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象,敌人对抓住的那五个人,进行了两次轮番拷打。张申儿和二痨气是什么都说了,连家里养的牲口长了几处杂色毛都讲了,但是没有一点价值。石山槐和石六儿已做好了牺牲准备,就是不开口。以前的农会秘书石五则却向敌人下了软蛋,他把过去做过的事统统说了。他想共产党开除了自己党籍,又撤销了他农会秘书的职务,再说他还有一线希望,就是石玉璞要是知道了他的情况,也许会给匪军说情,保他出去的。正在石五则做着这个美梦的时候,敌人第三轮审问开始了。
那是一月十日上午。狡猾的敌人这次没有再审张申儿和二痨气,他们心里清楚,那是随便抓的老百姓,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就将重点放在石三槐、石六儿和石五则身上。敌人先带上的是石三槐。
敌人问:“石三槐,你想通了没有?说出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就放了你,而且就是现在!”说着敌人用鞭子抽了他两下。
沉默了一阵,石三槐说:“你们想从我嘴巴里得到共产党的消息,那是白日做梦。”
敌人见石三槐上来嘴就这么硬,大声说:“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你说不说。”于是两个匪兵上前将石三槐推倒在地,将一根木杠压在石三槐的两条腿上,接着两个人一齐踩在木杠的两头。只听见石三槐“哎哟”一声。接着敌人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但他咬牙切齿,就是不说一句话。时间一长,石三槐昏过去了。
接着敌人又推出了石六儿。敌人一句也没问,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阵乱打,顿时,石六儿血流满面,奄奄一息。
敌人知道从石三槐和石六儿这两个人身上打不开缺口,所以没有多问,只是想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目的是制造一个恐怖场面给石五则看。因为石五则在前两轮审讯时,就不断地说出了一些东西,敌人想如果再给他严刑拷打,会说出更有用的东西。
最后,敌人把石五则给推上来了,刚才石五则听到石三槐“哎哟”的惨叫声,他就吓得浑身哆嗦。现在看到石三槐和石六儿被打成那样,早吓破了胆。
一个大个子敌人走到石五则身边,一把将他按在一条登上,石五则像触电一样浑身一战,他以为敌人要给他坐老虎凳。
“石五则,你就自觉地说,你也看到了。”敌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石三槐和石六儿,接着说,“不说,就是他们那个下场。”
石五则怕受皮肉之苦,忙说:“长官,我都说过了呀!”
“想想,你还有重要的可是没有说哟!这个我们知道。”
石五则看到昏厥在地上的石三槐和满脸血污的石六儿,想了想今天这个局面,不说出点新东西,是过不了关的,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刘胡兰与自己有过节,说出刘胡兰一事可以交差,另外也报复一下刘胡兰。他认真地想了一阵说:“云周西村的刘胡兰是区妇联干部,现在还在村里。”
“你说的是实话?”
“真的,我从山上下来时,还见过她,她没有上山。”
敌人又仔细地问了刘胡兰的情况,后来石五则还说了些干部家属的情况。敌人果真没有打他。
敌人获得石五则的这一口供,如获至宝,立即写成报告,派传令兵送到了扎在文水城的团部。
11日下午,大象的匪军接到团部指令。当天晚上,营长冯效翼召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副营长侯雨寅、营特派员张全宝、各连连长外,还有复仇队长吕德芳和新委任的云周西村村长孟永安两人。会上冯效翼宣读了团部的指令:“一月十日报告悉,业已转呈师部,顷接师部指令:对你营此次破获云周西村地下组织刘胡兰一案,深为赞许。同时指责你营以往工作不力,地区开展缓慢,显系做法太软。今后要去掉书生习气,勿存妇人之仁。‘宁可错杀一百,切勿放过一个。’速乘此良机,在云周西村开展‘自白转生’,作出榜样。以逸待劳,彻底清除‘伪装分子’。切切此令。”
接着,这些匪徒们就开始研究行动计划和部署,决定拂晓突击包围云周西村,由机枪连长李国卿负责警戒;二连长许得胜负责抓捕石五则供出来的那些人;云周西村村长孟永安负责召集全体村民开会;复仇队长吕德芳负责乱棍处死石三槐等人。特派员张全宝除负责总指挥外,要不惜一切手段,亲自促使刘胡兰“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