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是在大兴安岭某林场两个不同的小学上的,第一小学和第二小学!十好几年没回去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变了摸样!
先说“一小”,在那里我读了育红班和一年级,虽然过去很多年,虽说那时候我还小,但我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个“故事”和我的亲身经历!
上小学的时候,高年级的学生总是欺负低年级的,而我却很少受欺负。因为,在四年级我有个“小哥”,其实不是亲哥,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是我邻居,我俩经常一起玩。
一天,邻家小哥一如既往的来我家里玩。不知是为了逗我,还是吓唬我,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学校的故事!
“咱们‘一小’以前是一座小山,虽然山小,但是却发生过一件很出名的事!也是我要给你讲的这个故事的发生地点,故事的名字叫——《死孩子》”
小时候对“死”没有什么概念,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对生命本能的畏惧吧,我很害怕谈起死人。听闻“死”这个字眼,我的小手不由得握紧起来!但是我想听故事,只能勉强自己的小手不去捂住耳朵!
他看着我渴望的眼睛,嘿嘿一笑!他这一笑,忽然让我感觉特备阴森,我猛然感觉,他不像那个和蔼可亲的哥哥,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这座小山很不起眼,但是却是从林场通往山下的捷径!走这条路的人太多了,为了供人休息,大家在这里建了一处凉亭!”
凉亭?
现在,许多山上依旧有凉亭!但是很少有人到哪里休息了,因为很不吉利!刚刚生下的婴儿,如果畸形,就会被抛在凉亭,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狼或者其他野兽吃掉!人们寻死也“喜欢”在凉亭上吊!所以,每次我山上玩,看到凉亭都会躲得远远的!
“有一次,一个抱着满月孩子回娘家省亲的女人,从山上林场下来!山路难走,她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自然感觉疲惫。熟知山路的她,找到了这个凉亭,略作休息后,开始下山。那时的天已经到了黄昏,正是山上野兽出没的时候!”
我担心的问道:“她不会遇到熊瞎子,野猪,或者狼之类的野兽吧!”
他看了看我,说道:“这条路很多人走过,人气重,所以野兽很少在这里出没,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自己下山!”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讲!
“说来奇怪,还有几里地就会下山的她,竟然在这时候迷了路!”
迷路?在山里,人们长走的地方,会被踩成了路,不会生草!所以沿着山路就可以下山,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何况她是大人,那就更不会迷路了!因为,她那个年代,属于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知道该怎么辨别方向,在未知的情况下,会在树木上刻记号,以至于自己不会迷路!所以,山里人走山路轻易不会迷路的。
他看着沉思过后抬起头的我,接着讲。
“听大人们说,是遇到了‘鬼打墙’!‘鬼打墙’就是,走了很远,但是后来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总在原地转圈圈。而她,却总是回到那个凉亭!”
太诡异了!我完全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自己明明知道下山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竟然回到了开始的地方!这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事情!我甚至可以“看见”,她一次又一次看到那凉亭时的惊悚面容!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我,接着说。
“她一直在这个凉亭周围转啊转,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和下山的路!她害怕极了!她的害怕来源于她对这未知力量的恐惧!她更害怕,她怀里的孩子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夜晚!晚上,山上刮起了风!山风最是刺骨,吹着山上的树木,发出‘呜呜’的声音!”
说着,他学起了风声,有些神似,又像是狼叫!
家里没有人,爸妈在店里还没回来!家里静的吓人,只有他学风的声,“呜呜”……“呜呜”……
“风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着。让我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那个女人当晚那个空荡的山里!我不禁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看着我神情紧张,好像感觉很满意,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配合着他那稚嫩的脸,显得特别扎眼,诡异!
“就这样,过去了一晚!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夜晚里,凉亭中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有人上山,在凉亭里发现了她!手里包裹孩子的布条碎成很多片,每一片上面都有鲜血!亭子里,遍地的肉屑,棕色的木头全都涂满的鲜血,红的扎眼!满亭子都是血腥味!石桌上,用带着鲜血小孩子的白骨拼成一个‘骨孩儿’!那女的满嘴都是血,狰狞的笑着,神情恍惚!嘴里嘟囔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他眼睛直勾勾的,嘴里发出女人的声音,真的像丢了孩子的母亲一样。我双脚打颤,哆哆嗦嗦的后退。他边学边步履蹒跚的走进我,眼睛竟然逐渐泛起了眼白,我心里不由得一揪!
女鬼附身!
我汗毛炸立,转身撒腿要跑,听到他“扑哧”的笑出声来!
“没事,只是一个鬼故事而已。别害怕,我学着声音,吓你玩的!”
他把我拉回沙发坐下,说道:“还听不听了,不停就算了!”
我很矛盾,害怕却满心的好奇。小孩子都是这样,好奇心大于一切。
“下山后,大家发现她疯了!她丈夫把她送到娘家养病,她却总是疯疯癫癫的嘟囔着‘还我孩子’……后来,她总是不停在幼儿园或者学校门口出现,打扮的和哪天下山时一样,穿着花红袄,在放学时寻找她的孩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上吊死了,在那个凉亭里!晚上,附近的山下的人,总是可以听见一个女人隐隐约约的呼喊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再后来,那座小山被铲平了!建了学校,周围也注满了住户!再也没有人听见,有女人哭诉着‘还我孩子’!”
他讲完了,看了看我,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给你吓得!就是一个故事而已!好了好了,我回家吃饭了!”
我连忙拽着他的手,说道:“不行!我害怕……你得把我送到我家店里!”
他看了看我无奈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听完这个故事,我一晚上猫在被窝里没敢睡觉!我总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个女人在我耳边惨厉地哭诉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这件事过了半个月我才渐渐忘却,也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却不知道在学校里,遇到了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