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娘家度过新婚之夜的仙剑天一亮就回到了仇知宅。他无视掉家属们的问话愤怒地穿着鞋子跑进佳朗的房间。
“到底跑去哪里了!”
他的喊声震的窗户都震动了。
“仙剑!”
当晚被仙剑的心腹抓回来的佳朗现在是被监禁的状态。房间就像她的监狱有人看守着。她求过他们放了她,也大发雷霆过,但是根本没有作用。因为担心薛錀,他生生熬了一整夜。天亮之后又过了半天,她一直焦躁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踱步,这时看到仙剑她很高兴。不管怎么样也要跟仙剑请求一下。
“求你了,放我走吧,嗯?”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要离开仙剑,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急切。在那茅屋里,生病的薛錀身边没有一个照料的人该多么难受啊。而且自己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他会不会四处寻找自己呢?会不会以为自己又逃开他而绝望着呢?她好担心。所以现在的佳朗完全没有观察仙剑表情的余裕。反而把他当作救世主一样,不断哀求着。
“呜呜,放我出去吧,仙剑,求你了!那个人现在生病了,全身像着火一样。”
佳朗爱惜的发丝乱成一团,抓着仙剑的裤脚哀求到。
看着佳朗这个样子,仙剑好像被打了一棍子,瞬间呆住了。
“求你了,嗯?薛錀现在病得很重。”
佳朗流着泪恳切地望着他。总是端庄美丽的她现在衣服上全是雨水和泥土。本应该为自己打扮美丽的女子变成这副样子,还流着泪请求自己把她送去别的男人身边。
仙剑气极了。俯视着佳朗的他眉毛都气的颤抖起来。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他使劲咬着嘴唇死死瞪着佳朗。
“在你眼里……就只看到了他的难过吗?那我的难过呢?看不见吗!”
仙剑一把甩开被抓住的衣角,冷冷地转过身去。佳朗再次跟上去。
“求你了!”
“滚开!你在这里一步都不准离开!”
她哭泣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恳切和哀求。这彻底激怒了仙剑。无法言喻的挫败感疯狂袭来。
“那样为他沦陷了吗!佳朗,你现在眼里只有他,已经看不见我了吗!”仙剑心里咆哮着。
不管她怎么说多爱薛錀,他无法承认。
难道对佳朗来说,自己已经完全成为过去了吗!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曾经也为我这么恳切过。佳朗。所以你现在的心情也会慢慢消失的。就算现在觉得那就是一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我们的过去一样。”
看着佳朗那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眼睛,仙剑自我安慰到。女人比起给予,更习惯接受。就算佳朗对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只要自己给她爱就没问题的。
他们过去的那三年再次让他痛苦不已。应该再早点联系佳朗的,仙剑为自己的错误感到百般懊悔,那懊悔变成了对佳朗极度的执着。一定要驯化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对不起,但是没办法了。他因为我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再伤害他了,呜呜,求你了!”
“胡闹!现在你说的话是应该对我说的吗!”
仙剑扑到佳朗面前,想要吃了她一样怒视着。紧握着的拳头颤抖着。
佳朗看着仙剑眼里的愤怒,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执着,不免打了个冷战。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多情的人了。他的残忍让她害怕。就算这时她的错,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他。都说人心会随着时间消散,自己和他已经成为过去了,他还是紧抓着那无法倒退的时间不放,想要逆流而上。
佳朗收起眼泪,用尽真心哀求道:“我知道我对你犯了错。我也不想争辩。我也曾经想过把他遗忘,好好和你在一起,但是……”
佳朗哽咽着没能继续说下去,眼睛再次湿润了。仙剑看着她,咽了一口口水,他紧张地等着佳朗的下一句话。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直到我的肉体埋进这土里为止,也无法从心里抹去他。我也没想到,他已经在我的心里深深落了根。我爱他,想要他。没有他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死亡。”
佳朗的话在仙剑耳边就像暴风一样。
“你就当以前的我死了吧。是啊,在被拉去殉葬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但是,他救了我。他救活的不仅是我的肉体,还有我的心……啊!”
“别!别再说了!”
仙剑一把抓住佳朗的衣领,血红的眼睛死死等着她。佳朗已经刺激到了他心里最悔恨的部分了。
呼,呼。
房间里充满了仙剑粗重的呼吸声。他的嘴唇也颤抖着。
“仙剑……”
佳朗恳切地看着仙剑。把已经偏离的姻缘强制拉回,难道就能升华为命运吗?
“我们自己偏离了那命运。我们没能像那个人一样,堵上性命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我们只是怀抱着爱情的感觉,没有为了那爱情燃烧。那个人是用生命在爱,但我们只是害怕周围视线的胆小鬼而已。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爱情永远的失败者。在爱情面前的卑劣者。没有像他一样勇敢。所以,我也最终成了他的俘虏。”
佳朗心想着,眼神变得恳切,但仙剑只是泛起一丝冷意。他一把扔开佳朗的衣领,嘲笑道:“呵呵,看来你好像有什么误会。他不用多久也会和锦熙公主成婚的。”
“就算这样……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像呆在他身边。”
仙剑发觉,无论什么话也无法挽回她的心,他更加恼怒。从来没有见过佳朗这么盲目失去控制的样子。薛錀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变得眼中完全没有了父母,还有有婚约的自己?!
“唔!”
挫败感让仙剑咬紧了嘴唇,佳朗的变化让他自己也开始完全改变了。她对薛錀的心意越深,仙剑对佳朗的执着就越甚。
仙剑上前一大步满是怒火地看着佳朗,好像要勒紧她的脖子一样。
“呵呵,你听好,佳朗。你是我的未婚妻!全徐罗伐的人都知道。但是,你和别的男人逃跑了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都气得发抖,害怕自己又会对佳朗冻手,仙剑用尽了自己最多的耐心。他从来没想过要打女人,对佳朗那么做了之后他也非常痛苦。但,下一瞬间,他的忍耐就到达了底线。
“那个人已经是我的丈夫了。”
就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样,佳朗说话也用起了尊称,她对视着仙剑的眼睛,大声说道。仙剑瞬间失去了理智。
啪!
佳朗的脸上响起了巴掌声,人也飞到了大门附近。
“什么?丈夫?!”
佳朗柔嫩的脸上瞬间泛起血丝。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痛楚,凄凉地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息怒,你想打多少下都可以。所以,求你放我走吧。求你!”
“闭嘴!闭嘴!”
“啊啊!”
仙剑的手这次打在了佳朗的后脑勺上。佳朗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但是她咬牙坚持着。她要克服仙剑的试炼。说不定他会放她走。
“是的,我能坚持。如果这能消减仙剑的愤怒的话,能再次回到那个人身边的话。”
佳朗毫不在意嘴角流出的血。说道:“我会亲自去向父母谢罪的。”
这样挨打之后,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这让仙剑的愤怒更甚。
“啊啊!”
“为什么!是不是又和他做了那苟且之事!嗯!”
仙剑抓着佳朗的头发,像要拧断她的脖子。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花郎第二的面貌了。
“他是丈夫?!你忘了自己的丈夫应该是谁了吗?!”
“你放了我吧。求你了。就算你这样,抓着的也只是我的身体而已,我的心早已……啊!”
佳朗的话还没说完,仙剑就一把把她扔到了床上,两眼冒着凶光。
好吧佳朗,既然你的心已经离开了,那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哈哈,我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谁才是你的丈夫!”
仙剑胡乱撕开了佳朗的衣服,狠狠压了上去。他的眼里全是不可抑止的狂暴之气。
“呵呵!这次我要让你再也不会搞错自己的丈夫是谁了!”
“啊啊!”
佳朗的悲鸣响彻整个房间。
* * *
那边,稀迷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那倾盆大雨停下之后,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薛錀在那静谧中醒来,头痛欲裂。全身像针刺一样疼。虽然他在死亡边缘来回了许多次,但这么难受是第一次。
他按着自己的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佳朗!”
薛錀慌忙起身推开房门。烧还没完全退下的眼睛红红的。视线模糊的他皱着眉头四处寻找也不见佳朗的身影。只有认出主人的马摇着头欢迎着他。瞬间,刺骨的寒风吹向薛錀。
“佳朗——!”
无论怎么呼喊,回答他的也只是稀迷的回音。
薛錀摇摇晃晃回到封堂,急忙跑进厨房。但那里也是黑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只有他们昨晚的痕迹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在草屋处处寻找佳朗的身影,眼睛里渐渐卷起风浪。不安让他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佳朗……”
他不断呼唤着那个名字。
他歪歪扭扭跑了出去,像发疯一样在周围寻找着。
“赫赫。佳朗!你在哪里啊佳朗!”
他的呼喊在秋日清明的空气中消散开来。但没过多久,男人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额啊!”
他的肩膀颤抖着。
“你到底在哪里啊佳朗!晚上那甜蜜的你难道只是梦吗?”
他沙哑着嗓子痛苦地轻吟。
全身和心都充斥着空荡荡的丧失感。
男人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昨晚她那甜蜜的耳语还在耳边回响。
他空虚的双眼渐渐惊起巨大的浪,变成了血红的。紧握的拳头上青筋爆出。他看着自己胸前和腹部盛开的佳朗的痕迹,心想道:“我不会怀疑你的真心的,佳朗。”
* * *
“小姐,求你吃一点吧。嗯?哎哟,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
马莉端着鲍鱼熬的粥味道嘴边,但佳朗却像个石像一样呆呆坐着。她那毫无生机的脸上满是苍白。消瘦的她就像是快要死的病人一样,看起来那么凄怆。马莉看着主人,心比那快要生产的身体还沉重,怎么样都要喂一口。
“就算为了老夫人你也要吃一口啊,小姐。最近一直都没有进食,这到底是什么事啊。都说女人就像花,不浇水就会枯萎,你这样不吃不喝,马上就会病倒的。会干枯的。”
马莉安慰的话音刚落,佳朗突然干呕起来。
“呕!”
“小,小姐!”
“把粥拿开,呕,好腥。”
“知,知道了。”
马莉赶紧撤下桌子,又赶快跑回来。佳朗还一直噙着泪干呕着。
“吐在这里吧。”
佳朗靠着马莉端来的盆子,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胃一直在翻滚。
马莉轻抚着佳朗的背,她好不容易停下了呕吐。
马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难,难道,是胎气?”
佳朗听见马莉的话,瞳孔都放大了。她在惊吓中,马上回忆起了什么。这么看来,月事已经错过两次了,数数日子,就是从在梅香醉月楼与他最后的那晚开始的。
“啊!”
佳朗心里满满的,发出了惊呼。她的眼睛渐渐湿润,泛起感激的泪水。
“薛錀……”
她在心里默默呼唤着他的名字,哽住了喉咙。那是他的孩子。瞬间,佳朗心里油升起了感动之情。热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一旁的马莉也跟着感动地含着泪花。
“呜呜,真实太好了!小姐,呜呜!现在大监也不会再对小姐你动粗……呜呜……”
马莉很清楚地知道佳朗和仙剑的现状。
“不要告诉大监这件事。”
佳朗压抑着心里澎湃的感情,平静地说到。
“嗯?小,小姐?”
马莉张大眼睛看着佳朗,佳朗继续说道:“等到了时候,我自己会跟他说的。可是,家里有栗子吗?烤的最好,不行煮的也可以。”
“栗子吗?”
“嗯,我想吃栗子。”
佳朗说着,思念又将她包围了。在那个茅屋里,他烤的栗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栗子了。
虽然马莉很小心,但佳朗怀孕的这件事当天还是被仙剑知道了。他一开始非常高兴,但也只是一瞬间。
“那孩子是我的孩子吗?”
仙剑连灌了好几杯酒,眼睛通红看着佳朗问到。佳朗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我只在前不久抱过你两次。但是这两次怀上孩子的几率大吗。还是,这是那个与你苟且数十次的男人的野种?”
“……”
他的声音虽然安静,但是里面却带着嘲讽。他已经认定了这是薛錀的孩子,声音里满含着愤怒。现在的仙剑找不到一丝以前的样子。佳朗对此即心痛又希望能和他了断了这孽缘。不管是自己还是仙剑,在一起的话只会给对方带来伤害而已。
“如果是他的孩子,你会放我走吗?”
现在佳朗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用平语和他说话了。
仙剑一杯酒下肚,心里嘲笑道:“呵呵,好啊,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就算你说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相信。佳朗,你好像总是忘了自己的处境啊,别想因为这样的理由从我身边逃走,你被他夺走是我是我最大的耻辱。”
仙剑知道薛錀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所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莲花那里了。他要和薛錀一决胜负,让他再也不能靠近佳朗半步。
“新罗很多贵族和王室为了能有继承人也会跟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成婚的。所以,那是谁的孩子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啊,听说,他也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
仙剑隐隐污蔑着薛錀,佳朗平静地回答道:“你这样监视着我,抓住我不放,你能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呵,已经全都失去了,还有什么能得到的?只有一个能找回来。我要找回我的东西。”
仙剑说完,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 * *
呼。
一阵风穿过华丽宅子的走廊。布满乌云的天空慢慢升起了一轮清冷的明月。一个黑影划破夜的寂静,跳上了华丽宅子的围墙。
黑影矫健地在建筑中穿梭,向着女子的闺房而去。他屏住呼吸,悄悄打开了房门。就在那时,响起一声喊叫:“是什么家伙”!同时宅子里聚集起拿着剑的男人们将他包围起来。那安静祥和的宅子的院子里猛然满是紧张阴森的杀气。
嘶,呯!
男人拔下肩上的两把剑,那剑发出猛兽眼睛一样的光明。男人们渐渐缩小包围圈,虽然身在黑暗中,但他们脸上的紧张泄露了对这个侵略者武艺实力的恐惧。不一会儿,武器碰撞的声音就打破了这个夜的寂静。
呯!呯!
佳朗突然醒来,耳边的金属声渐渐清晰,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她现在嘴被堵住,身子也被绑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仓库里。
她的哀求对仙剑没有一点作用,佳朗也试过半夜逃跑,但还没跑出大门就被抓回来了。她一心想要回到薛錀身边,心里充满了绝望,仙剑最终把佳朗锁进了这里。
呯呯呯!
佳朗仔细听着声音的方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位置分明就是自己房间的方向。
“是你吗?薛錀!”
一定是他。佳朗拼命想撤下嘴上的纱布,叫起来。
“唔……嗯!雪……薛錀!”
包围着男人的打手一个个像落叶一样落在地上,双剑在他的手上自由舞蹈着,但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那敏锐的动作没有放过打手们一丝的失误。他一个人就像是数十名士兵一样,手到之处都泛起血香。
“额啊!”
脚下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没有一个人被伤到了性命。这是这个男人对闺房主人的关怀,怕她看到杀掠的现场而心痛。
哐!
最后一个打手也跌坐在地上。侵入者用剑指着他的喉咙问道:“说!佳朗小姐在哪里?”
“不,不知道。”
“在我放干你们的血之前,快老实说出来!”
他的眼神阴森,怒气划破寂静。这时,宅子的主人带着三四名护卫慢慢出现了。
“呵呵,半夜翻墙,你这三千幢大队监还真是掉价啊。”
仙剑嘲笑着,薛錀眼睛里露出寒光,决绝地说道:“我来找我夫人!”
“夫人?”
“对,夫人。在几天前的新婚之夜被这里的人绑架了。”
“夫人”这个词让仙剑抑制不住愤怒。他眼睛血红地瞪着薛錀,两人的视线像是要碰出火花。
“到底在哪儿?我的夫人!”
薛錀盯着强压怒气的仙剑再次说到,一再强调了“夫人”这个词。他努力让声音平稳,但还是隐藏不住自己的怒气。
现在他再也管不了和仙剑的情义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佳朗的心是属于自己的。那天在院子里发现那些脚印时就知道了,佳朗不是离开自己,而是被绑走了。
仙剑愤怒地嘴唇都颤抖了。他看着薛錀,眼睛里全是敌意。
“哈,这话不该是你说的吧。我与佳朗只是还没有举办仪式,但其实她已经是我的妾了。但你居然绑架了别人的未婚妻还在这里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