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要说黎明
“你――”舒清明看着心口上的刀，想不到死丫头竟会不故自己的安危，挨着受他一剑一掌，也要刺他一刀！
“傲风----”
他的眼神在飞奔而来的满脸惊惧的舒傲风脸上稍一停留，人，软软的倒下了！
“大哥----”舒傲风想要接住倒下的舒清明的身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眼争争的看着舒清明的身体滑了下去。
颜渺渺趴在地上，眼神决绝，心里好似少了一大块！
天边，一道雪亮的闪电，照亮了颜渺渺的脸，就着这道耀眼的光，颜渺渺看到舒傲风冷酷的脸带着悲愤，他眼神冰冷，飞跃而来，一掌拍向摔在地上的颜渺渺，颜渺渺睁大眼，直视着脸色狰狞似是发狂的舒傲风，舒傲风的掌在离一年呢头顶三寸左右顿住了！
“轰隆隆！”刺耳的雷声在头顶炸响，就像要砸下来一般。
“渺渺！”
女子从呆愣中回神，跌跌撞撞的冲上前来扶助颜渺渺，一双忧郁的眼焦急而忧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颜渺渺，又是一道刺耳的闪电，照亮了女子的容颜。
“你是七姐----”
颜渺渺声音无力而飘忽，好似隔着无数的障碍传回到耳中，她强撑着想要站起身来，又再次倒下了。
颜渺渺咬着牙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向舒傲风，舒傲风满眼都是伤痛，冷酷的脸带着浓浓的悲痛，定定的站在那里，琉璃色的眼中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温情，有的是满满的伤痛和愤恨！
触到舒傲风的眼，颜渺渺的心，似破了一个大洞，空洞洞的，疼痛难当！痛得她想要大叫，喉咙干干的，嘶哑无力，嘴很苦，发不出声！
“他--是我大哥！”
往常低沉如酒的嗓音嘶哑而冰冷！
又一道闪电！
“轰隆隆！”
又是一道焦雷，炸在身旁，颜芳菲惊叫一声，缩了缩身子，惊恐的看着不远处一颗新出芽的小树被雷劈中，瞬间窜起一团大火，树枝在火中烧得噼啪响，不一会儿就只剩下黑漆漆的一截树干，留在那里！
雷声接二连三的炸在头顶，接着“哗哗哗”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是一把把利剑，刺痛了肌肤，也刺痛了五脏六腑！
痛，无边的痛，笼罩着相视的俩人！
“我--知道！”
颜渺渺努力的睁大眼，不让雨水模糊视线！
“为什么？”
他的眼眶通红，逼视着倾盆大雨中的一脸倔强的女人，雨水不断的冲刷着她的伤口，地上一片通红，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溪，自她脚下不断向外蜿蜒，那--是她身上的血！
“我和舒清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颜渺渺说的决绝，心却再次一阵剜痛，她知道此话一出口，她和舒傲风也就成仇敌了！
舒傲风不再说话，他僵直着身子站在雨中，对身旁的事物熟视无睹，冷然的注视着雨中的颜渺渺，琉璃般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和悲愤，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雨不断地砸在颜渺渺娇小的身上，她命令自己不能倒下，风吹乱了她的发，她迎风而立，孤独而决绝！
舒傲风慢慢的走到树旁，解下挂在树上的披风，走到舒清明的尸体旁，把披风小心翼翼的披在舒清明的尸体上。
心里，二十年兄来弟相处的一幕幕从眼前流过----侧室所生的舒清明在家族中排行老大，对嫡出的他非但没有排挤，法儿把他当做亲兄弟，从小对他爱护有加！
四岁，他第一次练武受伤，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舒清明笑着向他伸出手：“傲风，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
五岁，他失手杀了父亲心爱的一只雪狼，“是大哥不小心杀掉的！”
结果，那年十三岁的舒清明被父亲用鞭子结结实实的教训了一顿，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十岁，倔强的他一个人进山杀狼，舒清明知道后尾随其后，结果可想而知，他毫发无伤，而舒清明差点被狼咬死，回到家后，父亲责骂他保护弟弟不利，还将满身是伤的舒清明关进暗房！
一阵电闪雷鸣，雨更大了，模糊了舒傲风的眼，他仰头看天，瞪圆了眼，脸上一片****，不知是雨，还是泪----颜渺渺浑身湿透的站在雨里，大雨打在她脸上，身上，她看着舒傲风抱起舒清明的尸体，一言不发的在雨中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烟雨里---“渺渺！又出来胡闹，如此大雨怎的不躲躲？”
钟离熠的声音，带着焦急从远处传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为他撑伞的随从，俩人映入了颜渺渺的视线。
“渺渺，你受伤了？”钟离熠看着浑身湿透，神情呆傻，脸色苍白如纸的颜渺渺，大惊的说道。
颜渺渺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钟离熠。
她脑中闪过一丝光亮，颜渺渺狠狠地盯着钟离熠，右手一杨，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掴在钟离熠的脸上。
“啪！”钟离熠被她打得脸偏下一边，半边脸，顿时出现了四个指印。
“颜渺渺，你好大胆子！”钟离熠大吼道，眼眸通红，直视着浑身是血的颜渺渺。
一旁的随侍吓得目瞪口呆，军师竟然打了三皇子一耳光！这这，他吓得手抖了抖，雨伞偏朝一边，雨直接砸在钟离熠的身上。
“滚！”钟离熠对打着伞的随从吼道。
“三，三皇子！”
随侍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他们不能走啊，走了，谁为三皇子撑伞呢？
“滚！”钟离熠抬起脚对着随侍狠踹了过去。
“是是！”随从被钟离熠踹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了---“是你！”颜渺渺冷冷的看着钟离熠，心里悲痛欲绝，眼神充满怒火，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个不停。
原来一切都是中了钟离熠的计！
钟离熠自然知晓她和舒清明之间的过节，他引来舒清明，利用她的手除去舒清明，这样一来，她和舒傲风就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钟离熠！
轰隆隆，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浇在颜渺渺的身上，冲刷着她的伤口，血不断不断地从伤口流出，血水混合着雨水从颜渺渺脚上蜿蜒开去，身上的伤很重，很痛，但比起心里的痛来，不值一提！
颜渺渺按着心口，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渺渺---”颜芳菲大叫一声，慌忙跑了过去。
“渺渺！”钟离熠脸上一片红肿，心里对颜渺渺又气又痛，看到她倒了下去，他大叫一声，急忙伸出手，接住了软倒的人。
“三三皇子---”
颜芳菲惊得目瞪口呆，三皇子，那是何等尊贵的人啊，怎么会挨了渺渺的一巴掌还不治渺渺的死罪，还屈尊将贵的抱起渺渺？
颜渺渺胸口的剑伤很深，又流了很多血，钟离熠不敢再往下想，他心急如焚的把昏迷的颜渺渺抱回驻地，命所有的军医来为颜渺渺治病。
门外，钟离熠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不住的往下淌着水，他顾不得擦一擦，俊美邪魅的脸上一片焦虑，他不住的跺着步子，几次想要进屋去一探究竟，走到门口，又生生的制止住了，祝士兴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把钟离熠的举动看在眼里，宋子期和何志山也呆站着，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了！
四十出头的军医恭敬的禀报到。
声音还带着淡淡的颤抖，他现在总算是明了了，当日，为何未来军师抵死不让他为她诊脉，运筹帷幄，冲锋陷阵，统帅三十万将士的军师原来是女妆啊！
听到军医如此说，钟离熠紧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三皇子，您还是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这里有末将等在呢！”
祝士兴向着钟离熠恭敬的行礼说道。
钟离熠低下头看着身上湿淋淋的满是血渍的衣服，“也好，这里就交由你了！”他说完，再次看了看昏睡过去的人，走了。
雨一下就是三天，钟离熠只好下令全军在此修整三天，等雨过了之后才启程。
祝士兴旁敲侧击，终于知道颜渺渺为何会受伤，何志山和宋子期隐隐觉得未来身中重伤与那个送给未来很多贵重地毯的首富舒傲风有关，却不知到底怎么了，因为他已经有几天没有露面了，法儿是三皇子，就在今天，去不远的舒家别院参加一个葬礼----大燮左相大公子舒清明的葬礼！
听到舒清明死了，军中有些震惊，他可是朝廷三品大员，又年轻有为，怎么就死了呢？
颜渺渺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她是女子的事儿在回来的那天就被军医知晓了，幸好有颜芳菲在，所以包扎都是颜芳菲代劳了，何志山和宋子期因为关心颜渺渺的病，所以一直看到军医出去才放心。何志山担忧之余大大呼出一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有病，而是未来她就是个女子！他高兴之余却也对祝士兴隐瞒颜渺渺的身份很是不满，害得他一直以为自己得了病，还病得不轻。
虽然心知未来的真实身份，但几人都很很有默契的隐瞒了颜渺渺女儿家的身份。
大家都不想颜渺渺有事儿！
大军继续前行，颜渺渺依旧一声男装坐在马车里，陪伴着她的是她的七姐颜芳菲，颜芳菲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少说话，一路上她只是安静的坐着，颜渺渺问起她这几年的生活状况，才知道，原来是舒傲风把她安排到离京较远的小城，作了守院的丫头，这样一来，避开了舒清明，也避开了舒府其他人的残害，大约一年前，她回了一次燮京，呆了几天后就离开了，路上还遇到了从外面回京的舒傲风。
颜渺渺听着，脸上露出了苦笑，原来当日她看到的那双酷似颜芳菲的眼睛的人确实就是颜芳菲了，只是当时却错过了！
她问颜芳菲为何不离开舒家别院，颜芳菲苦笑一声“我一个小丫鬟又怎么能离开得了呢？倒是你，渺渺，真真有本事，还做了军师！”
那天舒傲风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去舒府别院带颜芳菲过来，还给她一个完好的七姐，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再看看颜芳菲，几年不见，她到好像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舒傲风安排给她的生活。
“四少爷每年都会来别院看我，他其实是个好人！”
她说着面带娇羞，脸颊微红。
颜渺渺有些无语了！
钟离熠和颜渺渺，自从那天颜渺渺掴了他一巴掌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一阵马蹄声传来，颜渺渺宣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匹红色的大马迎面而来，在红色的大马身后还有几十匹马，马上男子一身白衣，风华绝代的脸上一片温和，却是钟离殊！
他骑到主帅钟离熠面前，右手高举过头“三军主帅钟离熠接旨！”
钟离熠从马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三十万大军，齐齐跪在地上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呼声震天！
颜渺渺的马车里紧随钟离熠的身后，颜渺渺也从马车里出来，跪在钟离熠身后。
整支军队齐齐跪着，肃穆而庄严。
钟离殊看到所以人都跪下，他朗朗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谕，三皇子钟离熠奉旨边疆平定战乱，驱除强敌达成和平，功不可没，三军将士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堪称典范，特命二皇子出城三百里迎接三军将领，以示朕关爱之心！”
“万岁万岁万岁”
钟离熠接过圣旨，心下欢喜，父皇命钟离殊出城来迎接，可见父皇对他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他举着圣旨，转过头高兴的看着颜渺渺，颜渺渺转开去，不去理会钟离熠兴奋而炙热的目光。
钟离熠眼眸微闪，身后三十万将士齐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宣完圣旨，钟离殊走到颜渺渺身旁，“二皇子”
颜渺渺对着钟离殊淡淡抱拳，她现在一身男装，是以行了个抱拳礼。
钟离殊看着颜渺渺清瘦的面庞，关心的问道：“渺渺，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了？”
“已经好了！”
“嗯，那就好！”
“奴婢见过二皇子！”一旁的颜芳菲从呆愣中回过神，向着钟离殊行了个跪拜礼。二皇子果真如传言所说真是有如仙般的让人移不开眼啊！
“免礼，你是---”他看着与颜渺渺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问道。
“她是我七姐颜芳菲！”颜渺渺说道。
“如此说来，渺渺还有个姐姐！”
颜渺渺神色黯然“是呀！”
当日，舒傲风若不是为了给她个惊喜而离开，事情可能不会是现在这样！但事已至此，她不后悔杀了舒清明！
回到燮京，已是五日以后。
一路上钟离殊对颜渺渺爱护有加，知道她受伤了，对她的饮食更是格外上心，一日三餐都让人格外为她做。
回到京城，颜渺渺的住处就成了一个谈论的点，最后颜渺渺住到了钟离殊的雨轩殿。
一回到燮京，钟离熠就忙开了，好几次颜渺渺和他都只是照了个面，就忙各的。
三军将士都受到了皇上的接见和封赏，何志山，宋子期，祝士兴现在在各营中都身居要职。但不知为何，皇上却迟迟未接见颜渺渺，颜渺渺也不以为意，接见，也许就意味着她要再次下狱了！
起宣殿。
皇上钟离启江心情大好，打了个胜仗还和云海签订了大大有利于大燮的合约，让他龙心大悦，但一想到未来军师竟是乾德殿丫鬟时，他就面色阴沉。
“禀父皇，渺渺当日发配边疆，后知道大燮与云海发生战争而且知道儿臣要领兵去地域，她护主心切，是以才女扮男装，不顾大燮军营不许女子进入的规定，前来相助于儿臣，她箭法了得，我大燮训练了一批优秀的轻骑军，在此次战役中屡屡立功，而且与云海的合约也是她修订的，是以儿臣恳请父皇，看在她护主心切的份上饶过她这次吧！”
钟离启江面色阴沉，看不出所以。三皇儿所言却是如此，可她毕竟是一介女流，虽说军中不能有女子，但几个月前军中安乐所的事也是他亲批的！
“禀父皇，儿臣以为三皇弟的丫鬟不愧为奇女子，国家安危之际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在军中屡屡立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钟离殊淡淡的说道。
“众亲家对此有何异议啊？”
钟离启江看着在场的大臣问道。
“臣以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此女所作所为是爱国的表率！”
曹建率先说到。
“臣也以为，有此女子，是大燮之福！”
兵部侍郎也说道。
接着朝中一片附和之声。
二皇子三皇子都放下个人成见力保的人，他们也只好说些好话了！而且，那个渺渺，还真是大燮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有机会得见见她，到底长得如何的三头六臂，让名震燮京的俩位皇子都放下成见力保她！
“如此，朕就网开一面，乾德殿渺渺私自进军营的事儿朕就不追究了，你起来吧！”
钟离启江看着跪在大殿上的钟离熠说道。
“谢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皇做主！”
钟离熠对着钟离启江再次抱拳乞求道。
“哦，你还有事？说说看！”
“儿臣请求父皇下旨，将渺渺指婚给儿臣为妃！”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片安静，就算她渺渺再厉害，也只是个丫鬟，一个丫鬟为正妃？这是从未有过的啊！
钟离启江看着钟离熠，好好地一个大楚公主他不要，却要一个丫鬟为妃？
宫里那些关于他和那个丫鬟的事儿还是有些隐隐约约传到他耳中的，钟离熠看着钟离启江阴沉的脸色再次叩头：“请父皇恩准！”
钟离启江面色一沉：“未来，也就是渺渺，免去军师头衔，至于赐婚一事押后在议。”
钟离殊深沉的眼眸微闪，三皇弟，这次让你抢先了一步，不过――呵呵，世事难料啊！
颜渺渺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尖声的念完圣旨。心头百般滋味，这就是这几日钟离殊和钟离熠商讨出来的办法？依她的意思，二话不说，他抬腿走人也就完了，没那么多麻烦，但他们俩个皇子难得的一致要她不用发愁，他们会办好，好吧，她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敬候佳音！结果等来的就是免去边疆逃离之罪，废去军师头衔，终身不得私自出燮京！
呵呵，变相的软禁她！
颜渺渺站在偏城墙头，遥望着整个皇城，月夜下的燮京，垂柳依依，依旧繁华，宫墙巍峨，月幕下的燮京，古老而神秘。
一阵沉稳的步子走上了偏城墙，颜渺渺身子轻颤，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
“月儿！”
声音悠远绵长，带着痛苦和压抑，好似穿透了万年的时间隧道，传到颜渺渺耳中，颜渺渺眼中一片氤氲。她缓缓地转过身，扑到舒傲风的怀里，舒傲风紧紧地抱住颜渺渺瘦弱的身子。闭上眼，感受着心爱的人在怀的感觉！
她杀了舒清明，舒府一直没找她蛮烦，是他压制住的！
舒傲风没有说话，他拉着颜渺渺的手走到一处视野极佳处，远眺。
黑暗中，俩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颜渺渺看着闪闪的星，轻叹了一口气：“你，我，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相遇，所以，相爱也就成了错误的了！”
舒傲风没有接口，眼眸却很晶亮，他垂下眼，声音低沉如酒：“月儿――我不后悔与你相遇！”
颜渺渺静静的站着，“舒傲风――我也是！”她看着舒傲风琉璃色的眼“如果有来生，下一世的轮回，你我不要再相遇！”
颜渺渺伸出手，手掌向天。
舒傲风眼神中有光闪动，下一世，做一对陌路人---也好！
“好”
舒傲风伸出手，轻轻地击在颜渺渺手掌上，颜渺渺闭上眼，不让泪流下，舒傲风握着颜渺渺地手，紧紧地，紧紧地，半天没有松开。
颜渺渺心头酸涩难当，她再次投到舒傲风怀里，泪，无声的滑落脸庞！
舒傲风也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像是要把颜渺渺揉进他的身体。
俩人静静的靠在一起，看着苍穹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颜渺渺收回视线，看着舒傲风的侧脸，流畅的线条，琉璃色的眼，高耸的鼻梁，微扬的嘴角，冷酷的脸上为她绽放温柔！
她依偎在他怀来，他的怀抱还是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温暖！
明天，也许俩人就各奔东西----她突然眼睛一热，仰起头，红红的唇颤抖的吻上舒傲风的唇，轻轻的舔咬下去，低低的呢喃“舒傲风――”
舒傲风眼神一暗，心里被压抑太久的痛铺天盖地而来，他一把抱住颜渺渺的脖颈，唇一下子变被动为主动，在颜渺渺的唇上来回的轻咬吮吸。
颜渺渺被他痛苦而炙热的热情吓得呆了呆，随后也笨拙的回应着，他的舌像灵蛇一般撬开她的贝齿窜入她的口中，颜渺渺也伸出舌与他纠缠在一起，心里却似破了一个大洞，无边的黑和冷随着炙热的吻卷席而来，眼角，泪再次滑落，颜渺渺闭上眼任由泪滑落脸颊，舌与他的舌纠缠！心中却无限悲哀，现在她懂情了，她却宁愿不懂！
祝士兴与莺儿，他们的情在现实面前是那般的苍白无力，金钱面前，情，一钱不值！
钟离殊与曹琳琅，曹琳琅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回应，所以曹琳琅爱得卑微！
钟离熠和萧紫妍，钟离熠无心，所以萧紫妍爱得偏执！
她和舒傲风，俩情相悦，但俩人之间存在太多羁绊，法儿如此收场！
一道曙光照亮了燮京城的墙头，照在了舒傲风琉璃般的眼眸上，也照在颜渺渺小小的脸上。
舒傲风心头一闪，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颜渺渺，他深深的看了颜渺渺一眼，颜渺渺也定定的看着舒傲风----他和她，爱――不得！
她转过身背对着舒傲风，舒傲风转身，大步离去！
墙头的角落里，祝士兴看着背道而驰的俩人，心里，千般滋味――乾德殿“渺渺！”
钟离熠不去看颜渺渺微红的眼眶，颜渺渺点点头，不去看钟离熠关切的眼神，转身就往以前她住的屋内走去，关上门，把自己锁到黑暗里。
钟离熠推开门，静静地看着颜渺渺再次掉进黑暗中，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在她对面坐下，陪着她，一坐就是一天。
一动不动的颜渺渺转了转脖子，她总算从心魔中出来了，只是这次钟离熠知道，她的伤一时好不了，也许，是一辈子！
颜渺渺看了看桌上的那道明黄色的圣旨，“钟离熠，我要离开！”
“渺渺！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钟离熠的眼神中有着伤痛，颜渺渺不说话。
“我没做过！”
钟离熠看着颜渺渺的眼睛认真的说。
颜渺渺摇摇头，看着钟离熠：“我知道你为保我周全，不惜惹恼皇上也要封我为妃，皇上嘴上虽说押后，但其实以默许了，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虽做了你五年的丫鬟，却无心于你！而且，我要离开这儿！”
钟离熠的手握得紧紧的，邪魅的眼静静的盯着颜渺渺，眼底满满的波涛汹涌，半天，带笑的说道：“好！”
“今晚，我让人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我现在就走！”
颜渺渺说着，站起身来，大步的出了乾德殿，身后，橘黄的灯光把她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