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阶下囚
她才刚刚探进殿就被丫鬟叫住了，“奉秀妃娘娘之命宣乾德殿丫鬟渺渺，渺渺娘娘等你很久了！”
看着一大帮丫鬟太监，颜渺渺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一定是挨打的那几个丫鬟向秀妃告状了，真的是皮痒啊？！颜渺渺不由得握了握拳头。真的要见一次打一次啊！
储秀宫秀妃端坐在椅子上，在她俩边，丫鬟恭敬的垂着手站着，皇上宠幸她，所以这个储秀宫的豪华在四宫之中也是最豪华的。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人，颜渺渺行了个标准的礼：“乾德殿渺渺见过秀妃娘娘。”
“嗯，你就是三皇子身边的大丫鬟渺渺？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秀妃狭长的眼扫了一眼颜渺渺，十四五岁年纪，较好的面容，纯洁的眼眸中带着好奇，是最吸引男人的年纪了，怪不得如此得三年皇子的欢心。
“长得还真是可爱！”
“回娘娘，渺渺倒觉着，您是渺渺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赞美别人嘛，我也会啊！女人嘛，最在乎的，就是别人对她的容貌的赞美。
“是吗？”秀妃脸上看不出所以，脸色却缓和多了：“你多大了？”
“回娘娘，十五了！”“嗯，十五岁，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上人呀？”
“回娘娘，渺渺是丫鬟，只想在宫里安安稳稳的侍候好主子，到了二十五岁，能安安稳稳的出宫，就是渺渺最大的福气了！”
“是吗？本宫怎么听说你和二皇子走到很近啊？”秀妃说道后面语气镇南关透出一股寒意。
和钟离殊走到近？
你的想象也太好了吧？饶了那么多圈圈就是为了套出我喜欢谁，好狠狠的处罚我？
“来人，给本宫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叫她知道在这个宫里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娘娘”颜渺渺急急的出声：“渺渺有话说，您听完渺渺地话，如果觉得渺渺说得没有道理，您在处罚渺渺也不迟。”
“说！”秀妃陶喆金指套的手交叠的放在胸前，显得端庄无比，说出的语气却冰冷阴寒。
“渺渺是三皇子的丫鬟，在这个宫里就像是一只蝼蚁，但是渺渺也希望活着，做好丫鬟的分内只事，侍候好主子，让主子舒坦，是渺渺每天的工作，至于二皇子，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是渺渺见过的最有爱心的人，这句话不是渺渺说的，是宫里的姐姐们说的！这样的人在渺渺心里就想是个神！渺渺除了顶礼膜拜，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颜渺渺一顿胡诌，心里暗暗汗颜。
“你是三皇子的丫鬟，但也是属于后宫，别以为有三皇子罩着你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好好做好你分内之事，不要让本宫知道你越距了，到时就是三皇子也救不了你！”秀妃面色沉静的说道。
“是，渺渺谨记娘娘的教诲！”
“下去吧！”秀妃说完磕上了眼。
“是！”颜渺渺应着，退了出去。
回到乾德殿以是亥时，一只脚踏了进去，就见钟离熠脸色不明的站在门内，看到颜渺渺进来，懒懒的问道“渺渺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三皇子，亥时！”颜渺渺站得笔直。
“你也知道是亥时啊，这一整天到哪儿去了？”
“回三皇子，奴婢听从您的吩咐先是去了宫外采办您的日用品，后是去买了点针线，再后是被秀妃叫去训了一顿！”她面无表情的答道。
“哦，秀妃娘娘为什么寻你？”
钟离熠像是来了精神，心情也好了起来。“她说，我没有侍候好你、要我以后小心的时候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秀妃说得真是对极了！”
“渺渺，把大殿里里外外擦一遍你才可以修息！”
“花红，采英，听到三皇子的话了么？还不快去？”颜渺渺说完看也不看钟离熠，回到她的住处，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撇下钟离熠一个人面色不明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个丫头！
是夜，如意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甘泉殿，她恭敬的对着高坐上的人跪下“如意见过大皇子妃！”
“嗯，抬起头来！”
如意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丹凤眼，眼神深沉带着探究，她一下，急忙又垂下了头。
“长得不错，起来吧！”
“谢娘娘！”
如意恭敬地站在一旁。
“今儿你可知本宫为何叫你来呀？”
萧紫研斜靠在椅子上，慵懒的问道，一旁几个丫鬟为她捶腿的捶腿，按肩的案肩。她的头微微后仰，闭着眼很是享受的样子。
“奴婢不知！”如意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雾儿”萧紫研叫了一声。
“是公主！”雾儿恭敬的应了一声，“如意，听说你与乾德殿的渺渺是旧识？”
“是，”
“那你对她很了解了？”
“奴婢与渺渺在之前是认识但也不是很熟！”
萧紫研看了看如意，眼神示意雾儿，雾儿会意，拿出几俩银子塞道如意手中，“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如若不然，你也讨不了好！”雾儿说道。
宫里的奴才嘛，不外乎为财，外名。
如意把银子还给雾儿。“怎么？”雾儿轻蔑的看着她，这个丫鬟真是大胆，嫌少了不成？
“姐姐别误会，如意没有别的意思，如意只是认为能为大皇子妃尽力是奴婢的荣幸，”她卑微的一笑“这个渺渺啊----”
如意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有关颜渺渺的事儿，细细的道了出来。
“这些就是奴婢所知道的了！”
如意说完静站一旁，萧紫研睁开眼看着屋里袅袅上升的烟气“这么说来她还是舒府四少爷的丫鬟，只是不知为何出了舒府做了三皇子的丫鬟？而且---”
她顿了顿，舒大少爷与她----“雾儿，你先送如意出去，再给她点银子！”
“谢娘娘，谢娘娘！”如意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知道了这点，渺渺就算有很多人护着你你也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萧紫研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时的她，哪有一国公主的风范，眼中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应为爱不得而有的不甘心与报复。
偌大的花园中，舒清明不紧不慢的走着，他要见二皇子钟离殊，只是离约定的时间善早，所以他边走边欣赏着花园中的景致，途中遇到他的丫鬟皆对他行了礼，后去做各自的事了。想他舒清明堂堂左相府大少爷，二十五岁年纪就已是朝中三品大员，春风得意自是不必说了！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一大丛玫瑰花丛中采摘花瓣，从那背影看，那是一个小丫鬟，一声绯色的宫装，侧脸在阳光中白里透红，嘴角微微的勾着，神情甚是专注，舒清明自认风流俊雅，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只有他看不上的，这个小丫鬟虽是背对着他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他在这个宫里也算是常客，他和三皇子钟离熠交情匪浅，这个宫里的丫鬟都知道他风流无边，是以总是想着法儿接近他，只要看得上的他都来者不拒，看不上的里也不理，竟而，这些丫鬟想着法儿勾引他！
他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看着丫鬟的一举一动，只是半天，那个丫鬟也没有发现他，他一个箭步跨上去，伸出长手，一把把小丫鬟搂在胸前。丫鬟正在专注间，哪知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吓得不轻，舒清明就势手一扭转了个圈，丫鬟就在他怀里“大少爷！”
怀里的丫鬟娇羞的抬头看着舒清明。
“原来是如意！”舒清明看清是如意，却并没有放开她，“大少爷看上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只是秀妃娘娘那儿---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呢！”如意娇滴滴的说。
舒清明哼了一声，这个丫鬟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他放开了如意，大步向着钟离殊的雨轩殿而去。
“恭送大少爷！”如意眼中闪过一丝光，渺渺，为了你我可是牺牲了能成为大少爷夫人的机会了！
颜渺渺知道钟离殊喜爱喝花瓣上收集的露水泡的茶，为了谢他那天制服黑熊时出手帮她，是以这几天她都收集了一些花瓣上的露水，存了满满一罐给他送去。
她抱着瓷罐，兴奋的向着钟离殊的雨轩殿而来。不料拐角处，与一个高大的身影装了个满怀。
“碰”的一声，瓷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颜渺渺辛苦几天收集来的露水撒了一地！她恼怒的看着撞翻了她瓷罐的冒失鬼！
舒清明冷着脸看着绯色宫装的小丫鬟撞在了他身上，刚刚他求而不得，一肚子的气无处撒，一把揪住撞到他的丫鬟，冷笑一声，又来这套，手一扬，豪不留情的把那个丫鬟向外甩去，手肘向后使劲一撞，就着舒清明的一甩稳稳的顿住了身形。
靠！在宫里如此霸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舒清明的手肘处被颜渺渺撞得一阵疼痛。
“是你！”
“是你！”俩人同时呼出一声。
舒清明，又是你这个瘟神！
自从五年前马场那次事后，她与舒清明倒也没什么碰过面，一则她身在后宫，二则舒清明有一段时间在京外。
是以颜渺渺与他相安无事的生活了五年。
那次他夜闯舒府，舒清明没有看清她的脸，还以为是舒傲风找来的女人，只是想不到今天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舒清明看着面前之人就是那个丫鬟，想不到几年不见，她倒是越来越身手不凡了！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攻向颜渺渺。
颜渺渺出手如电，架住舒清明的拳，不忘还她一掌，顷刻俩人斗在一起，舒清明越来越心惊，想不到这个丫鬟几年不见，身手越来越诡异，明明没有内功，每一下的威力还是很大，这个丫鬟，绝不能留！
想到这里，他霍的抽出佩刀，向着颜渺渺砍来，颜渺渺偏头避过，在腰间一摸，手中顿时多了一柄犀利的匕首，挥刀就砍，擦的一声，颜渺渺的刀顺着舒清明的手臂手背划过，伤口不深，但鲜红的血瞬间喷出，舒清明眉头皱了皱，刚刚是他大意了，想不到这个死丫头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的心狠手辣！他刀锋一转更加凌厉的攻向颜渺渺，颜渺渺小心的应付着舒清明的刀，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舒清明身在官场自然之道宫里的规矩，他眼眸微闪，手中的剑径直往不远处的水池飞去。
舒清明在毁灭证据！
颜渺渺一下子反应过来，心中暗叫遭，她手中的这把刀可是花了她不少精力弄来的，她可不会像舒清明那么大方的毁尸灭迹，她想要把刀藏起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大胆奴婢，竟敢带刀伤人，拿下！”
颜渺渺以被一大群宫中侍卫围住了，脖子上瞬间架了一把刀，“还不放下武器？”
颜渺渺不甘心的把刀丢在地上，舒清明竟敢算计她，只是想不到到头来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个舒清明有些得不偿失，他想杀她为什么在宫里，看来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怎么长性！
颜渺渺被侍卫押走了，舒清明也跟着被人带走了，他狠瞪着前面的绯色的身影，这个丫头越来越狠，每一次遇上他都在她手下讨不到好，心中对她，更是杀之而后了。
颜渺渺被侍卫压到了廷尉府，审案的是一个四十开外，一脸方正的男子，他的面孔有些黑，看得出来，是长期在太阳下炙烤的缘故，应该是军人出生吧，他简单的询问了舒清明几句后就把舒清明放了，而颜渺渺则是被关进来天牢看守起来。
颜渺渺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凝神静思，天色暗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牢里一片漆黑。
“吃饭了！”一个牢头把一碗饭从缝隙中递了进来，颜渺渺瞟了一眼那碗饭，大米饭上覆着一颗黑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菜，她转过了头，今晚她没胃口，脑海中还在萦绕着今天发生的事儿，直觉，她被人设计了！
她知道舒清明想杀她，也不是一天俩天了，但今天的事发有些突然，照舒清明的样子来看，好像是受了一肚子气，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宫里想要杀她的人，她一个一个的在心里排了一遍，最有可能想她死的人，应该就是萧紫研了，只是，为什么呢？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可能是应为那天自己杀了她的黑熊，惹出来的，想不到一个公主心胸竟然如此狭小！
今天的这件案子，人证物证都齐全，所以她颜渺渺此次是任由人宰割了！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公开在宫里杀人，这件事引起后宫哗然大波。后宫的妃嫔都纷纷表示要严惩罪犯！
三天后，乾德殿丫鬟渺渺，在宫里公然用凶器意图谋害正三品大员舒清明的案子在廷尉府审理。
颜渺渺身上穿的还是那天的那套丫鬟装，她在几个侍卫的压制下来到了廷尉府。
整个廷尉府静悄悄的，一进来，颜渺渺就看到上首坐着一个廷尉外，舒傲风也在一旁，他是陪着舒清明而来的吧。
这场判决因为人证物证俱在，颜渺渺也认罪态度好，所以也没有动用什么刑法。整个审案过程出奇的顺利，最后，廷尉府尹判定如下：罪犯颜渺渺目无范纪，以上犯上，私藏凶器，意图伤害正三品舒清明大人，因念在进宫几年表现都不错，被判杖责二十，发配边疆三年！即刻执行！
发配边疆倒也是了，杖责二十，那不是要她颜渺渺的命嘛。
在众目睽睽之下，颜渺渺被侍卫按倒在地，上来俩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抡起法棒就要行刑。
“廷尉大人！”颜渺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还是极力的直起脖子看着堂上的廷尉：“我认罪，杖责二十再即刻发配边疆，到时候怕会影响行程，所以，能否把杖责免了改为发配边疆四年？”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一脸刚正的廷尉说道。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地上脖子伸得不能再长的颜渺渺，发配边疆等同于判了死刑，三年啊，她还嫌少了不成？！竟要求免了杖责该发配再追加一年！
况且，这刑法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廷尉正要发作，那边舒傲风声音响起：“廷尉大人，我代表舒府同意罪犯的请求。”舒清明疑惑的看了一眼舒傲风，想说什么倒也没有开口，“舒大人您看---”就依四少爷的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