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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若雾散风吹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季,夕阳西斜,晚霞灿烂,学校周围的绿化树拉着长长的影子,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有接他们回家的父母。

“缘,你哥哥又来了。”身边一个高个女生凑到祁缘面前说。

哥哥?祁缘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看看时间,下午六点。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向高个女生,是谁来着?好像……记不清了,好像是一直对哥哥有想法的,总是通过缘接近哥哥的女孩。想到哥哥,祁缘往窗外看去,穿着校服的人群里,熟悉的身影站在树下刚好抬头望着这边。高个女生的脸一下泛起红晕,只是被窗外透进的霞光掩盖住了,没有人注意。

祁缘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一间普通的中学教室,学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打扫教室的低头扫着地板,教室背后的墙面上画着这个月的黑板报,旁边日历上红色的灯光亮着显眼的阿拉伯数字:2012/12/21

是坏了么?夏天怎么是12月21日?

“缘,我先回去了。”看祁缘不说话而是茫然四顾,也不理她,高个子女生便识趣地走了。

想了半天,祁缘没有明白现在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在读的学校?我又在课堂上睡着了?祁缘随手弄了下头发,也准备离开,突然她注意到,手腕上戴着一只银色手环,她记得以前从来没有的,低头看了下,刚被弄到耳后的头发又垂了下来,是紫色的。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祁缘抚摸着手环,在内侧找到了按键,随后手环上端弹开,露出内藏的复杂电路和一块蚀刻着魔力回路的电池板。

“等等!”祁缘大叫了一声,同时往教室门口跑去,还没跑到,窗外一道黑中带金色的光束直射过来,祁缘往侧边一闪,躲避开来。然而,教室门口的女孩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没有声音,没有光。

黑金光束击中前这一瞬间像是暂停了的画面般止住了,光束展现出它的真容:一个漆黑中散发金光的诡异的点。

黑点停在胸口,突然爆发强大的吸扯力,女孩像纸片一样碎成无数块被吸入其中,一声惨叫都没有。祁缘只得飞快后退,直接撞破窗户落了下去,同时,失去的声音终于回来了,教学楼里爆发了一声声的惊叫。

顺着墙壁落到地面,短靴上流光闪过缓冲压力,祁缘没有摔得骨裂,只是蹲了一下。抬头望去,大楼正在崩塌!紧接着双眼一道金光掠过,“潜能爆发!”祁缘读出技能名,随后金色的魔力回路于身体各处点亮,在技能加持下,祁缘转瞬间便越过几十米,来到刚才哥哥望着他们的树下。然而……已经没有树了,这里只有一个陨石坑,整片大街都没了,到处是燃烧的火焰在舞动,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哭泣,那声音穿过耳膜,在脑海不停里回响。祁缘下意识抬起头,漆黑的苍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裂缝,大地颤抖着裂开,一块块地送进那张裂缝中,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祁缘姐姐?祁缘姐姐你醒醒!醒醒啊!”赛丽亚摇晃着熟睡的祁缘想叫醒她,刚才看到祁缘一脸痛苦,心里十分焦急又无可奈何。

“怎么了?”祁缘猛地惊醒,回过神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反而用嘶哑的声音低声问着急得快跳起来的赛丽亚。

“呼……吓我一跳!姐姐啊,你还问我,自从防线出来后你都三天没回去了你知不知道!于是我就过来找你了,结果看到你倒在这里,到处是血,那边还有几具尸体,真的要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意外。”赛丽亚发现祁缘外出防线后就去找林纳斯大叔,而林纳斯大叔也有事外出还联系不上,三天才回来,赛丽亚得知是过来找她遗失的项链后,急得赶紧过来找她。看到周围的战斗痕迹不免想到祁缘危险了,正检查着,祁缘就一脸紧张的表情,吓得赛丽亚不轻。

祁缘在赛丽亚的帮忙下站起来咳出残留在喉咙里的血块,又把赛丽亚惊了一下,祁缘表示没事,就解释着发生过的事情,却发现躺在草地上太久了整个身子都沾上了不少泥土和碎草,更多的是血,自己的。想起这些血都是被勾戈那个混蛋乱来而吐的,对勾戈的印象差了不少,虽然说是保命技能,好歹经过同意和准备再复刻啊,那么火急火燎的,真不知道赶着去干什么,在心里已经骂了不少遍,还不解死,于是把勾戈起了个外号叫大红狗。

“刚才姐姐怎么了,脸上一直是眉头紧皱的,是哪里不舒服吗?”了解完祁缘发生的事,知道她身体还在重伤状态但无大碍也不再啰嗦,牵起祁缘的手说着别的事情便准备带她回去。

“好像是做了个噩梦,不记得了。”祁缘醒了几分钟后又注意其他的事情就忘了刚才做了什么梦,只知道是个噩梦,想不起来也不再想,微型计算机自动启动的作战衣的治疗技能还只修复了40%,身体发虚,就由着赛丽亚带着自己。

“咦,哥哥呢?”祁缘突然想到醒来后就没看见哥哥,仔细感应了下,见他在自己的识海中沉睡着,也不去打扰他。走着走着,祁缘总感觉身上不舒服,跟赛丽亚说道:“赛丽亚,不如我们去河边洗一下吧,现在身上这么脏,回去还不被人觉得是到哪里挖洞去了。”

“好吧,一起去吧,那条小河也不远,不过姐姐啊,我得告诉你哦,下次出门在外,最好不要一个人,不然很危险的。”赛丽亚其实赶了一路也很不舒服了,一身粘糊糊的,洗洗去吧。

祁缘却在心里想到,这个地方确实独自出门都是不安全的,上次赛丽亚就遭到哥布林袭击,这次自己又被人偷袭,若是无人相救……想到这里,不免感觉世道险恶,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吧。

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偶尔聚成一湾水潭,说是河,也不过十米宽度,深不过一两米,祁缘正拉着赛丽亚在水中嬉戏,此处风光正好,四下无人。两个少女的欢笑声传不了多远就被林子挡住,如同世外桃源。

祁缘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后全身如同脱了枷锁,也把之前的不愉快的事情洗走了,拉着赛丽亚在河滩边的干净地面上晒着太阳。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大地,像是披上金光灿灿的甲胄。

“想不到啊,赛丽亚年纪不大发育不错呀。”祁缘还在不停逗弄着赛丽亚,初到泰拉,认识最久的就是她了,好吧,其实祁缘也没认识几个人。

“哎,姐姐不要玩啦,我其实不小了,我是有八分之一精灵族血统才看上去小而已啦,哎,不要啦。”赛丽亚叫苦不迭。“对了,姐姐刚才是做噩梦是吧,赛丽亚教姐姐一首歌好吗,不开心的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母亲就给我唱这首歌,现在我教给姐姐怎么样,哎,不要碰那里啦。”

赛丽亚已经失去母亲多年,但是那份亲情一直没有断过,总有东西维系着。想到这里,祁缘也停下了手中的说:“好啦好啦,衣服差不多干了先穿上吧,被人看到了就不好啦。”

不久之后,河边响起少女天籁的歌声:

在泰拉上

有棵美丽的树

鸟儿在树上歌唱

有条美丽的河

鱼儿在河里畅游

夜黑昼白

西方天际燃烧的火焰

北国大地干涸的冰泉

在泰拉上

星光闪烁

……

“请所有修炼者注意!请所有修炼者注意!全体从洛兰山脉撤退,立即停止所有活动,明早6点前在防线南门外集结,这是人类联盟的命令!,重复,全体从洛兰山脉撤退,立即停止所有活动,明早6点前在防线南门外集结,这是人类联盟的命令!再次重复……”

如催命的钟声在洛兰山脉响起,一架与魔法世界格格不入的巡航侦查机盘旋在天空中广播,五架低空飞行的护卫武装直升机螺旋桨掀出的狂风惊动大量鸟兽,扩音器震得人双耳生疼,不知情的猎杀团队茫然望着天上黑色的机械造物,想知道更多的信息。祁缘也望着直升机脸色数度变幻,旁边赛丽亚颤抖地低语:“不可能,不可能的……人类联盟……”低不可闻的声音中竟带着哭腔。

发了一会儿呆,祁缘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后拉着赛丽亚就往防线赶,也不管自己身体虚弱,走不了多久就眼前发黑,强忍着,沉默着。

与洛兰远隔数万公里的赫顿帝国内侧,人类联盟总部。

泰拉人类的几位高层静静地围绕一把冰封的残破螺旋长枪坐着。鸦雀无声的会场,只有魔力晶石发出的光在扩散,像一张静止的照片。

还是赫顿帝国君主赫伦五世首先站了起来,然而久久不曾言语。最后环顾四周,解开了长枪的冰封,碎屑纷飞。赫伦五世叹一口气走上去握住这把渐渐显露出杀气的千年古物,如同握着死神的手。其他人也站起来照做,接着一起缓缓道:“使徒重临,存亡之秋,于此许下血誓,圣枪庇佑,吾等视死如归。”比尔帝国君主巴恩四世随后说:“诸位,三千年之期已近,纵观两次使徒战争均持续数百年,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现在,我提议,公布全人类:第三次使徒战争……开始了。”其余人默许。

仍旧坐在一旁的一个长的和楚修一模一样的人淡淡地笑了,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这次这件古董就不用带上了,我能弄死那只绿毛怪。”

总部不远的一处军事基地,鲜红如血的旗帜在飘荡,旗上是两把交错的圣枪——朗基努斯之枪,黑色镶边内,长枪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地面上一辆辆的卡车和反重力魔法毯正在装载着一些不知名的器械,有纯粹的金属圆筒,也有被魔力回路里里外外铺满的大立方体。隔壁的几个工程师围着数个门一样的装置进行最后的调试。士兵们在做最后动员,口号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方形的泰拉另一侧,东方的比尔帝国领土外,断裂的天空之城下方空洞被海水填平形成漩涡,比银树城的巨木粗大几十倍却只剩半截的通天之塔悬挂在云层以上,不知其尽头,下方的人造海岛上正有十万军队排成方阵,和赫顿帝国一样的声浪盖过了海浪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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