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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隋唐时期:南洋进入与中国交往的新时代 (4)

每一年的此时都会看到一群飞翔的候鸟,无论候鸟的生命经过多少代的更新,这一条航线它们始终逃不掉。在候鸟那双晶莹的眼眸中,没有人能寻找到悲伤,因为它们都遵循着生命法则。这一切在它们的思维中和新生代谢、生老病死没什么两样。

每个人的一生也是一种迁徙,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老年。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时间迁徙。另外,还有很多,从辉煌到没落,亦或是从没落到辉煌……如果将人的一生比喻为一座高塔,这座高塔没有顶层,因为每一层都需要你用心血去建造。每建造一层也是一种迁徙。中间的哪一层不按照规格建造,都有可能影响到整座塔楼的坚固性。不知道这一切在冥冥中是否有注定,生命是动态的,有行动就会有成长。

几千年的中国文明像生命一样磅礴怒放,在这块属于它的神奇土地上从根植到绽放,从绽放到辉煌。每一个阶段都历经艰辛,每一个阶段都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如同候鸟一般的迁徙在人类中很多,只是没有确切的时间,只有确定的事件。就像《红楼梦》中的家族败落,必须从府上迁出来,那里只属于辉煌者。导致人类需要更换居住地的原因很多,比如被天灾人祸所毁灭的土地。当这里无法满足人类的生存条件时,那么他们就必须迁徙。

中国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的大型迁徙。商朝末年,因为战争原因就有很多军民逃亡。史书上对于这次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具体这些军民逃往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在唐朝时期,因为当时中国海上交通发达,有很多居民出国定居。就像现在一样,很多人在国外读完学,他们喜欢上了那个国家,便定居在那里。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中国人,在世界各地都存在着“唐人街”,“中国城”,那是他们的标志,那也是中国人的标志。

五代时期的一次大迁徙,是去往苏门答腊。这次迁徙的原因是人祸。这些人是在黄巢起义失败后,逃亡苏门答腊的。当他们在南洋之上航行的时候,他们也许是挥着泪望着属于自己的故乡,然后向另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行走。滔滔的南洋包裹了多少行人的泪水,在每一次海浪的咆哮中,是否掺杂着行人的情绪。

当大唐帝国的辉煌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就像人生的潮起潮落一般,辉煌对于他们而言成为了历史名词。人民在腐败朝廷的压迫下,生活愈加艰辛,每个人肩膀上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不堪重负之时,本应安分的人民便会破釜沉舟。到处都有起义,人民不要求战争,他们只渴望自由平等,当失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利用战争去维持自己原有的生存权利。

世界往往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最令人讨厌的东西,却是最实用的。所有人都讨厌战争,但是在不得已的时候只有拿起战争的武器,去实现梦想。中国有句话叫“有付出就有回报”。但是这个回报只属于少数人,更多的人在战争中牺牲,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能让后世更多的人享受和平。如果能通过战争使整个局面安稳下来,那么牺牲再多的人也都是值得的。

人生最可怕的是付出了没有回报,经历了风雨却不见彩虹。黄巢起义失败,连年的战争更是增加了人民的负担,更多人陷进生活的深渊。在一个地域无法生存,候鸟便会迁徙到另一片天空,人类也一样。人民迁移四处,只要那个地方没有战争,那里的土地能养育这群人,他们就会迁移到那里。也许他们曾经因为自己身为大唐帝国的子民而骄傲,而现在他们流亡各处,却是因为大唐帝国最后带给他们的是无尽杀伐。唐朝末期的中国,战乱频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因为唐朝曾经的富强,它才有资本进行最后的战争。有些国家因为贫穷,在末期的时候,根本无法进行战争,人们都知道战争是最耗资的项目。战争其实打的就是经济。现在也一样。

不知道候鸟在迁徙的时候,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从它们的飞翔中很难找到悲伤。这样的迁徙已经成为它们生命中的一种习惯。人类是这个世界生物中感情最为复杂的动物,当时人们迁徙的时候,他们的情绪无论是否在脸上产生波动,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唯一能理解的是人们在离开自己故乡的时候,心情肯定是沉重的。就像现在的背井离乡,一步一回首,那种爱是从灵魂深处而表达的。

更何况这群人迁徙到国外,要离开这个世代生存的中国。帆船在南洋之上,无论多么优美的景色,他们的脸上都无法露出微笑。倚着船舱,看着倒退的港湾,看着远离的痛苦土地,却无法翘起嘴角。他们都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如果那不是海水,肯定是泪。

南洋水,行人泪。悠悠千年,所有的快乐与不快都随着时光的消逝而消失了。

那一行帆船的影子却永远的被记录史册,当人们翻阅这段历史的时候,依旧可以通过寥寥几行文字寻找到他们的泪水。此时在苏门答腊这座岛屿上曾经居住着中国人,他们将中国文化带到了这里。现在生存在这里的中国人,他们有些是最近来到这里的,有些是曾经中国人的后裔。

今天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依然说自己是中国人。也许他们很多都没有真正地去过中国,没有走过南洋那条他们祖先曾经走过的航线,但是他们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故乡。故乡,饱含了多少儿女情长,穿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仿佛又回到远古的中国。再也不颠沛流离的他们,在情感上却产生了波动。浩瀚的南洋在他们的心中不是阻隔,而是一条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不变的中国人从条纽带上行过,无论在河东还是河西,他们都骄傲地说自己属于中国。

###·密宗大师的足迹——金刚智、不空渡洋

南洋之上满是航行的船只,他们带着一个目标前往远方。也许对于人类而言,南洋只是一条通向目的地的路。这条路也是一种文化,融汇了各国、各民族的文化。就好像老舍先生的《茶馆》,茶馆本身的文化有限,或只是一座单纯的建筑,没有什么深刻含义。老舍先生从茶馆向外挖掘,整个时代,整个中国面貌都融汇在内。这是一种艺术。一座单纯的建筑,一个茶馆,被艺术化后,它的文化却是那样的浩瀚。

现在的南洋也是一座茶馆,如果只是单纯的观望,那么人们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水和数不清的船只。如果透过这些表面来解析南洋,那么南洋也拥有历史,也拥有文化,且比任何国度都要深厚。在当年大唐帝国时期,有两位佛教僧人不远万里渡过南洋,到达大唐帝国弘扬佛教。这两位僧人一位叫金刚智,一位叫不空。

对佛教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僧人都是佛教密宗大师级人物。金刚智是南印度摩赖耶国人,十岁的时候在那烂陀寺出家。十五岁的时候去了西印度,经过四年的苦心学习后又回到了那烂陀寺。三十一岁的时候前往南印度,跟着龙树菩萨的弟子龙智学习,七年的时间学习了很多佛教大乘经典。

在金刚智学成后,当时正值南印度大旱,国王便邀请金刚智前去求雨,没过几天果然天降大雨。因此,金刚智得到了朝廷和人民的尊重,朝廷还专门为他建造了寺庙。这些都是史籍记载,无法得知是否属实,但是在今天看来这些都是为了夸大这位高僧吧!现代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相信求雨这一说法,老天爷真的能够听到人类的祈愿吗?从某种角度来说,这还真是一个不解之谜。

史书上记载,不空大师出生于公元705年(唐神龙元年),幼年时因为热爱佛教便出家了,十四岁的时候在闍婆国(今天的印度尼西亚爪哇)遇见了金刚智,然后跟随高僧金刚智来到中国。他们穿过南洋,带着佛教文化在广州登陆。历史上唐朝廷是非常崇信佛教的,当时的佛教在统治者的支持下自然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又因为唐朝时期海上交通发达,有很多僧人外出求经,还有很多僧人不远万里来中国传教。

便捷的水路是开拓这个时期的文化的前提。因此,路也是一种文化,不同的眼睛可以看到不同的文化。中国历代文人有些都喜欢留墨迹于路上的习惯,这些墨迹连同云游到这里的文人都成为了这条路的文化。在南洋之上,虽然无法留下墨迹,也无法刻碑立祠,但人们的经过,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这种文化浩瀚,而且影响深远。

人们在看到海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胸在瞬间宽广了,有容纳一切的气势。这就是海洋自身的文化,人们称之为“海纳百川”。当人类在大海中航行的时候,会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在行走与观望之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中国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确实很有意义。

当时,金刚智和不空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有很多次碰到海盗,还遭遇了海风、海浪的袭击。不知道在那时候,他们有没有沧海一粟、身似浮萍的感觉。在遭遇危险的那一刻,他们有没有想过目的地和目标。未知的人类就这样在生命的征程中颠簸着行走。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是只要带上信心,带上信仰就够了。无论结果怎样,努力皆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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