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锋
韩拓稍稍别过脸，斜对着粉丝笑道：“小拓后援会的各位粉丝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喔！”说罢，他还送上一个飞吻。登时，粉丝们都迷倒在他的一举一动中，大概这个晚上又是她们的无眠之夜了。
“Action！”导演的一声令下，韩拓的神情变了，变得柔和，变得深情，变得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了。
“绮真，你不会是说真的吧？”韩拓虽然是念着台词，但是从他嘴里跑出来的却不仅仅是台词，而是他演活的角色——俊彦，那个深情却又不得不放弃真爱，陷入两难局面的国际企业总裁。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俊彦，放我走吧。”这个女演员低垂着双眼，似乎不敢正眼瞧韩拓，也不知道是剧情需要还是她受不了韩拓的魅力。
“绮真！”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韩拓忽地从总裁的软座站了起来，走了上去，一手抱住了女演员的腰肢，另一只手把女演员的头紧紧抱住，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仿佛让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无论是演员，导演，现场工作人员，甚至是粉丝，都不能自已地投入了角色，以为被吻的人就是自己，只有最清楚韩拓品性的夏姐是例外。
终于，在长吻以后，韩拓松开了女演员，拿起了女演员的双手，温柔地说：“绮真。我不管。我再也不能骗自己了。我。我是非你不要的！”
“卡！”导演手舞足蹈地大喊一声。
也就像是给按了开关一样，韩拓的脸突然就垮了下来，仿佛是被人拉扯了一样。现场当然是各种尖叫，各种赞赏，导演更是满足得无话可说，直点头，向韩拓举起了大拇指，笑道：“一次搞定！赞！”
只是，韩拓一点都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从来就觉得这些都是小case，根本不值一提。他走下场，向夏姐低声说：“夏姐，你下次可以筛选一下通告吗？像这种狗血言情偶像剧，我都受够了！上次不就说了吗？我再也不要接偶像剧了！”
夏姐扬扬眉，没好气地说：“还说？你偶像剧越演越好，所以通告不断接踵而来啊。而且，你在妹妹群的人气那么高，是要演这种老掉牙剧情的了。”
“那你不会帮我争取更好更有内涵的通告吗？你是我的经纪人耶！”韩拓已经从场记小妹手上取走了墨镜，准备随时要走。
“不都怪你？你总是玩独行侠，也不应酬，对待导演制作人态度又嚣张。我都还没说你。你昨晚到底去哪了？怎么今天搞这么晚？”
韩拓支支吾吾地说：“就。不就跟你说嘛。就是睡晚了。就是这样而已。我走了。我还有事情。”
“走？你还有两场戏要拍的。你现在走去哪。”
可是，韩拓又岂是泛泛之辈，早就从工作人员都在看片段倒带的时候，就溜了出去了。
他戴着墨镜，跳进了停在片场后门的宝马跑车，正准备扬长而去。
就在他要发动引擎的时候，他瞄到对面街的电视大屏幕上正播着一个有趣的消息。
一个栗色卷头发，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女生，穿着一身行政人员套装，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依然没有一丝惧色，应该说在她眼中只有从容淡定。
韩拓再仔细看清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又是什么狗屁偶像剧，但他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新闻报道的现场直播，而屏幕的左下方还大大地写着：“雍雅国际代理董事长即位”。
这倒引起了韩拓的兴趣，他干脆把车开到电视屏幕的正对面，好好的去看这则新闻。
那个栗色头发的女生向着镜头说：“各位媒体朋友，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范家的继承人范雅希。很遗憾，大概一个月前，我的养父母交通事故身亡，而我也因此成为了范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雍雅国际作为我养父母生前辛辛苦苦创立的企业，法律上也该由我继任董事长一职。只可惜，董事会里有某些杞人忧天的董事认为本人少不更事，不能担此重任。而本人人也尊重董事们的意见，于是决定在此公布本人跟于泰能董事立下的承诺，并请公众朋友作证。本人范雅希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将为了维持雍雅国际的大局，出任代理董事长，也在这三个月内接受董事们和公众的审核和考验，以业绩证明本人能胜任董事长职位。如果三个月后，集团的业绩有超过百分之五的增长，董事们必须认同本人出任董事长的职位，而本人也相信这是最合理的做法。”
这时候，有记者提问道：“那范小姐，你现在撂下狠话，如果到时候业绩不够，是否从此撤出雍雅国际集团呢？”
范雅希信心十足地回应道：“谢谢你的提问。我可以保证，在这场赌局里，我是稳赢不输的。顺带一提，在未来的两周内，雍雅国际将会甄选艺人当快将推出的情人公寓D-House的代言人。如果有艺人感兴趣的话，欢迎你们联络雍雅国际的公关宣传部。”
这个女孩微笑着轻轻带过了那个具有威胁性的提问，而主持人也接着说：“今天记者招待会就完满结束。如果记者朋友还有问题，欢迎跟我们的公关宣传联系，范董事将筛选媒体接受访问。谢谢大家！”
韩拓禁不住扬起嘴角，喃喃道：“Bingo！就是你！”
这是雅希第一天复学。她没有办法自在，因为空凡就走在她的旁边，而且穿着校服。
开始的时候，雅希还以为空凡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今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见空凡站在床头，还穿着那套圣若望学园的校服，着实把雅希吓了一大跳。
“空凡，其实。其实学园里都是富家子弟的多。你不需要担心。”雅希想要尽最后一口气说服空凡不要跟着她去上学。
“小姐，上次我大意让你一个人去巴黎，差点铸成大错。我又怎么可以让小姐在我的眼皮底下受伤呢？”空凡虽然说上去很平静，但是口气非常坚定，似乎是不会动摇他死跟到底的决心。
雅希也不得不放弃，就在他们正要走到校园门口的时候，雅希伸出右手拦着空凡，瞪着他说道：“空凡！既然我答应你了，而你也毫不退让，我只好跟你约法三章。我会答应你不去做有可能让我发生危险的事情，但是！但是你要一，以后叫我雅希，不准叫我小姐；二，不准全天候跟着我，我要你不要跟着我的时候你就必须听我的；三，你必须要隐瞒你是我管家的身份！”
“可是。小姐。如昱小姐已经跟我见过面。”
“总之！这学校里只有我，你，校长，还有如昱知道你的身份，不能有第五个人知道！”
“是的，小姐。”
“不是小姐！是雅希！”
空凡不由得顿了一顿，很勉强地叫了一声：“雅。雅希。”
雅希听着也觉得很奇怪，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总不能让其他同学知道她带了一个私人保镖来上课，也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这可是会影响她美好的形象。当然不行！
她昂头踏步走进校园，当即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无论在哪里无时无刻都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而她也习惯了，甚至是享受着。然而，她在人群中瞥到了李淳的影子。她紧握着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深陷了手掌肉里。她要维持着她的镇定和自信，穿过人群走去教室。她不能就这样蹲在地上。可是，可是她很怕。
她的笑容僵硬了，她的手也越握越紧。她瞄到李淳就站在柱子后面，无声地注视着她。那时候的感觉再度回来了。
“她就是这么贱！”
“穷还要勾引羽王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长得一幅穷酸样，又丑！”
“我要你看！要你看！”
一下又一下热乎乎的巴掌迎面打过来，她没有逃的机会。她被重重包围，她的头发被拽住了。她只能跪在地上，也不敢哭。哭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殴打，更多的嘲笑。
好想逃。也很想。很想死。
面前站着的是宋羽，那个让她一度陷入无尽黑暗的凶手。也是那个在巴黎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男人。
在这一刻，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本来，她可以很大方地走到他面前，说一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但是，她实在摆脱不了一直以来对他的恨。她转向了站在宋羽旁边的魏澄，说道：“早安。谢谢你的慰问品。”
面对魏澄，她没有包袱，他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小意思。你都好了吗？”魏澄从来都不多话，但是就从他简单的慰问中，雅希可以感觉到他的关心。
“我都好了，谢谢关心。我先上一下洗手间。教室见。”
雅希头也不回地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只留下在原地干瞪着眼的宋羽和空凡。
雅希并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在躲在漆黑一片，还没有课要上的健身室。她靠着墙蹲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此刻她哭了出来，那么待会上课的时候，谁都会看见她通红的双眼。不能哭。死也不能哭。
她仰着头，尝试让泪水流回眼眶里，双手扇着风，不让自己的脸红彤彤的。
就在这个当口，健身室的大门打开了，一道强光透了进来，直射到雅希的脸上。她看不清来者是谁，但下意识很自然地收拾心情，站了起来对着对方说：“不好意思，你要上课了吧？我这就走。”
然而，对方没有回话，也没有反应，只是站在原地。
“同学？”
这时，对方移开了脚步，向着雅希走去。雅希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向后退，可是她本来就是靠着墙，已经别无退路了。
而对方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雅希更是无可奈何。在学校里，应该不会。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要做什么事情吧？
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着雅希，她大吃一惊，正准备大叫的时候，对方说：“不用怕！你已经不是姚雪莹了。”
这。这。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雅希愣住了。
直到他松开了雅希，她才借着一点点光看到他的轮廓。魏澄。
雅希不能理解地看着这个男人，耳边回响着他说的话：“不用怕！你已经不是姚雪莹了。”
他知道。他知道我在怕什么。
正当雅希想要问下去的时候，突然一拳从雅希面前闪过，落在魏澄的脸上。雅希惊呼了一下，转头看去，挥拳的人正是空凡！
雅希拉着空凡的手，骂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空凡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向雅希。他只是轻轻地把雅希推到他的身后，然后左手紧握着雅希的手腕。
雅希看向魏澄的脸，他的嘴角渗着鲜血。可是，脸却是目无表情的。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痛。”
雅希看到无端受伤的魏澄，使劲甩开了空凡的手，走到魏澄的身旁慰问道：“魏澄，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空凡呆立在原地，只知道被雅希甩开的手是灼热的。他没有办法阻止雅希，也没有办法亲手保护她。她。从他的手中溜走了。她选择了。选择了别人。
然而，空凡没有放弃，他刚刚亲眼看到这家伙紧紧地抱着小姐，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于是，他冷冷地向魏澄撂下狠话：“你这家伙，别碰她！”
魏澄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迹，微微一笑道：“你是谁？”
这一问打在空凡的胸口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无从回答，他什么都不是。在学校里，他不是她的管家，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他才答应过。但是，除了管家这个身份，空凡对雅希来说，还是什么呢？空凡知道什么都不是。他没有资格挥这一拳，也没有资格挡在雅希面前说要保护她。他只是。只是一个秘密。
雅希在一旁似乎注意到这个战局，抢先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今天刚转学过来。我代他跟你说对不起。他太敏感了，以为你要对我怎样。”
魏澄瞄了空凡一眼，说道：“他很关心你。”
说罢，他转身就走。就在他走到健身室门口时，他又转头说：“下课以后河堤等吧。”
雅希应了一声，他就出去了。
只剩下空凡和雅希。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雅希的口气变得冷漠，不近人情。她是在兴师问罪，这点空凡很清楚。如果小姐生气了，她会比平日更冷酷无情。
“我是在保护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空凡的头却是低下来的。
“这里是学校，他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有什么危险吗？”雅希质问道。
“只怕有危险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空凡对于这一点还是坚持的。
“你不明是非，随便动手。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小。”
“闭嘴！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你明天就办退学吧。”
“不可以！小姐在学校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空凡是怎样都不会退学的，像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躲着多少个像那家伙的人，想要对小姐下手。
雅希背对着光，转身过来，走到空凡身前，一举手，响亮的一声，一巴掌热辣辣地落在空凡的脸上。他没有闪躲，他早就知道这一巴掌的去势，但是这是小姐的巴掌，是不能闪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