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内,尚琪判了上百个人死罪,虽然理由从面上都说得过去。但平南王也不得不担心起来,提醒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免树敌太多影响日后的前程。但尚琪是铁了心,一定要给笑死留下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就算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也不在乎。
既然谋害庄后的主谋是全妃,那自然就撤下了燕追风的通缉令。笑死拜托尚琪办的事,尚琪算是完成了一件。只是审来审去,谁都不知道语燕的尸体去了哪里。总不能把后宫所有的空地都翻过来找吧?这下倒把尚琪给难住了。等笑死醒来,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这三天,笑儿的情况很不妙,只能勉强进一些汤水,还经常吐暗红的血出来。明帝在笑儿的身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三天两夜,每天给她喂水喂药,替她擦洗身体,陪她说话谈心,盼望着她能清醒过来。
太后和敏嫔也来看过笑儿几回。太后看着逐渐消瘦的明帝,非常心痛,但她除了替他照顾好皇长子、去小佛堂为笑儿母子祈福之外,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看三日之期就要过了,笑儿还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太后和敏嫔担心明帝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一旁陪着他。太医们也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噗——!”笑儿在昏迷之中又吐了一大口黑血。
“笑儿!”明帝大叫一声,被一股从心底迸发出来的绝望和悲凉彻底击垮,昏倒在地。
“皇儿!”“皇上!”太后与敏嫔急忙命人将明帝扶到龙榻上,她们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太医对明帝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和诊断,告诉太后,明帝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急攻心,调理几日就没事了。
“可他为什么还没醒啊?”太后焦急地问道。
“太后,皇上不是不能醒,而是不想醒,他怕自己无法面对。”敏嫔解释道,“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皇上实在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你说得对。”太后点点头,“咱们还是去看看孝慈吧。早知道,哀家就不把莲花糕吃完了,也许还能救下这孩子一命。”
“太后,莲花糕是您的佛缘,再说了,莲花糕又不是花瓶玉器,随便放多久都不坏。”敏嫔体贴地劝解道。
不管多想逃避,明帝晕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笑儿,她是不是已经?”
太后和敏嫔只是用丝帕抹眼泪,全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帝将头往里一偏,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脸。他最爱的笑儿,他未曾谋面的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活生生血淋淋地剜走了。
太后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满面笑容:“你别太兴奋了,当心身体呀。佛祖保佑,孝慈躲过了这一劫!”
“什么?”明帝腾地坐了起来,“母后,您说什么?”
“孝慈活过来了!”太后又高兴地重复了一遍。
“是呀,妹妹吐的黑血都是毒血,她自己把毒给排了出来。”敏嫔见明帝不信,解释给他听,“不过,妹妹的身体受到了重创,孩子可能很难保住,太医正在想办法劝妹妹放弃这个孩子。”
“只要笑儿能活命就好,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怀。”明帝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向笑儿的寝殿奔去,“笑儿!笑儿!”
“唉,这孩子!”太后望着明帝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她发现敏嫔的脸色有点难看,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敏佳,哀家多希望你能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来,一定又聪明又懂事。”
“太后——”敏佳害羞地叫道。现在笑儿已经起死回生,她要想与笑儿争宠,最好的办法就是怀上明帝的子嗣。她与明帝真正的欢爱只有那一夜,但愿她敏佳是个有厚福的人。
笑儿疲惫地躺在床.上,黎罗黎旭正伺候她喝粥,都三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就是她不饿,她肚里的小宝宝也饿了呀。
“笑儿!”明帝扑到笑儿的身上,左看右看,“让朕看看!笑儿,你终于没事了!”明帝对笑儿又是亲又是搂的,看得宫人们都不好意思地掩面偷笑。
笑儿的嘴里正塞着满满的粥呢,被明帝的又亲又抱害得差点喷了出来,她饿得只剩下吃东西的力气了,哪还有劲陪明帝激动啊。她用力地将巴在身上的明帝推开,不开心地嚷道:“躲开,躲开,我要喝粥。我饿!”
“笑儿!你看清楚,朕是尚清啊!你不认识朕了?”明帝吃了一惊,笑儿看见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开心呢,该不会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笑儿从黎罗的手上夺过碗,也不回答明帝的问题,没心没肺地喝自己的粥。明帝坐在一旁急得不行,摸摸笑儿的头,没发烧呀。她整个人看上去神志也清楚得很。
“笑儿,你叫朕一声!”明帝紧张地望着她。
笑儿看都不看他一眼,把粥喝了个底朝天,将空碗往黎罗面前一送:“我还要。”
“笑儿!”明帝火了,他捧住笑儿的脸对着自己,大声道,“看着朕!朕是谁?你说朕是谁?”
“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脾气怎么还这么臭?”笑儿拼命把头从明帝手里挣扎出来,“我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连口饭都不让我吃饱啊?”
明帝转怒为喜,扶着笑儿的双肩,耍赖道:“那你叫朕一声!如果不叫,朕就不给你粥喝。”
笑儿格格一笑,钻进明帝的怀里,用手指轻轻戳他的胸口:“尚清,饿死我,你舍得?宝宝也不会饶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