也有打输的时候,一场两场的小仗并不重要,只要能把最关键的战役打赢,还是最大的赢家。就目前而言,优势仍在我军,皇上不必过于担心。”
明帝哪好意思面对他们,两人都劝他不要贸然出城他偏不听,现在果然打败了。这两人看上去是来安慰他的,保不定心里头怎么笑话他呢?
笑儿看出明帝的脸色仍是很难看,于是提议道:“皇上,臣妾第一次来到积北没有看过这里的风土人情。现在敌军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骚扰,不如我们穿上偏装,您带臣妾在城内到处看看如何?听说积北的日落很美。”
定北王只是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怕一个说不好又惹得明帝不快。
笑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渴望地望着明帝,无限柔情从眼底飘散出来,把明帝的心都要瞅化了,他舍不得拒绝笑儿,反正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换上便装就出去了。专门负责明帝安全的锦衣卫在后面远远跟着,定北王还找了几个绝顶高手在暗中保护,以确保明帝与笑妃的安全。
虽然暮城的百姓都知道沽胡强兵已经兵临城下,但他们有皇上和数十万雄师驻守在这,把胡兵打回老家是必然之势,因而他们的日子跟平常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商铺酒肆一类还是照常营业。
暮城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尚吴与沽胡的文化经济在这里进行交流沟通。不时会有沽胡的商人甚至是商队从面前走过。这便形成了暮城的独特风格。
笑儿看到新鲜玩意就会好奇地去看去问,而明帝一直拉长着脸,仿佛谁欠了他一文钱八百年没还似的。
笑儿去牵明帝的手,明帝很冷淡地回避了。笑儿奴奴嘴,强行把自己的手送入他的手心里。明帝竟说:“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笑儿并不生气,笑道:“哟哟哟,咱们的尚清什么时候这么害臊了?”
笑儿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明帝的小拇指,说道:“这样够含蓄了吧?”
明帝忍不住偏头一笑。这一笑,便倾国倾城,倾倒芳心无数。
明帝偏头时脸正对着一家茶楼。一位妖娆的女子搔首弄姿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盈盈地拦住了明帝的去路,一出声,娇里还带着妖媚:“小哥哥很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不如到我的茶楼饮杯茶,歇歇脚吧!”
那女子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岁了,还好意思叫明帝哥哥,说话的那股亲昵劲惹得笑儿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帝打量了那女子一眼,面容姣好、体姿丰盈,跟尚吴的女子相比有着一股别样的风情。明帝心中有一点不自觉地悸动,不过还是很自觉地先来看看笑儿的意思。
这回换成笑儿的脸拉下来了,她回道:“不用了,我们赶着去看日落。”
妖娆女子仍一心一意把那双滴滴娇的眼睛去勾明帝:“我这个茶楼的三楼雅间是城里最适合看日落的地方。请吧!”说着就伸手去拉明帝。
明帝刚把身体转过去一点儿,脚连动都没有动,笑儿就把自己小拇指抽了回来,一言不发地独自往前走去。
笑儿一走,明帝自然心急,就要去追。
妖娆女子倒是很识趣,体贴地对明帝说:“女人可不能太宠了,不然就被惯坏了。小哥哥,有空再来我这聚首茶楼喝茶吧。”说完向明帝抛了一个媚眼,松了手,顺手将自己的香帕留在了他的手中。
明帝握紧香帕,赶紧跑去追笑儿,在跑的过程中将香帕偷偷地塞在了衣袖里。还差一两步就追上笑儿的时候,笑儿突然跑了起来。明帝心想,他也没怎么着呀,笑儿干嘛生这么大的气?这不是当众让他下不了台吗?以前那个顾大局识大体的笑儿哪去了?女人果然是宠不得的。
笑儿在前面跑,明帝在后面追。别看笑儿是个女孩,又没练过武,生起气来竟能跑这么快,明帝愣是追了几条街才把她追上,一把抓住,不再任她胡闹了。
笑儿使劲想甩开明帝的手,叫道:“你放开!”
明帝非但不松手,抓得更紧了,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你跑什么呀?不就是喝个茶吗,至于生这么大气嘛?再说朕也没进去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通情理了?”
笑儿跑根本不是因为生明帝的气,而是看到了一个很像圭晴的背影,所以才追了出去,被明帝这么一抓住,那个背影彻底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她正是急恼的时候又被明帝训了几句,自然失去了好态度:“你的人是没进去,可你的心早进去了。你干嘛不去呀?说不定那女人会亲自上雅间伺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