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相继走进酒馆,马银龙没让伙计招待,亲自上前小心应付。
马银龙知道,此镇虽小,来的人鱼龙混杂,不小心得罪谁砸自家招牌不说,结下梁子影响生意。马银龙泡一壶苏州的碧罗春,端上来。老板娘端坐柜台后,嘴里“噗噗”吐着瓜子壳,并没把朱修道放在眼里。她瞧不上马银龙的作派,心里说:“怕啥呀,奶奶个熊。”老板娘与马银龙都是黑龙江鸡西人,典型东北“四大”女人。脸大,奶子大,屁股大,脚板大。老板娘平时走路身后旋起小旋风,大脚片扇地面“哌哌”直响,两只大奶子在胸前上窜下跳。人称大奶妈。
朱修道没有进雅间,选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马银龙手捧菜单递给朱修道谦恭地说:“这位爷吃点啥?”
朱修道命随从取出几个大洋推到马银龙面前,同样也报以笑脸说:“请老板安排。”
马掌柜假装不经意扫一眼,约有十几个大洋,十几个大洋三个人一顿酒,在城里到不算回事,小镇就不同了。按市价十个大洋可换十担新米,是普通农家全年口粮。大奶妈见到阔绰的客人,从柜台后站起身,眼瞧着斯文的朱修道越发顺眼。
“请问这位爷,就您三位吗?”马掌柜问。
“还有两位,喝杯茶功夫准到,请掌柜先行准备,人齐上菜上酒。”朱修道面带微笑地说。
“听口音这位爷是本地人呐,可从未见过。在城里发财衣锦还乡?本店小,照顾不周请这位爷见谅。”马应龙的脸笑得跟包子皮似的,见缝没了眼。
“好说。好说。”朱修道笑容可掬地说。
马银龙收起大洋到厨房张罗酒菜了。
刚喝完壶里茶头道,正准备往里绪开水,刘九和房士光走来,朱修道起身微笑让座。
马掌柜太熟悉这俩个人了,刚才猜测朱修道在等镇上哪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来是这俩个混吃赖喝人见人躲、狗见狗咬的泼皮。大奶妈见到刘九和房士光厌恶地坐回柜台后面。眼睛一转,立即开始翻账本,拿出刘九和房士光的欠账单。
马银龙心想这个与泼皮混到一块的也不是好货,心里这样想,却不敢怠慢,跑进厨房让师傅给菜加足份量。
朱修道对马银龙点头,示意上菜。
不多时,四个伙计接锺而来。朱修道这回开了眼,不是碟、碗,而是盆,一共四盆。红烧野猪盐肉、红烧狗肉、清炖野鸡、清篜野鸭蛋。
红烧野猪盐肉是黄旗酒馆招牌菜,这道菜成名也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