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的收获是科考队好运考察了世界著名的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大草原至肯尼亚玛拉大草原上野生食草动物的大迁徙。法国小伙子海罗把他的博士论文最后定为:《非洲大裂谷与生态大迁徙》。大家都帮他收集资料,也一 起涉猎人文地理与生态的有趣领域。
这里每年一次的二百五十万食草动物的大迁徙,真是世界生态的最大奇观。
白雪的科学观察力和联想力的确是太犀利、太丰富了。她很快向海罗启示:
“东非大裂谷迄今还在活动。它决定了东非的地貌、山川、河湖的分布,极大地影响东非气候、水蒸气循环和雨水的分布。从而决定了非洲草原生态系统的基础生物群落——青草植物群落的生长、更替、展布规律。由此 引发生态系统中层数百万食草动物群落定期大迁徙的世界生态奇观……”
海罗如在茫茫大海里一下子找到了航向,五体投地感激说:
“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海罗如拨云雾而睹东非生态之青天也!”
海罗的论文思路很快走上了从现象入本质、从纷繁抓规律的科学轨道。
白雪在科学认识上,逐步实现一个成熟的重大飞跃,那就是——裂谷。
东非大裂谷只是裂谷的最高级——一级裂谷。还有二级、三级、四级……各级裂谷,组成裂谷网系(或称裂谷树),把地壳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板块。
裂谷,真是奇妙、神奇而美妙。裂谷,在地下,它控制各种地质现象和地壳运动的发生和发展、各种矿床的形成和分布;在地上,它影响各种地理地貌、气候旱雨,从而极大地影响着各种生态和人类的生存发展。
裂谷与矿产、裂谷与地质、裂谷与地质灾害,已成为白雪终身研究的主要课题。
裂谷与生态、裂谷与人类、生态与人类,也成了白雪终身关注的课题。
有感于数百万动物大迁徙的生态奇观和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白雪填词一首:
夺锦标
——生命的宣示
斗转参横,
蹄埃无际,
帝造生灵奇迹。
细雨流光似令,
天兽无拦,
趋芳寻碧。
溅红迁徙路,
志天涯,
前戕争继。
壮哉兮,
百万蹄流,
万古无垠生力。
雄吼狮王致意。
“没有尊兄,
生命就要湮迹。”
“感念嫩芳情照,
错落萋萋,
连云烟碧。”
爱吾星独好,
蓝盈盈,
金谷绝丽。
美哉兮,
生境盎然,
万类和谐天地。
非洲赤道,看来确是离太阳最近。旱季到来,毒烈的晴空无一丝云彩,地面无半点遮阴的暴晒,让科考队领略了从未经历的酷热。男士们热得受不了,学非洲人,只穿三角裤;丽娜也只剩下三点式;白雪——东方美女, 怎么热也要穿短衫、短裤或短裙。大家让她学丽娜,她只是笑笑:
“习惯了,热不死。”
从未经历的极度酷热,使皮肤细嫩的白雪一下子满身长毒痱子、毒疖子。加之白雪无论如何不穿三点式,毒痱不但使白雪日夜奇痒无比,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开始整片化脓。那么酷热的天气,身上整天流臭脓水,可以 想见是何等痛苦。白雪绝佳皮肤,经受了有生以来最惨痛的摧残。杰克和非洲中尉,深知消炎去痱根治的秘方。两人不知从哪里捉了两条又粗又大的雌雄眼镜王蛇,当着白雪面杀死,取出鲜活的两颗颇大的蛇胆,让白雪马上 吞下去。三天之内,眼看着脓停痒止痱消,还原了白雪的本来面目。白雪真是万分感激以后再怎么热,也不再长痱子、疖子。
饮水、用水成了最大问题。车上备的最多的是水。杰克和中尉很有办法,土著人一队队跑到很远地方将水一罐罐用头顶回来。他总能从汽车里将一瓶瓶饮水摆在你面前。晚上、早上还偷偷给两位女士送点水简单洗漱一下 ——这个待遇男士是没有的。
在任何一条臭水沟、泥浆般的小沼地,都可看到为水展开的凶残争夺与杀戮。
不巧穿越一片干枯的荒原,五天五夜没找到一点水源,人人滴水未进、气温灼热烫人,嘴唇干裂出血,心中像燃着一团烈火。坐在汽车里,像坐在火炉里一样难受。两位女士已昏厥几次,只有格外强健的杰克和非洲特工 中尉还在想法挽救全队极度干渴酷热的危境。特工中尉拉上杰克,带上手枪、匕首和桶走向近处一个水沼。沼地早一滴水都没有,横七竖八躺着渴死的兽类。一只大雄狮干渴得极度力竭,望着另一只同样干渴的长颈鹿,站都 站不起来。突然长颈鹿轰然一声倒下,中尉大喊:“快去放血!”两人奔到未完全断气的长颈鹿身旁,赶快割断血管,接了半桶血。杰克又一枪将雄狮击毙,接满了一桶血。赶快提回来,大家把一桶血喝个干净。平时有谁喝 生血?这时,只要稍能解渴,什么都不顾了。生血喝下去,就像在燃烧的心头,洒了几滴水。多少缓解了一点。
中尉说:“赶快开车赶路,我记得离这六百多公里,有一处非洲神奇的‘上帝之泉’。无论怎么天旱,它总有泉水涌流。”
车乘着夜色气温稍低,急急驶向“上帝之泉”。全车人渴得昏昏迷迷,丽娜已完全昏迷。凌晨到达,人山人海围着泉水,当地土著人荷枪实弹,维持秩序。买水长队长到望不到头,要排多长时间哪!
突击队中校派的五人保卫组一直掌握科考队动态。他们早两天赶到“上帝之泉”,拿出资金,日夜排队,预先买好了十八大桶水。科考队一到,保卫组主动找上门,马上拿到这十八大桶水。真是救了命!那个渴,这一辈 子再也没经历过。喝进去几大碗,像水倒进干透的土地,一下子就吸干了;接着又一大碗一大碗的喝,肚子发胀,可嘴里还是干渴难忍。于是歇一会,喝几碗;再歇一会,再喝几碗……两位女士每人大约喝了两大桶,男士们 每人喝了三大桶,这才慢慢压住了干渴的感觉。一下子,大家倒在车里,呼呼大睡过去。睡了一天一夜,陆续醒来,才感到饥饿,有了食欲。至此,大家已经五天五夜没有进食了,但干渴的难受早把饥饿压了下去。五人保卫 组又买来十大桶水。
大家又像饿虎扑食一般,伴着清凉的泉水,狼吞虎咽地大吃面包和罐头。总算是战胜了非洲之旅最难忍的干渴。
一次住在一个小村落。半夜听见周围小树林一片响声,白雪轻轻穿上衣服摸了出来,一看树林里是一群饿极的狮子。她正想喊,杰克一把捂住她嘴:
“一个人不能喊,也不能开枪。我去叫酋长,他们有办法。”
一只饿极了的母狮,冲进村子,咬死村子里一只狗,拖着跑回树林。树林里马上响起一片抢食的厮打声。
半夜叫醒酋长。他马上安排全村人点亮火把,手举长茅,突然敲鼓打盆,一齐大声呐喊,狮群一看人多势众,悄然退去。杰克和几位男士个个举枪瞄准为首的雄狮,万一冲过来就开枪。
白雪真有点喜欢上这个英国佬!啊,不,还有郎君古道和深坠情网的丽娜呢。
黑非洲、黑美人,真是上天的赐予啊。科考队的白种人、黄种人个个被晒得像混血儿,显露出连自己也万分惊讶的另样肤色美!
回国以前,白雪又专门去了两个开采的富铀矿及时解决了开采中发现的新问题,保证了开采的顺利进行。这两个富铀矿的矿石确保了“曼哈顿工程”、“管合金计划”所急需的优质铀矿石。
忘不了啊,非洲的资源、非洲的丛林、非洲的瀑布、非洲的迁徙、非洲的太阳,还有非洲的朋友、非洲的神奇!
回到剑桥,七个战略矿床——三个铀矿、两个铜矿,一个铂金矿、一个金刚石矿,写了绝密报告呈英政府。每位学子的学位论文都达到优等。白雪的博士论文:《非洲裂谷树系与超大富矿床》第一次在世界矿床界系统扼 要阐明“裂谷富矿”理论。获得优异“S”的高分。大家还联名或单独写了十来篇论文,涵盖了东非大裂谷地质、矿产、人文地理、自然生态诸方面。引起世界地学界、地理界的极大兴趣。尤其是白雪首次提出的非洲裂谷树系 决定性控制非洲超大富矿床的观点,更引起轰动并影响深远。
而卡文迪什实验室由布拉格大师领衔的浓缩铀课题,利用非洲“鱼鳞”矿的最高品位富铀矿石,已攻克了整个浓缩铀工艺流程。英国“管合金”计划,步美国“曼哈顿”工程之后,在研制全程成果上大大超越了德国法西 斯,取得了同盟国地下核弹争夺战胜利的双保险。
在伟大的反法西斯二次大战取得完全胜利的欢庆声中,杰克和丽娜举行了婚礼。非洲科考队成员都作为特邀贵宾参加,大家成了终身的密友。
为了表彰白雪二战时在非洲担纲“M·C”行动的卓著功绩,吸收白雪为英国皇家科学协会终身会员。剑桥、牛津两著名大学授予白雪“荣誉科学博士”称号。
抗战胜利后,恩师来信告诉白雪,他又回到清华任原职(副校长兼地质系主任),正帮助白雪争取清华基金,让她攻读完博士去美国著名大学地质系作系统考察。白雪喜不自胜:考察机会难得,郎君又在美国。
临行前,在非洲结下生死之交的杰克、丽娜,执意要请白雪的客。宴请、Party、欣赏莎士比亚戏剧、旅游皆可,请白雪自定。盛情难却,白雪点的是欣赏伦敦爱乐交响乐团门德尔松专场音乐会,杰克在该乐团正好有位挚 友,想方设法为杰克买下了位置最好的包厢。丽娜把海罗、贝德,特别是白雪恩师贝文院士、卡迪文什布拉格大师、三一院长请来作陪。
开场就是白雪最熟悉的、小时听父母反复协奏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指挥是白雪最喜爱的冯·卡拉扬,主小提琴是正在伦敦巡回演出的世界伟大小提琴大师克莱斯勒,用的也是一把“伟大斯特拉迪瓦里”。恩师和挚 友们都暗暗吃惊这位爱徒和偶像今天显现出从未见过的激情、狂热、痴迷和感动。
白雪始终沉醉在幻觉之中,好像亲爱的妈妈复活了,正用她的“伟大斯特拉迪瓦里”与卡拉扬和伦敦交响乐团合作,为女儿非洲之行的成功、为盟国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演奏这辉煌不朽的小提琴协奏曲。
第二首是门氏十七岁时,读莎士比亚戏剧,获灵感创作的同名序曲《仲夏夜之梦》,所谓神童不朽之作,以后又完成了配乐。演奏是配乐版。接下来,《芬格尔山洞》,最著名的苏格兰海岛山洞风光交响序曲;第三《英 格兰交响曲》、第四《意大利交响曲》,是跻身世界最著名《交响曲》前列,千场不衰的门德尔松《交响曲》代表作,还有《无词歌》等。白雪在妈妈辞世后二十二年,才完全透彻理解门德尔松为什么是妈妈的最爱;为什么 《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充当了父母情深意笃的红娘。这些门德尔松最脍炙人口、音响千古的杰作,对人间情爱的精妙唱颂、对旖旎大自然美景、纯朴多姿民间歌舞、与自然同在、梦幻精灵仙怪嬉戏的辉煌旋律,是令生命短暂 、却无限留恋人间、亲情、大自然的妈妈最神往的。作品完全演奏出妈妈的心声,真是“灵魂共鸣”的最爱。
一九四六年,白雪含泪辞别恩重如山的导师贝文和第二母校剑桥,辞别生死相交的密友,得到清华资助去美国考察访问了哈佛、普林斯顿、哥伦比亚、耶鲁、麻省理工、芝加哥、斯坦福大学地质系。古道已获得耶鲁大学 核物理博士后留校做研究。白雪考察后受聘耶鲁大学地质矿产研究所任研究员。参加了“曼哈顿工程”的耶鲁、芝加哥、哥伦比亚、加州大学,在先后了解了白雪在非洲的卓著功绩后,都授予她“荣誉科学博士”称号。
白雪受聘耶鲁后,立即主动向地矿所申报了自己的课题《美洲巨型矿床研究》,这正符合二战后,恢复经济的需要。耶鲁对自己的“荣誉科学博士”自然在课题经费和助手配备、实验、资料等配合上给予了特殊关照。由 于白雪对世界富铀矿规律的总结、阐述、勘查的卓杰成果;以及首先在世界提出并阐明裂谷富矿理论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新、最高水平的矿床理论,特批她可以独立招收地质矿产硕士、博士研究生。她的课题列为全校重 点,全所星级课题。这位博士导师,仅26岁,与自己博士研究生年龄相差无几。
一开年,白雪招了两位美国、一位华裔、一位英国学生为研究生。加上一名助手,共六人课题组,启动她宏伟的“美洲巨型矿床研究”计划。在三年内,这个课题组足迹踏遍北美的海岸山裂谷、落基山裂谷、阿巴拉契亚 山裂谷、科罗拉多裂谷,南美的安第斯山裂谷等及其中已开采、已发现和正勘查的几乎所有超大、富矿山。收集了全面、详尽的地矿资料、测试数据、开采记录,作了系统、深入、观点创新的研究。她和她的课题组的有关论 文开始在世界最大、成果最多的“科技王国”崭露头角。尤其是每年末由白雪主笔的综述性论文《美洲巨型矿床》,在权威地矿杂志上连载三年,成了世界地学界学者们必读的最新经典:“之一”论北美裂谷发育及其控制的 巨型矿床;“之二”论南美裂谷发育以其控制的巨型矿床;“之三”又从最新的理论高度,综合对比、系统论述美洲、非洲世界两大裂谷树系的发育特征及其控制的巨型矿床的形成展布规律。进一步对“裂谷富矿理论”作了 深入系统的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