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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们的底牌(1)

弋舟

日子还是过下去,是啊——不过一个傻子却很快要同他的自尊心分手了,也许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再碰头。

——冯尼古特《囚鸟》

曲兆福和曲兆禄一同来找我,这可是让我意想不到。他们一胖一瘦,仿佛哼哈二将,横在店门前,恰好塞满了门框。我的小店立刻变黑了,犹如一团乌云,遮住了本来明媚的阳光。尤其当我看到他们的眼睛里都飘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白翳,心头更是一惊。他们这是要干吗?

我确实被他们的到来吓住了。我们虽然是一奶同胞,但可耻的生活早已泯灭了我们之间的亲情。他们倒是经常光顾我的小店,但都是独来独往,今天来个胖的曲兆福,明天来个瘦的曲兆禄,伸出胖的或瘦的巴掌:给钱!没钱?那完蛋了,他们会抢我的货物,一块移动硬盘,一只MP3,最不济,也要搞走我几个键盘。瘦的曲兆禄真狠,有一次抢了我的移动硬盘,公然就在我的小店前转卖起来。卖多少钱?二百!这是他伸手向我要的那个数目。我哪能眼睁睁看他把一块簇新的移动硬盘就这么给贱卖了,只能上前和他讨价还价:二百?还能便宜不?不便宜了?那成,卖我吧!这样看起来,好像是我在我自己的小店前捡了个便宜。胖的曲兆福稍微温和一些,他是抢了就走,从不继续为难我。但是他的力量惊人,有一次冲进柜台,撞倒了我的店员小鸽,令小鸽的盆骨骨折。为此,我不但负担了小鸽的医疗费,而且从此也负担起了小鸽,小鸽成了老板,我成了店员。

不是我懦弱,更不是我对他们抱有温情,是我实在不愿招惹他们。我也企图抗争过:再闹!再闹喊警察了!而那时小鸽也已经举起了手机,110,多便捷的号码,我想抢下来都来不及。警察随叫随到,谁?谁抢劫?可我却直摆手,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了。怎么误会了?显然,我们是亲兄弟,这是家务事,我的店员,喏,就是这个小鸽,误会了。我为什么敢于糊弄人民警察?是因为我看到了我两个哥哥眼里萌生出似有似无的白翳。这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萌生出杀机。可我宁愿他们萌生出的是杀机,也不敢正视他们眼里那缕似有似无的白翳。当那缕似有似无的白翳飘上他们的眼珠,就预示着他们即将打出一手致命的底牌,预示着他们即将倒下,嘴眼歪斜,口吐白沫,姿态一直低下去,低低低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吃土!我惧怕这张底牌被他们亮出来,这张底牌不是大猫二猫,不是红桃A或者梅花K,它是我难以启齿的家族史,如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小鸽面前,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生活,新生活里的新秩序,必定土崩瓦解,而我,也将必定万劫不复,重新回到我的家族的序列中去,用一双飘着白翳的眼珠去打量生活。

小鸽对此不能理解,经过无数次卑鄙的诱导,我才将她的思路引向了片面的歧路。我让她将我的妥协归根结底在“善良”上。你太善良了!这句话就成为了小鸽的口头禅。她爱我的时候,指头一戳,说;她恨我的时候,指头一戳,说;我们恩爱的时候,她充满深情地说;我们打架的时候,她无限轻蔑地说。

而此刻,曲兆福和曲兆禄眼里飘着白翳,高扬着底牌,共同驾着乌云而来,我不知道我的“善良”还有没有余地了。我情不自禁地想往柜台下面缩。柜台下面是小鸽的两条美腿,那裙下的旖旎,更加滋长了我埋头钻进去的渴望。但小鸽的腿适时并拢,像一扇门,黯然关闭。我听到啪哒啪哒的拖鞋响。透过几台数码相机,再透过柜台的玻璃,我看到他们来到了我的眼前。一瞬间,我有了绝望之感,并且无比空虚。

你起来!他们喝。我听出来了,这是曲兆福的声音。

我当然不想起来。我甚至决定不惜代价,迅速打发掉他们。我的手都伸进柜台里了,抓住了两台数码相机。小鸽立刻捕捉到了我的企图,她真敏锐啊!我听见,她似乎惊叫了一声,然后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控制着我的企图。我企图什么呢?用这两台数码相机做板砖,劈头盖脸地痛击敌人?当然不是这样的!同样是损失两台数码相机,我当然选择把它们奉献出去。你太善良了!我似乎能听到小鸽肚子里幽暗的叹息。我们的手伸在柜台里,艰难地较量着:给!不给!还是给了吧!——你、太、善、良、了!

这是沉默的一刻,也是死亡和爆发概率各半的一刻。

曲兆禄不耐烦了,一拍柜台说,搞什么搞!我们找你说正事。

正事?他们哪次来搞过正事?他们的正事就是要,就是抢!我感到我恨他们。我的手在下面做着努力,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们。突然,我觉得有一团东西飘进了自己的眼眶,我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块毛玻璃……

曲兆福瓮声瓮气地说,你不要慌,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是来和你商量曲兆禧的事。

曲兆禧?是谁?哦,她是我们的妹妹。我的手立刻松懈了,眼前的白雾也旋即消散。他们要和我商量曲兆禧的什么事呢?我都几乎要忘记自己的这个妹妹了。

我和曲兆禧最后一次见面是三个月前。我们家的老房子要拆迁,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一趟。说实话,对于自己的那个家,我是没什么感情的,我的父母还健在的时候,我就已经尽量避免回去了。我惧怕那些邻居的目光,他们对我们家知根知底,而我们家的根底是一笔巨大的烂账,连曲兆福和曲兆禄都避免去翻,更何况如今已经焕然一新的我。

好在我的家已不复当年,这里曾经是一所小学的校园,如今校园早已搬迁,左邻右舍也七零八落,我家的破屋现在夹在高耸的楼宇之间,十足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我暗自松了口气,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曲兆禧面前。

但是曲兆禧的模样却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觉得,我并不是出现在了我妹妹的面前,我是出现在了我母亲的面前。这当然不可能,我母亲已死去多年。但是面前的曲兆禧宛如母亲在世。她的脸盘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但身子却瘦成了一根竹竿,更为关键的是,她胸前那对曾经惹是生非的乳房也不翼而飞了。那曾经是一对多么激烈的乳房啊,挂在胸前,不昂首挺胸都不行!可是,如今它们去了哪里?我不禁一阵心酸,这让我意识到,毕竟,眼前这个比例失调了的女人,是我的妹妹。我迅速猜测出在曲兆禧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乳腺癌,除了乳腺癌,还会是什么呢?乳房又不是气球,一根针就能报废掉,只有乳腺癌,才能彻底根除掉它们。这个知识我很早就掌握了,因为,我母亲就是一名乳腺癌患者。当年,乳腺癌光临了我的母亲,她只能割掉它们,据说是贴着肋骨刮,直到寸草不生,空空如也。然后,我母亲的脸盘就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了,身子却瘦成了一根竹竿,好像提前预演了曲兆禧的今天。遗传,这是遗传的力量!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然后诸如血缘、宿命这样的观念充斥了我的脑袋。我不免悲观,本来不错的状态也消极起来。

我不敢想我的家族都发生了什么。生活宛如利刃,毫不留情地割裂着我们的亲情;生活又宛如皮筋,用乳腺癌这样的东西柔韧地将我们联系在一起。对于曲兆禧,我同情起来,并且有些惭愧。她是我的妹妹,而我已经快要忘记她了,如果不是她打电话,我根本想不起她。我从肠子里决定和我的家告别,除了曲兆福和曲兆禄这两个家伙时不时地来骚扰我,这个家也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完全投身在看上去蒸蒸日上的生活,已经开始和小鸽商量着要买一台车了。我对小鸽几乎百依百顺,与此同时,我的妹妹却迎接了乳腺癌,而我却置若罔闻,仿佛毫不相干,这样就形成了比较和落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失去了乳房的曲兆禧,我突然有了检讨的愿望。

在这种愿望的驱使下,我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曲兆禧的要求。

我家的房子要拆迁了,这预示着巨大的利益。曲兆禧神情凄怨地请求我,放弃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在我看来,她的理由太充分了,她失去了一对傲然的乳房,还有比这更理直气壮的吗?何况,她还离了婚(没有了乳房的女人,天经地义地就没有了婚姻,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带着个上初中的儿子,不照顾她,简直说不过去。我心头一热,立刻表态说,没问题,哥答应你,都给你!旋即,我耳边就回响起了小鸽的叹息:你太善良了……与其说被自己感动了,毋宁说我立刻就产生了一丝悔意。我家的房子可是不小。当年疏于管理,家家都是由着自己的需求扩建住宅的。我那在小学教语文的父亲,虽然弱不禁风,但也是发了狠,努力营造了一个大宅子,连厨房带杂物间,居然弄出上百平米。想一想,如今这样的规模,又身处闹市,该值多少钱?尽管我如今已焕然一新,但并没有富裕到张狂的地步,我自己现在就没房子,之所以想先买台车,也是因为房子实在太贵。

可是话已出口,想收回来就不容易了。我试探着问曲兆禧,这事你和他们商量过没有?我指的是曲兆福和曲兆禄。这个时候,我搬出这两个瘟神,就仿佛打出了一张凶狠的牌,这的确是有些阴暗。

曲兆禧摇着篮球一样的头,愤然说,关他们什么事!爸妈活着的时候,就把他们赶出去了!何况,这么多年,是我守在这个破家的,你以为守在这儿舒服吗?哪样不要我操心?房顶漏了!闹白蚁了!电线老化了!地基塌陷了!邻居图谋侵占了,要吵架,要闹!我的病就是这样折腾出来的!

我觉得曲兆禧说得天塌地陷,基本上是说给我听的,既然这样,似乎我也不该染指这里面的利益。她还使出了杀手锏——她的病,她以一对乳房为代价,获得了毋庸置疑的权利。

她这么说,让我有些不能接受了。在我看来,如果物尽其用,她的乳房只能唤起怜悯,不应当作为筹码,当一副牌那样地摔在我面前。她的乳房只有处在弱势的时候,才能博得亲情。

我这么想是有历史依据的。想当年,曲家有女初长成,曲兆禧含苞欲放,一对好乳惹得四方恶霸垂涎三尺,终于激起了一场事件。那时候曲兆禧只有十五岁,凸凹毕现的身材助长了她的春心,她不思学业,有空就混迹于一些是非之地。离我们家不远,是省体工队的驻地,那里开风气之先,开起了全省第一家赢利性的旱冰场。曲兆禧昂首挺胸地来到旱冰场,迅速掌握了滑翔的技巧,像一只饱满的燕子,穿梭往复,时而正着滑,时而倒着滑,时而两条腿交叉成一把剪刀,频繁叠加,同时把胸脯挺得更高。这样的情景连我看到都心跳加速,会惹出多少麻烦,大家可想而知。旱冰场是什么地方?体工队里是什么人?麻烦说来就来,很快,几个练摔跤的混蛋就盯上了曲兆禧。曲兆禧实在是太夺目,她那对乳房波浪翻涌,不被人盯上简直就是荒谬的。那几个混蛋毫不掩饰自己的方向,他们说,就是冲着曲兆禧的乳房来的!曲兆禧被吓得不轻,虽然她春心萌动,但面对几个一身横肉的体工队员,她还是惊慌失措了。从此再也不溜冰了,可不溜也不行,人家追到门上来了,在上学的路上堵她。这里面最倒霉的是我,因为我和曲兆禧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小上学就分在一个班里,有时候还坐同桌。我们结伴出入无可避免,于是,我的倒霉也无可避免。

我们双双被几条大汉堵在路中间。对于曲兆禧,他们还算客气,言辞轻浮,甚至言辞恳切;对于我,就是下了狠手的侮辱。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把我的头夹在胳膊里,一直把我憋得眼冒金星。或者,他们就把我挤在墙根,像床垫一样地背靠着我。他们这么做,是一种要挟,他们以我的痛苦来谋取曲兆禧的妥协,这样,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副牌了。他们幻想着用我这副牌打得曲兆禧落花流水,缴械投降。但曲兆禧不妥协,她居然因此厌恶我,仿佛她的不幸是因为我造成的。被人像一副牌似的攥在手心,我该多委屈?我知道我是在替曲兆禧受罪,是在替她的那对乳房受罪。他们渴望夹住的并不是我的头,是曲兆禧的乳房!他们渴望靠住的,也并不是我门板一样的身体,是曲兆禧的乳房!

我一度憎恨曲兆禧,憎恨她惹是生非的乳房。但是,有一天,当她的乳房被一个混蛋正面袭击了之后,我的立场迅速转变了。

那天,几个混蛋终于厌倦了拿我来过瘾,公然将曲兆禧围在当中,其中一个,于撕扯之间,骇然抓在了那对梦寐以求的乳房上。我听到了一声悲哀的呻吟。我觉得那不是曲兆禧发出来的,是她的那对乳房,是它们,像无助的婴儿一般,被侵害后,发出了令人心碎的啼哭。我的血一下子烫了,滚烫的血将我变成了一张红彤彤的锋利的红桃A,勒令我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打惨了。他们像训练一样,把我做了沙袋,前摔!后摔!抡起来摔!直到他们练累了,才扬长而去。

事情闹大了。我只剩下了半条命。我父亲找到体工队,接待他的那个教练更混蛋。我父亲说,我女儿还是个孩子。那教练一挥手说,我见过你女儿,哪儿是个孩子,孩子有那么大的胸吗?就这样,曲兆禧的胸反而成了人家手里的牌。看来是说不清了,面对一群体工队员,我父亲就好像是秀才遇到了兵。那就没办法了吗?讲理的地方总归会有吧?是我父亲不善于讲理吗?不是这样的,相反,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善于讲理的人。但是由于他自身的原因,一些讲理的地方他不太敢去了,这个我以后会说明。总之,我父亲做过一些事情,从此令他面对不公时,总有些忍辱负重。

我们家愁云密布。也许,曲兆禧的乳房就是在那个时候造下了孽,于是,终究难逃被根除的恶报。但那对乳房何其无辜啊!难道,它不是美好的吗?难道,它不应当被眷顾?那段时间,我有着古怪的好恶。我厌恶曲兆禧,却怜悯她的乳房。我将这两者割裂开,提前摘除了曲兆禧的乳房。

我想,曲兆福和曲兆禄应该也是怀着和我一样的好恶才挺身而出的。他们从来不喜欢曲兆禧,曲兆禧在我们这个家掠夺了太多的资源,几乎是锦衣玉食,不如此,她也不会发育得如此完好。平日里,曲兆福和曲兆禄这两个瘟神巴不得曲兆禧倒霉,但是,这一刻,曲兆禧的乳房唤醒了他们的良知,他们决心捍卫那对乳房。

较量约在了肇事之地——旱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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