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薛燕和雪薇都笑了,只有短发男子仍是呆若木鸡。
“我不是蹦出来的,茹儿。”短发男子呆呆地道。
“哈哈。”这些连冯茹也笑了,她道:“那你自己介绍。”
短发男子眼睛定在韩夜身上,他道:“我叫林寅,为神界三皇所生,天帝之子,道德天尊的徒儿,本来天帝叫我回神界陪他,但我没答应,因为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些平淡的日子,就这么简单。”
林寅说话之间,与他相伴的二女双双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而韩夜想的却不是这些,他心道:“这三人皆是来历不凡,尤其是这位姓林的大哥,相貌平平,却有这般身世、这般身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接着,韩夜便把这边三人向林寅介绍了一道。
林寅对韩夜道:“韩兄弟,你身上的伤尚未完全愈合,何况晚上我们要一起睡到外面去,不如这几天就由我照顾你吧?”
韩夜凝重地点了点头。
雪薇也对大家道:“虽然我平时比较忙,但好歹也通些仙术仙法,云梦交给我照顾比较妥当。”
“好啊你们,就这样一人抢一个走了!”冯茹笑着牵起薛燕的手,道:“那可不成,这妹子说什么也得归我了!”
薛燕知道她和冯茹一见如故,冯茹要拉她是早晚的事,不过由于冯茹说话的言行举止颇有点霸占的意味,令薛燕不笑也不行,面上都生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好了。”冯茹道:“既然都安排好了,那么有些人可能要受些处罚了。”说着冯茹指着林寅道:“你,出去外边站好,老规矩。”
林寅非常听话地出去了,站在门外,只见冯茹从厨房里拿了一叠碗,道声“接碗”,便朝林寅一个个地扔去。林寅把碗接了,依次叠在头上,那样子十足就是个街头玩杂耍的,然后他便背靠着木屋的墙,老老实实地站好,等他的夫人发话。
冯茹趁林寅不注意捂嘴偷笑了笑,然后高声道:“你今天也没犯什么打错,站一个时辰就行了,嗯。”说完,她便回了屋。
“今天还是送本《诗经》给那死人看吧,省得他站着站着又打瞌睡。”冯茹如此一想,便让雪薇给林寅拿书,然后,韩夜等人便可以看到林寅一面头顶碗、一面把书拿起来看的样子。
却说鸣剑堂青山之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室,密室中有一个黑衣人正在练功。他练功的方法有些不大寻常,他是将那些被绑在石壁上的活人残忍地一个个吸尽精魄,借以增长功力,就像今天,他已经吸尽了九人的魂魄,正在运功将这样力量归为己用。
这时,一个身穿绛红色衣服的人缓缓走入密室内,空旷的密室里能很清晰地听到他的脚步声。
“什么人!”黑衣人喝道。
“是我啊,师尊。”穿着绛红之衣的人在昏暗的灯火下露出了他俊朗的面面孔,他便是纪文龙。
“不是说过了吗?”黑衣人不耐烦地道:“没事不要老往这里跑,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怕什么?”纪文龙有些得意地道:“司徒胜那老家伙活不长了,加上我现在又笼络了不少人,鸣剑堂还不早晚是我的?”
“你总是过分自信,早晚要误了大事。”黑衣人眯起他那双令人无法捉摸的三角眼,牵起了眼角的鱼尾纹,他问道:“上回你说你派了些得力手下去杀韩夜,现在他们人呢?”
“呃”纪文龙顿了一下,凝重地道:“他们至今还未回来复命。”
“他们回不来了。”黑衣人险恶地轻笑一声,道:“当初我就和你说过,要等做足准备以后再下手,狮子搏兔尽全力,方能百战不殆。可你总是太轻率,万一那小子以后回来,你的堂主位子还坐得稳吗?”
纪文龙一听,顿时讶然失色,他略显惊慌地对黑衣人道:“师尊,不如您亲自动手吧,只要您肯出手,相信韩夜那小子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糊涂!”黑衣人骂道:“现在蜀山的人到处在外面找我,我是一直混在鸣剑堂里才不至于被他们发现,一旦我出去,就算能够除掉韩夜,也免不了被蜀山之人围攻。”黑衣人说着,眼中寒芒一闪,狡黠地问纪文龙道:“怎么?徒儿,你打算让为师以身犯险?”
“徒儿断然不敢!”纪文龙知道黑衣人在试探他,连惶恐地跪道:“就算徒儿粉身碎骨,也决不会做出陷害师尊这种猪狗不如之事!”
“那就最好。”黑衣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道:“文龙啊,现在整个鸣剑堂基本上都在我们师徒二人的掌控中了,司徒胜那黄口小儿非但浑然不知,对我的话他也依然是言听计从,所以我们师徒联手,只要不出意外,大事可成啊!”
“徒儿明白!”纪文龙得意一笑,拱手道:“徒儿一定尽心辅佐师尊,助师尊早日完成大业,剿灭蜀山!”
“很好。”黑衣人点点头,然后问道:“不久前司徒胜的女儿似乎离家出走了?”
“没错!”纪文龙面上带着几许恼怒,他道:“本来我好意想和她联姻,以保住司徒一家的命,没想到她一点也不领情,还屡次拒绝我的美意,现在她只怕早跑到韩夜那小子身边去了!”
黑衣人听了纪文龙的话,没有马上发表态度,而是意味深长地问:“文龙啊,你知道为师最讨厌那种人吗?”
“啊?”纪文龙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最讨厌哪种人?”
“为师最讨厌那些对为师不坦诚的人了。”黑衣人说着,将诡异的目光看向纪文龙,口中道:“你明明是想要得到那个姑娘,又何必说是为了保全司徒一家的性命呢?你当为师看不出吗?”
纪文龙想不到黑衣人竟如此老辣,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他不由得咽了一咽,点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尊,没错,我是一心要得到司徒云梦,可恨她心里根本没有我,有的只是姓韩的那个小子,她身怀异术,我又不能霸王硬上弓,因而苦恼!”
“你实话实说不就好了?”黑衣人诡谲地笑道:“为师正有一个计划,需要你配合方能完成。”
“什么计划?请师尊示下!”纪文龙跪道。
“起身,过来,为师说与你听。”黑衣人把纪文龙招到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只见那纪文龙两眼渐渐放出光彩,然后奸险又得意地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鸣剑堂北苑里。
有三个人正在议事,一个是司徒胜,一个是纪云,另一个是玉泉道人。
“唉~!”司徒胜把云梦写过留言的纸按在茶几上,叹道:“云梦这孩子向来听话,想不到这次出去这么多天还不回。”
“大哥不必担心。”纪云道:“云梦生来就有异能,而且听说她现在正和韩夜侄儿在一起,扬州那边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们连鼍妖都能收拾,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让年轻人历练一下也好嘛。”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玉泉道人手执拂尘,严肃地道:“当初贫道就说过,韩夜再怎么说也是二位的侄儿,不该让他流浪在外、受尽风霜。韩副堂主的遗孤有二,如今一个在蜀山修道,相安无事,另一个却被武林人士追杀,你们呢,竟以‘顾全大局’为由,置之不理。”说着,玉泉摇头叹道:“这样,二位又如何面对韩副堂主在天之灵啊,唉,贫道甚感忧虑。”
司徒胜和纪云听了玉泉的话,都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玉泉见他们尚在考虑,又继续道:“好吧,韩夜一个人在外或许能得到历练,但是司徒小姐初涉江湖,跟着韩夜难免受到波及,韩夜带上她亡命江湖、步步危机,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玉泉一捋山羊胡须道:“鼍妖他们是能对付,但听说那也是借了蜀山道士的力,而且,外面那些奸险的江湖人士素爱暗算、下毒、陷害,哪一样不比妖精来的厉害?”
“够了!”司徒胜闭目叹了口气,抬首示意玉泉道长不要再说了,他道:“我只有云梦这一个女儿,断不能让她在外受险,明日我便亲自启程把她追回来,至于韩夜,我会考虑的。”
“如果堂主决定这么做,贫道可给你提些建议。”玉泉道人一甩拂尘,道:“依贫道之见,司徒小姐自扬州离开,必向西行,不出意外,途中会经过神武寺,神武寺方圆七十里鲜有人家,他们定会在那里留宿,如果时间算得对,堂主可在那里与其碰面。”
“多谢道长提醒,道长先行退下吧。”司徒胜恭敬地抬首让道。
“贫道肺腑之言,望堂主三思。”玉泉道人把拂尘往肩上一搭,拱手道:“告辞。”然后他便信步出了正堂。
纪云听了玉泉的话,渐渐却是顿醒一般,便焦急地对司徒胜喊了一句:“大哥啊,你还在犹豫什么?”
司徒胜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叹道:“我在想,把侄儿带回这里,究竟是好是坏。”
“大哥!”纪云走到司徒胜身边,神情严肃地道:“你忘了这鸣剑堂我们是怎么打拼下来的吗?是我们兄弟三人相濡以沫、同生共死才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啊!”
司徒胜怅然道:“我岂能不知?”
纪云耿直地道:“二哥和嫂子被妖孽害死,韩玉侄女又被接去蜀山,那韩夜可是二哥的亲骨肉啊!你明明知道他还活着,明明知道他还在外面受苦,为什么还犹豫不决呢?”
“正因为我是大哥,才不能这么做!”司徒胜重重一拍扶手,三分愤怒七分郁结地道:“三弟啊,你也知道这鸣剑堂是我们三兄弟呕心沥血创下来的基业,二弟也不希望它就此覆灭,我又何尝不想把韩夜找回来?可你想过后果没有?”
“我想过!”纪云愤而道:“但就是因为我想得太多,才让他一个人在外生活了八年!不就是让武林人士声讨吗?想当年我们三兄弟在一起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说是整个武林,就是全天下的人要来声讨,我们也不曾怕过!如今老了,却要畏手畏脚了吗?”