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了
剧场暗下来时
热烈鼓掌的人稀稀落落
为了在黑暗中观察我,你们装上
电源,安好插头,接通了电路
这个主意很妙,很鬼
夜晚又过得如此之慢
那么多黑人和棕色的人
在我的眼前猛然浮现,表情暧昧
我知道我凝结的微笑固然令人难忘
但毕竟是陌生的和恐怖的,不像
公众话题,不像T形舞台上
袅袅转出的内衣女模特儿
浓艳照人而又倏尔即逝
我明白使我心荡神移的,还是排练时
那种感染力,那种尊严
那种心脏的怦怦直跳。那么
为什么还回报以热情,对这贫困
而混乱的生活?为什么只有在睡梦里
你们伸出被窝的手才是滚烫的?
而我此刻,用一种惯常的语调说话
根本不想把漂浮在空间之中
那种无形、闪耀的物质聚拢
果然,剧场暗下来时
热烈鼓掌的人那么少,那么少
因为在你们肿胀的视野里
某种可怕的声音正在枯萎,正在死去
19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