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遗跟着沙雹走出邓家,却发现沙雹的车胎给扎了。
两个人走到路口去拦出租车,却好半天也没有拦下一辆来。
赵世遗心急等不了,就说:“你先在这儿打车,看看能不能打上,我去借一辆车来。”说着,他就往回走,走到沙雹看不见的位置忽地一下如闪电般跑没影了。
他一路儿狂奔来到夜行衣酒吧。
夜行衣酒吧里面,十分热闹,一如往常。赵世遗付了入场费,在跳舞和喝酒的人群中兜兜转转,却始终都找不到周猛军本人,连大土豆和公仔面也不见人影,场地上管事的人全都是陌生面孔。
赵世遗十分奇怪,正要往后面走去,查看一下经理办公室,突然一个人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赵世遗抬头一看,拦路的人正是戴鸿城。他举着一杯威士忌,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哟,这不是顾冰先生么,这么巧?你不是和邓大小姐一样离开学校去玩了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邓大小姐呢?”
戴鸿城朝赵世遗身后张望了一下,装出在寻找邓玉婕的模样,其实早在赵世遗踏进这个酒吧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在注意赵世遗了。
赵世遗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姓周的人呢?快叫他出来!”
既然戴鸿城在这里,那么周猛军肯定也在不远处,或许此时正通过摄像头看着自己也说不定。
“什么姓周的?我不知道啊。你说是谁呀?”戴鸿城装作全然不认识周猛军,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就是这里的老板周猛军。”
“哦,那你找他干啥,有什么事吗?”这家伙,装得还挺象那么一回事。
“他将顾依雯给劫走了!”赵世遗索性就坡下驴,倒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什么!顾大小姐被他劫走了?上次从我车上拿人的也是他吧?这个混帐,走,找他去!”他放下威士忌,就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这位高富帅同学的演技也算是一流了,演得有模有样,不去上艺术院校表演系真的可惜了。只不过赵世遗早已知道他的底牌,对于他的表演,除了好笑好气,别无其他。
既然人家表现得象个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人,那么就配合着点,和他一起演下去,看看下一步他又会怎么来玩。
赵世遗于是表现得十分赞赏和配合他,紧紧跟在他身后。
“顾冰啊,实话跟你讲好了,上次在‘约吗’酒吧,我那是跟顾依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当不得真,可这周猛军却不一样,两次三番地将顾依雯劫走,居心险恶,绝对不能饶恕!”
他边走边说,赵世遗也一个劲儿地点头。
两个保安拦住了他俩的去路:“对不起,先生们,这里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来,闲人免入!”
“放屁!你看看我,我是闲人吗?我们是有事来找周猛军的,快放我们过去!”
戴鸿城一心要冲过去,但两个保安将他俩拦得死死的:“你们不能进去,再敢硬闯,我们就不客气了!”
“放你TMD的狗屁!老子偏就闯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报警啊!”戴鸿城更加嚣张了,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报警当然他是最不怕的,他们戴家在警局里有人。
两个保安拿出电警棍,就朝戴鸿城和赵世遗招呼上来。戴鸿城故意缩作一团,朝地上倒去,将这个局面丢给了赵世遗。
赵世遗出手干净利索,在两位保安面前身形一晃,刷刷两下,就夺了他们的警棍,并趁势一人一棍,打晕在地。速度之快,根本没办法让人看个清楚。
舞场里的许多警卫、保安、马仔正要冲上前来,看见他一秒钟就将两位同伴干翻在地,心里未免有些发怵,再看见戴鸿城正在地上冲他们挤眉弄眼,示意他们不要再上来,他们自然不再冲上来。世上有哪个人会那么蠢,为了配合人家演戏,自己没事上去挨一顿揍,还不给加工资?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赵世遗见没人再敢上来拦阻,便一把将戴鸿城从地上拉起来,朝经理办公室跑过去。
经理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推了开来,里面一位发福的中年人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俩。除了他外,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什么人。
“走,再去别处找找!”戴鸿城提议。
赵世遗本还想再进去翻找一遍,听他这么一说,也断了这个念头,很想看看他们会安排什么样的剧情给自己。
两个人又去各处找了,甚至连女厕所都没有放过,还是仍然不见周猛军的踪影。一大帮工作人员看着他俩跑东跑西地忙活,却不敢再插手,身怕也倒了霉地挨顿揍。
这夜行衣酒吧地方可也真不小,一大圈找下来,人没找到,戴鸿城却好象很累的样子。
“都找遍了,姓周的小子和顾依雯都不在这里,看来周猛军带着她去别的地方了。”
赵世遗焦急地说:“那咱们出去找呀!”
“找得累死了。先别急,咱们喝一口再出去继续找。这次我们去周家找,我就不信他不出现!”戴鸿城依然是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拉着赵世遗走到吧台前,点了两杯威士忌。
赵世遗看着那酒水员给自己倒了一玻璃杯红牛,放在吧台下面,然后拿过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放在吧台上,将两个杯子都倒上威士忌,推到戴鸿城面前。
戴鸿城将两杯都拿在手里,将其中一杯递给赵世遗。
其实,从戴鸿城说要喝一口的时候,赵世遗已经警觉起来,他利用他所掌握的多栖族技能将自己的鼻子转换成了狗鼻子,将眼睛变成了鹰眼,以便于能看出细微端倪,能吻出酒水中的异味来。只不过这眼睛这鼻子从外观上常人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
现在戴鸿城递过来的这一杯并没有异味,但赵世遗相信他极有可能会在酒水里作文章,便不去接这一杯,而是伸手去拿戴鸿城留给自己的那一杯。
果然,在赵世遗将这杯酒夺过来的那一刹那,戴鸿城放在杯口的大拇指在杯沿上一滑,一种极为细小、无色透明的小粉末无声无息地掉进了酒水之中,一股奇怪的异味升腾而起。
当然,这是赵世遗看过闻到的,换作一个普通人,恐怕根本不会察觉这细微的动作、这无色透明的小粉末,更不可能闻得到这粉末的独特而清淡的气味的。
原来,戴鸿城早就猜到了赵世踪不会这么信任自己,肯定会来讨要自己那杯酒的,便特意将左手那杯递给赵世遗,而将藏了毒的右手大拇指轻轻搁在了留给自己的这杯威士忌上。
如今,果然让他猜中了赵世遗的想法,他在心中暗暗窃喜。却不知道,这恰恰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赵世遗主动求上当的结果。
“来,让我们干了它!喝完就出发去周家。”戴鸿城说。
赵世遗暗自好笑。这家伙故意提及周家,无非就是催促我尽快喝下此杯么。
“好!”赵世遗答应得十分爽快。
两个人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饮了下去。
看上去的确如此,而事实上,赵世遗早已以常人难以觉察的速度将自己这杯威士忌与酒水员放在吧台下方的红牛对调了一下,迅速喝掉了。
等戴鸿城将杯子放到台面时,赵世遗也将杯子轻轻放了下来,一副满足感。
戴鸿城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过了几秒钟,还不见赵世遗倒下,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异样的表情。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赵世遗问。
“哦,好,那走嘛。”戴鸿城开始有些魂不守舍,怀疑这药是不是对这家伙不起作用呢。
两个刚刚起身,往酒吧大门走去,赵世遗故意一个踉跄,脚下不稳,扑通一记摔倒在地,然后一副不省人事的姿态就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戴鸿城喊了两句,探下身推了一推赵世遗,见他混然没有知觉,这才用手指摁了摁耳朵里面藏着的物件,说了一句,“目标已经倒地,可以出来了。”
警卫保安们这时见赵世遗倒地,也都凑了上来,将赵世遗搀扶起来。
转眼间,周猛军率着大土豆、公仔面和一众马仔都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了。原来,经理办公室的铁皮橱柜后面有暗门,里面的暗室足够容纳二三十人。
“怎么样,还顺利吧?”周猛军一出来就问。
戴鸿城指了指保安们搀扶扶着的赵世遗。
周猛军看到赵世遗被放倒了,便急切地上来查看,翻了翻他的眼睛,赵世遗故意翻起白眼,让眼睛不动。周猛军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给药翻了。
“哼,别看他平时挺猖狂的,这个时候也东倒西歪,象条死狗一样。快将他给我抬出去!”周猛军跟手下的马仔们说。
两个马仔上来,从保安们手里接过赵世遗,然后将他带出了酒吧。
戴鸿城凑到周猛军耳边悄悄地说:“我已经让我家老头子跟那边联络过了,他们有一个特派员正从附近城市赶过来,预计半夜会到。到时候就去你那儿验人,看不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妖族的。”
周猛军点点头:“这样最好。走,一起去我那儿慢慢等。”
周猛军带着戴鸿城,在一大帮马仔的簇拥下,离开了夜行衣酒吧。
吧台那儿,酒水员端起自己的那杯红牛,喝一口来提提神,却发现那不是茶,是酒。正当他纳闷之际,突然药效发作,他一个没站稳翻倒在了吧台后面的地上,昏了过去。
同伴们都上来将他扶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