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期待
“你会读心术？”冰儿惊讶的问。
“对呀，天生就会，可除了皇兄，没人知道。”倩怡的口气有些抱怨，父皇和母后太忽略她了。
“幸亏没人知道，不然别人和你说话相处都会不自在。”
“什么不自在，我很少去看别人的心。算了，不跟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出宫看心荷姐姐。”
“今天只要去看看心荷姐姐有没有被放出来，我们不需要在她们面前露面。”
“小二，再拿一坛酒来！”一位身穿蓝袍的公子对着忙碌不己的小二喊道，他身边已经有两个空酒坛，一看就知道是个借酒买醉的公子哥。
“好咧！马上就来！”小二又送上一坛酒，那位公子接过酒，马上就对着酒坛喝，小二看那位公子长得俊俏，眼里尽是悲伤，不像一个纨绔子弟，好心的劝道：“客官，你还是少喝点，酒多伤身啊！”
那位公子放下酒坛看着他，冷漠的说了一个字：“滚！”
小二被公子哥看得毛骨悚然，听到那冻死人的声音，颤抖的说：“那我先走了，你要有什么需要再叫再……再叫我。”
董云天看着酒坛，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杜心荷，他猛灌一口酒。为什么？原以为他可以忘了她，可在洛阳听到她被押解到天龙城来时，他竟然不顾一切的追到天龙城，今天在府衙看来她满身伤痕，心痛不己。四年了，为何还是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为何想到她心还是那么痛？她是他的仇人，是个根本不值得他爱的人，为何他都明白，可依然下不了手杀她。董云天不停的往嘴里灌酒，可是酒坛突然被人抢去。
“云天！”赫流皱眉叫道。
云天看来人是司马赫流，先是惊讶，然后苦笑着说：“赫流，想不到你也来天龙城了。”
司马赫流坐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董云天玩世不恭的说：“没有，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顺便尝一尝这里的美酒和美女。”
“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我没什么事要做，就陪你喝吧！”赫流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勉强。
“其实我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到这来的。”赫流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都不能对他说，他还能对谁说呢？
司马赫流听了只是挑挑眉，并没有插嘴，等待云天继续说下去。
“那个女人是我唯一爱过的，可是她却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大哥。”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年前：大厅里董家堡所有人都在静待着刚死里逃生的董家大少爷董云剑描述追杀莲心教主的情况。董云剑喝了一口茶，说道：“这次所有人都死在莲心教主的手里，我这条命是洛阳知府的妻子用命换来的，你们知道莲心教主她多大吗？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只不过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时，一支飞镖穿过董云剑的咽喉，他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
董云天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唯一的大哥在他面前死不瞑目，而杀他的人竟然是他上个月救回来并且爱上的女子杜心荷！他急切的跑出去，摇晃着脸上无一丝表情的杜心荷，激动的说道：“心荷，你告诉我刚才不是真的，那只飞镖不是你射出去的，我大哥不是你杀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对不起！”心荷面过表情的说，脸上没有一丝后悔，就如她刚才射出的飞镖没有一丝犹豫。
云天突然觉得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女子，他印象中的心荷是个温柔、心地善良、懂得为人着想的女子，绝不是这个杀了人都没有一忏悔的女人。
“云天，杀了他，替你大哥报仇，不能让你大哥死不瞑目。”董堡主怒吼道，他无法相信儿子就这样死了，连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他不能原谅凶手，一定要让她血债血还！
董云天拔出剑指着杜心荷，痛苦的问道：“为什么？我大哥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难道你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是我的亲大哥，为什么你要杀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心荷欲言又止的说：“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你就那么想死吗？那我成全你！”剑向心荷刺去，血慢慢染红了衣服，她没有闪躲，甚至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好像死可以让她解脱。
云天想再刺得深一点，替大哥报仇，可他下不了手，看到她流血，他心痛得要死。他拔出剑，怒吼道：“滚！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堡主气愤的说道：“云天，你疯了吗？放她走，你是想你大哥死不瞑目吗？”
“爹！放她走！不然就让我死在你面前！”云天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道。
“你这个逆子！你真的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
“放她走！”剑已经划破了皮，血流了下来。
“好！好！我放她走，你把剑放下来！”堡主生怕他真的割下去，他不想一日之内连续失去两个儿子。
心荷望着董云天，难过的问：“董大哥，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救我？这样做值得吗？”
“不值得，可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去，总有一天，我会把我今天的痛苦十倍的加注在你身上。”
赫流拍拍云天的肩膀，说道：“你就是为了杜心荷，变成现在的邪情公子！”
云天苦笑着说：“我以为我对她的爱会随着时间而冲淡，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销声匿迹了四年，现在一出来便牵扯一棕灭门血案，明明知道她绝非善类，可还是下不了手杀她。”
“灭门血案和她无关，她也是被人栽赃嫁娲，现在她已经被无罪释放了。”赫流解释道，不知为何，知道水冰儿是莲心教主以后，他并不想与她为敌。
“真的无关吗？她的身份和杀我哥的原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云天挫败的说。
“她是莲心教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她当年会杀你大哥，是怕你大哥把莲心教主的身份泄露出去。”赫流猜测到，四年前追杀莲心教主的行动，他并没有参与，听说除了董云剑，其他人全都死了，就连洛阳知府傅晨夫妇也没有幸免。
“莲心教？你是说四年前那神秘的邪教？”云天惊讶的问，他怎么从来都没想到这个。
“没错，当年武林盟主发出追杀令，追杀莲心教主，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惨死，只有你大哥活着回来了，你大哥应该是发现了莲心教主的身份要告诉你们，恰巧杜心荷去找你，为了阻止你大哥说出来，才会杀了他。”司马发现云天的心思似乎不在这，眼睛一直盯着街上，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位脸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在街上茫目的走着，好像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走。
杜心荷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街上游荡，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心在痛，痛到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来，痛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外面的一切。
四年了，她在这四年中为莲心教奔波，不去想有关他的一切，不去回忆走时他那痛彻心屝的表情，可是刚才在府衙外看到他时，才发现她有多想他，他的好、他的笑、他的痛苦都已经深深的刻在她心里，想忘都忘不了。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他们，让他们相爱，却又让杀兄之仇横在他们之间。如果有得选，她绝不会杀董云剑，绝不会让他痛苦、让他恨她！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让董云剑把冰莲泄露出去。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冰莲时，是被杀手关在地牢里，那时，冰莲看起来不过十来岁，面黄肌瘦，可是眼睛却明亮得有如十五的月亮。当她睁开眼看到身处地牢时，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是暗淡了一点，仿佛习惯了这种环境。那时她就就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女孩，要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
心荷还在回忆以前的事，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她的路，她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前面不怀好意的几个人，马上回去神来，冷冷的说：“让开！”
“姑娘，本公子是看你一直在流泪，才特地来陪你的，是不是被情郎抛弃了，才会那么伤心。不用担心，看你资质还不错，晚上就陪公子我吧！保证晚上会让你醉生梦死！”刘武打量着心荷，淫笑着说。
“啪！”心荷一个巴掌甩过去，冷冷的说：“滚开！”
刘武捂着脸，气愤的说：“凭你也敢打我，简直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女人抓起来！”
董云天情不自禁的想去救杜心荷，司马赫流拉住他，指指刚刚从对面茶馆飞下去的两名女子。
“呵呵！刘武，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都在欺负人！”倩怡冷笑着讽刺到。
刘武被倩怡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害怕的说：“公主，你误会了，我只不过看这位姑娘脸色苍白，想带她去看大夫。”然后瞪着心荷，仿佛如果她敢说不是，他就会把她碎尸万断。
倩怡当没看到刘武警告心荷的眼神，问道：“是这样吗？心荷姐姐！”
听到倩怡称心荷为心荷姐姐，刘武差点没栽倒在地，不是这么倒霉吧！每次惹到的女人都是倩怡公主的朋友，不但占不到一点便宜，还白白挨了巴掌。
“公主，我没事！”心荷无力的说，她觉得全身无力，快要倒下去了，冰儿赶紧扶住心荷。心荷望下冰儿愣住了，她的眼睛好像冰莲，可冰莲不会笑得这么灿烂，而且她的脸上也没有这么大的胎记，眼神瞬间暗淡了，她虚弱的说：“谢谢姑娘！”
“不用客气，我叫水冰儿，是冰莲的朋友，帮助心荷姐姐是应该的。”冰儿笑着说，然后问：“你的伤还没好，紫寒姐姐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你也是冰莲的朋友？”心荷惊讶的问，然后笑着感叹道：“多交一些朋友也好，这样她就不会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跟你们年纪相仿，可我却从来没看过她笑过，希望你们的笑容能感染她。”
冰儿的笑脸僵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会的，一定会的！”
“冰儿，新科状元来了。”倩怡望着一脸焦急正在向她们这边走来的傅紫寒，提醒到。
紫寒看见心荷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生气的说道：“心荷，你的伤还没好，现在单独跑出来是很危险的。”
心荷淡笑着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要不是有公主和冰儿相救，怕我早已落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手里了。”那个刘武不知在什么时候溜了。
紫寒惊讶的看着倩怡和冰儿，良久才说：“谢谢你们救了心荷！”她实在想不通这位公主怎么常常出宫，皇上和太后都不管她吗？还有她旁边这位，上次在皇宫看到她在皇上身边，不知道她又是什么身份。
心荷对紫寒介绍道：“她叫水冰儿，也是冰莲的朋友。”
“什么？她也是那个冷血人的朋友！哼！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冷血人开始喜欢结交朋友啦！”紫寒讽刺到，一提到冰莲，她就像全身长满刺。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冰莲是杀了你全家吗？你这么针对她！”倩怡气不过的说道，可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其她三个人脸色瞬间发白，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紫寒用力的握紧拳头，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她的确是杀了我全家，所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她。我也劝告你们一句，离她远一点，她跟你们不一样！”说完也不看冰儿和倩怡，直接扶着心荷，说：“我们走吧！”
心荷抱歉的看向冰儿和倩怡，然后由着紫寒搀扶着离去。
冰儿闭上眼睛，感受着风轻轻的拂过脸颊，心也慢慢的平静。她睁开眼，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微笑，对着天空说道：“我说过从今天开始，我要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倩怡担心的问，她刚才真不该多嘴。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让过去来影响我现在。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只是逼不得己的杀了很多不该死的人，我不杀他们死的就会是我。如果有人想替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报仇，我会给他们机会，可杀不杀得了我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如果说她有错，也只是错在当年不该留在傅叔叔家，其他的并不是她的错。
“冰儿，你该不会真的杀了傅状元全家吧？”虽然这不是她该问的，可她真的很想知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紫寒姐姐把帐算在我头上，并没有错。好了，不提这些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被别人盯很久了？”冰儿突然看向离这不远的酒楼说道。
“从我们从茶馆下来开始，就一直被人注视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他们啊？”
“那当然！”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向酒楼走去。
“你们俩个应该不介意我们坐吧！”冰儿笑着对司马赫流问道。
不等冰儿问完，倩怡已经坐下来了，大喊道：“小二，给我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通通都端上来。”
赫流好笑的问道：“这种情况，我们能说介意吗？”
冰儿也坐下来，笑着说：“嘿嘿！你说呢！”
董云天不悦的问：“赫流，你认识这两个女人吗？”
“不认识！”赫流很干脆的回答。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不要以为我昨晚喝醉了，就忘记了你的长相。相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想怎样？”倩怡也不拐弯抹角，昨晚她趁机扯下过他的面布，所以她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姑娘，会不会是你喝醉了在梦里见到我！唉！人长得帅就是麻烦，天天都有人用各种理由想引起我的注意。”赫流哀叹道，逗弄这个小公主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