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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酒杯为谁而空

苏西之所以去苏州,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

“苏西。”对方直接叫她的名字,然后自我介绍:“我是千禾的朋友,姓陆,陆非凡,早些时他委托我帮你开一家书店。现在书店已经完成注册、选址和装修,只等着备货。你有时间过来看看。”

苏西一时欣喜若狂。因那时候她以为她的人生已行到了水穷处。为给千禾打官司,兜里的钱几乎全部用光;急于找一份工作养家,可是简历投了好几处,却因为受牵连屡屡碰壁。可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她迅速赶到苏州,见了那个叫陆非凡的男子和她的“苏家小说铺”。

陆非凡边领她参观边跟她说原由。早些年,他在苏州创业的时候,曾受过千禾的资助,他把这笔钱当作股权记录账内,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听说千禾出事,他曾问过他是否要把这笔钱取出,千禾说,杯水车薪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开个书店。当时怕经济问题连累苏西,均用陆非凡的名义注册。“我这几天就过户给你。”

“谢谢,我一直想开一家书店。”苏西对他说。

“听说专营小说?而且是你喜欢的?”

“是这么想的。”

“很有意思,不过,似乎赚不了钱。……这样的风格你喜欢吗?需要作调动吗?”

“不,很好。……我只是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一般而言,做自己喜欢的事都要有后盾。”陆非凡笑得温暖而实在,“不过,你做吧,我支持你。千禾是我朋友。我还一直记得,在学校那会,跟他一起唱《无地自容》呢,不要相信,相信什么道理……那时候真年轻……”

他在阳光中眯眼哼的时候,很像一只偷懒的猫,转瞬睁开眼,那目色耀过阳光。

“你有一双燃烧的眼睛。”苏西说。

书店分两层,二楼带咖啡室。窗户做得很大,阳光直泻进来,照在天蓝色的书柜上,带着明快的调子。墙壁是白的,间或挂着小幅的油画。有苏西喜欢的夏加尔。牛、羊、花草、星辰跟着人一起在飞,带着幼稚的童真的幻想色彩。小念必会喜欢。坐椅是原木的,矮矮的墩子,周边绿植葱茏,有淡淡的清香萦绕。若加上书香,会是一个让人心静、流连的地方。

“你的眼光真好。”苏西对陆非凡说。

陆非凡笑道:“你喜欢就好,那么以后的事就由你来做。”

办好交接手续,苏西就把小念接过来了。

来之前,她带着小念去见了千禾。

小念砸着探视玻璃,嚷着要爸爸出来。这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辛酸。

苏西已经跟小念说明真相。

小念是个省心的孩子,听的时候,他一直很安静,听完,只问了一句:“那么叶隽叔叔怎么办?”

苏西想了想,说:“妈妈本来是想等叶隽叔叔的,但是叶隽叔叔出了点问题,不需要妈妈等。妈妈后来就没等下去。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回不了头。小念,人生的轨道是直线型的,就像火车,没办法拐弯的。”

小念眨着眼睛:“妈妈,我知道你喜欢叶隽叔叔超过千禾叔叔。”

苏西微笑:“是啊,我瞒不过小念的火眼金睛。”

那笑是涩的花。任怎样的爱恋,到头来,随着青春的腐朽落花流水一场,不是爱的不真挚不深厚,而是生活太没道理可说。爱情是青春的纪念,我们告别它,只为了怀念它。从今以后,踏上的是一条现实安稳的路径。

人不冒险就没有青春的恣肆,然而再怎样恣肆终要回归平静。

“你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你的,一个是看着你生的,他们都爱你。妈妈也爱着他们,只不过性质不一样。”

小念点头,“妈妈,哪个做我爸爸,都是一样的。只要他待你好,让你幸福!”

苏西觉得好温暖,把小念搂得紧紧的。小念挣扎着叫:“妈妈流氓,我8岁了,是大男人了。”

探视时间,一直是小念和他爸爸在说话:“妈妈说你欠了钱,还不起才进来的,爸爸,以后我赚很多钱,替你还。”

“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我觉得我比别的小朋友幸福。”

“爸爸,妈妈说要定居苏州了,那儿跟禾溪很像。我们在那边等你。”

“爸爸,我们每个月都会来看你的。你不会孤单的。”

……

苏西靠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

如此场景,她该欣慰。只不过也有淡淡的失落。她做决定用脑,感情却随心。

她为自己定了归宿,可是可能要用一生之力去抹心间的影子。

人生岂能周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很好了。她浮出飘渺的笑,对千禾开玩笑,说:“好好表现,早点出来啊。我可不想豁着牙白着头拍婚纱照。”

“爸爸,妈妈漂亮吗?”小念问。

千禾看了看,摇摇头,“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追你妈妈吗?就是觉得她不漂亮,不漂亮的女孩子好上手。”

苏西咬牙切齿,“千禾,有本事你别出来。出来我收拾你。”

陆非凡为他们母子找的住处,苏西颇喜欢。是老楼,墙壁向阳一侧被爬山虎裹着,有的蔓延到阳台,满目墨绿的叶荫,楼上有人种蔷薇,枝叶倒垂下来,作了小阳台的刘海。公寓外边不远有一条河,每天早上,水面折射的波光映在窗玻璃上,动荡不安。浅睡间有淡淡的香气,白日里有喧嚣的市井。大隐隐于世,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小念也多了个朋友,是陆非凡的儿子邦邦,两人同岁,一起上寄宿学校,很快混得比自家兄弟还亲。

书店生意算不上大好,但是能够维持生计,没有衣食之虞,日子过得不紧不慢,风平浪静。

叶隽偶尔来,据他说都是顺道。

每次来,小念都像过节。拉着邦邦一道,随着他海吃海玩一顿。

小念有次问苏西,我能不能叫叶隽叔叔爸爸。我知道叶隽叔叔希望我这么叫。

苏西说:我不管。

叶隽对苏西,态度清明、举止有节,他们似乎已经上到一个境界,发乎情,止乎礼了。

时光一寸寸地走,转眼到了初秋。

这日,苏西上北京进货。打车回酒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SEED的广告牌,心念一动,让司机转去了叶隽的居所。

她每月都要来北京,但是此前她从未主动看过叶隽。一直是叶隽往苏州跑。他说是顺道,她知道不是。而她呢,每月其实都可以顺道,但是她尚做不到将感情收放自如。

已经入夜了。路灯一截截照亮小区里的花木。夏时已过,但是绿色还如汪洋,浅淡与深浓相间,被风一吹,有点波涛的感觉。走着走着,鼻子痒痒的,是闻到了香气。记得自己以前住的那幢楼前倒是种有一丛桂花,便不自觉过去。桂花树矮而蓬松,并不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却一直钉在那里,只因桂花树下有她熟悉的人,一条瘦长的影子被侧面的光线拉得纤长,头的部位落到苏西鞋面上。她无声踢踏几下,终是无法甩落。

再次抬头注视那背影时,她心中有了层叠的酸意,却只能咽下去,连渣滓也不能剩。

她听到自己的脚步一声声过去。他却没有回头,依然把目光翘望。

可是他要见的人早已经不在此地,这等候不过是个空虚的形式。可这人世不就因了这些形式,而让人辛酸并难忘着。深情是桩悲剧,要到什么时候梦残人醒?

“叶隽。”她出声叫他。

他遽然回过身。夜色在中间铺开来,如火如荼。

“苏……苏西。”他觉得是梦。梦里她有这样清浅的笑。

苏西折过身。眼睛有点辣辣的,面前的树影在视线里熏染开来,墨迹一样洇在宣纸上。

“你不要等了。”她吸一口气,说。

原来不是梦。苏西近在咫尺,可是与他却隔着天涯。他叹口气,“我知道等不到了。……有没有想起以前,你偷这里的桂花做桂花糕,好像中秋也快到了。很多事情想起来,新鲜得好像历历在目,可是算一算,都是陈年旧影。”

“走吧。”他经过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团在他的手里,偶尔悸一下,终究无声无息。

她去他的家,给他冷清的房子注入一点暖意。

她说他越活越少,话少,人瘦,连屋子好像也越来越空。他说是啊,我缺了东西,那个东西叫灵魂。

她转移话题,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刀削面,大拌菜。

“有原料吗?”她想尽数满足他。

和面的时候,他在她身边,有点踌躇难安。他不知道她,一样的反复无常。

心里有秋千,荡一下,又一下。

这顿饭,做得异常艰难。

终于没有做完。

他贸然吻了她,略略移开,凝视着她的眼睛,“对不起。”他不是在乞求原谅,而是用眼睛在迫她回应。

她垂下头,听到自己的心在说:“没,没关系。”

他拥紧她,婆娑着触她的额、眼、颊,而后到唇,辗转深潜。她的手在他身后空空地垂着,然后环住,用力。

世界混沌如太虚,如此刻死去,必是幸福的。

他猛然抱起她往浴室去。她的手心里的面粉被汗水粘成垢。

水声哗哗。好像在复制那个梦,又好像不是那个味道。

只怪叶隽选择了水。水,惊醒了苏西。

在她心里还横亘着一条河流。那个狂乱的夏季。

苏西看着自己手心的面粉顺着水流浓浓地往下冲。好像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么混乱。

叶隽在另一边凝望她。

两个人的衣服已被溅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宛如过期的爱情。

一阵后,苏西决然解自己的衣服。她想帮他一次。属于爱,还是属于亏欠?

她走向他,拉过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同时解他的衣服。

叶隽看她大义凛然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反正少了一味叫情欲的成分。他明明很想要她,然而,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的身体已经无比道德的向他禁锢了,她如今这个模样,只是在怜悯。他哪里需要呢?

他抓开她的手,因为恨,所以把她抓疼了。

——你在干什么?

——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我已经好了,用不着你体恤。

她初时的震惊已经被忙乱的感情掩住。

他取过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对不起。冒犯你了。”这句“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如此无奈。

这个晚上,两人俱是无眠。叶隽在客厅,想:时光是什么东西。怎么一眨眼,什么都不算数了呢。那些日子,那些情怀。他想发泄,可是万千情绪奔涌在心,却在呼之欲出时瘪掉了,散了气。

时光就是这个样子。

酒杯不是空,是裂了,再装不满酒。

苏西在隔壁房间打开了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夜里寂寂的市井。

灯火从天幕中影影绰绰地泛出来,洇出一圈圈蛋黄一样的晕;楼角处行过穿着单薄的女子,高跟鞋踩出空旷的踢踏声。有鸟叫三两声的鸣起,转瞬又难捕捉。

这正如人世千丝万缕又不可捉摸的爱情。

苏西任露水湿了一身。

已经决定的事,她不会允许自己再更改了。

他与她,是红尘中擦肩的身影,是太阳出来时蒸发的夜露,歆享了此生最美妙的风光,然后在最后一程握手言别。

属于爱情的,不是一日日的琐碎,是那些牵心连肺的折磨。

属于生活的,是平稳安然的流水,涓涓走向死亡。

告别的,终将是心里最宝贵的记忆。

焐在手里的,是属于今生的缘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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