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来愈——冷。
冰算什么?在我面前它是春天的——大哥。
“为什么?”有人想——这么问。我拒绝回答,或者掏出一把刀子,把他——吓走。
以前,为一件小事(譬如一棵葱,早上突然——烂了)我会哭。邻居以为我家里死了一位——重要人物,至少叔叔辈的。而其实——只是一棵葱(我大放悲声)。
我郑重写了——悼文:你不该早上就烂,你的墓是晚上——那口铁锅。
殉葬者:一枚鸡蛋,半匙咸盐,25克豆油。
现在,你烂得有些神秘。
我认为这是——命运在作怪。
有人亲眼看见一个孩子对着你身后的大衣柜——伸舌头。
现在,我变成一块——铁。
骂我,打我,不在乎,何况“刽子手”的雅号,听来像——“英雄”。
外边儿的大雪飘在我的里边儿。
我读一本书,目的只是把时间一口一口吃掉。
至于我自己……它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或者一辆卡车,确属——意外。
1996.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